看着眼前的家伙，张烨眼中杀意在滚动。
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脑中回响。
杀了他……杀了他……
而在他眼中，这个人的信息也清晰无比。
【离群之屎：1级玩家，游戏的参与者——据说，这一切只是个游戏？】
玩家……
所以这一切在你们看来，只是场游戏？
所以我们只是你们娱乐消遣的玩具？
好，很好……
你们是真该死啊……
【复仇印记：3层】
仇恨在增长。
张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而他此刻表现出来的，就好像一个找到救世主的难民——事实上，在逃难的时候，这种装可怜的苦戏他演过很多次了。
他上前一步，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离群之屎】。
“那些该死的魔兽差点把我害死，你能帮我杀了它们吗？”
“只要你能杀了它们，我愿意支付丰厚的报酬！”
这些玩家出现已经有十来天了，他作为海鸥城的士兵也接触过。
这些人奇怪的点就在于——喜欢找人搭话，而且有的家伙逮住一个人就问有没有任务。
由此可以断定他们【任务】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而且他们升级的速度很快，远超一般人，而且经常出现玩家提交【任务】之后，便身上亮起光芒，像是升级一样的场景。
想来是完成【任务】可以提供大量经验，这是常人所不具备的经验获取途径。
常人获取经验，需要通过锻炼或者战斗，击杀魔兽以及各种生灵来获得，并不存在完成任务就会获得经验的现象。
结合先前见闻，张烨猜测自己这些人提出的一些要求和事情，就会被这些【玩家】视作【任务】。
正好他可以利用这点来钓鱼。
而且他还发现这些玩家对于【丰厚的报酬】这个形容，好像没什么抵抗力。
果然，听到张烨的话，【离群之屎】都快要乐出屁了。
不是说这游戏触发任务很难吗？
这也不难啊，他溜达都能碰上。
看来也就这样嘛~
于是他当即表现出一脸正气凛然，抓着张烨的手道：“放心吧，交给我！”
但他作为一个萌新，并没注意自己的任务栏——并没跳出任何任务提示。
“太好了，谢谢，谢谢！”张烨一脸感激，然后指着城外的一个方向，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
“别急，你先告诉我那些魔兽的种类，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离群之屎】说道。
“好，好，”张烨连忙点头，道：“那是猪猡，实力不强，但它们数量很多，我一个人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猪猡啊……”【离群之屎】也在游戏论坛逛过，那里有各种魔兽的图鉴。
猪猡是一些低级猪类魔兽的简称，算是最垃圾的魔兽了，就跟野猪差不多，等级1到3级左右，不过是群体活动，一群少则两三头，多则十几头，要是仇恨拉不好容易被围攻，号称萌新杀手。
不过【离群之屎】自认为也是个游戏老手了，虽然第一次接触这款游戏，但他觉得不就是几只猪嘛，以他的技术应该没问题。
实在不行就死回来，反正他在进游戏时就把疼痛感调整到了百分之十——最低就百分之十，不然他还能调更低，毕竟他是来玩游戏的，不是受虐的。
而且十级之内死亡不掉落，只掉经验，而他现在一级，没经验可掉，不怕死亡惩罚。
想到这，【离群之屎】点点头：“没问题！”
张烨：“谢谢，谢谢！”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朝城外走去。
杰克大叔则远远地跟着，一脸错愕。
“这孩子怎么突然开始接触这些天降者了？”
“他不是一向怕麻烦，不喜欢和这些天降者交谈吗？”
……
走了几里，【离群之屎】都有些不耐烦了：“还没到吗？”
这游戏有体力限制的，是根据游戏角色的属性而定，还好他初始加点比较平均，没有为了选法爷而全点【智慧】和【法力】，不然这七八里路他估计要累得够呛。
但这会儿也感到有些疲惫了。
跑这么大老远，要是这Npc不给他满意的任务报酬，他指定要翻脸。
“到了。”张烨声音有些嘶哑。
因为累。
此时的他状态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差。
心口持续的刺痛已经让他的身体达到了一个危险阈值，或许再过不久他就要死了。
而且一路上这个家伙一直在念叨“到了没，到了没”，很烦，这让本就被仇恨笼罩的张烨，心中愈发暴戾。
因此，【离群之屎】头顶的【仇恨印记】已经叠到了6层。
这也让张烨更加明确了技能的效果。
越强的仇恨，叠加的仇恨印记数就越高，这么一来，就有了很多操作空间。
“哪儿呢，没看到猪猡啊？”【离群之屎】四处张望着。
“猪猡？”张烨的声音传来，这次的声音，透着寒意。
“这不就一只。”
“哪儿？”【离群之屎】疑惑看来，下一秒，他就对上了张烨冰冷疯狂的目光。
一瞬间，仿佛有冰寒之爪爬上脊背，【离群之屎】被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抬起手中铁剑。
“你，你干嘛？”
下一刻，他就见张烨一边朝他笑，一边缓缓摘下了包裹双手的纱布，露出了一双扭曲而狰狞的手。
在森林的阴影中，他的笑仿佛染上了一层红光，那双漆黑的眼眸，摄人心魄。
他的手，则因为先前血肉模糊的伤，指甲外翻，指尖甚至看得见森森白骨，有血污附着其上，如骨爪一般。
“你，你，你要干什么？！”【离群之屎】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咽了口唾沫。
此时的张烨给他的感觉，简直比恐怖游戏里的怪物还要令他胆寒。
他双手交错于身前，不断呢喃着。
“看不出来吗？我想杀了你啊……”
“我真的很想那么做，但我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他的十指如利爪一般，缓缓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低血量的状态让他的力量无比巨大，轻易撕开了胸口的绷带和皮肤，用他那裸露的指骨和外翻的指甲，将胸口拉开了十道交错的血痕。
“因为我要让你死得更痛苦，更有价值……”他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恶鬼，双眸逐渐被染成血色。
皮肉撕裂的剧痛侵蚀着他的神经，而正是这样的痛苦，让他不断积攒对于眼前的【玩家】的仇恨。
因为这些痛都是你们带来的……
所以我会把这所有的一切算在你们头上……
白消失的身影不断在他脑海中重现，他的眼中开始淌出血泪，好似比胸前的血还要鲜红。
【仇恨印记：7层……8层……】
不够……不够……
远远不够！！！
他愈发疯狂，利爪几乎撕裂了手能够得到的每一处，让他逐渐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血淋淋的厉鬼。
他的状态本就不佳，此时的自残更是让他的生命几乎快要走到终点。
但……越痛苦，就越平静。
越平静，他就越疯狂。
终于，他停下了。
此时的他，已经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人样，但他还在笑着。
那样的笑容所形成的精神冲击，让【离群之屎】早已吓得双腿发软。
疼痛值可以调整，但恐惧值可没法调。
眼前的张烨，其恐怖程度已经给他的心灵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电脑屏幕中的恐怖画面都能把许多人吓得够呛，更何况这种身临其境的沉浸体验？
剧烈的颤抖让身上的铠甲发出碰撞声，骚臭味从他跨下传来，一瞬间他竟是连逃跑都做不到。
就像……当时面对那个红光者的张烨。
“你们也会怕啊？”他的声音如破布般撕裂。
他一步步朝他走来。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啊！！！”【离群之屎】惊恐地大叫着，恐惧驱使着他抬起手，朝张烨一剑挥出。
但这道软绵绵的攻击，却被张烨单手接下。
仅仅一级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力量。
而张烨已经十级了。
【技能效果二·荆棘：你每时每刻都在流血，血量越低，适应之力越高。】
换句话说就是，血越残，力越强。
张烨此时并不具备什么魔法力量，所以适应之力都转换为了最基本的体魄强度。
单手一捏。
那铁剑便在他手中被捏的扭曲。
下一秒，张烨捏住了他的脖颈。
狰狞的笑容近在咫尺，紧接着那只几乎化作骨爪的手，便狠狠刺入了【离群之屎】的大腿，那薄弱的皮甲根本挡不住分毫。
“啊啊啊啊！！！”【离群之屎】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虽然只有百分之十的疼痛，但还是疼。
最关键的是此刻的张烨给他带来的恐惧。
疼痛与恐惧掺杂在一起，【离群之屎】几乎快要吓疯了。
更要命的是——他没有【脱战】，无法退出游戏。
可张烨没有停止。
这个游戏的伤害的计算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而是根据受击部位，受伤程度，以及攻击者的力量等方面，来进行一系列复杂的计算。
哪怕等级高，只要控制力度，不攻击要害，控制伤害，就不至于一下把人秒了。
就很符合现实。
此时的张烨就是如此，适应之力提供的力量，让他能如同切豆腐一般切开【离群之屎】的铠甲和身体，却不会攻击他的要害，将他杀死。
而这，正是他的目的。
【技能效果一·摄恨：对仇恨目标施加仇恨印记，攻击仇恨印记携带者可以回复生命，仇恨层级越强，印记回复效果越强。】
在经过自残后，张烨将痛苦化作仇恨，一股脑地安在了【离群之屎】的脑袋上，此时他头顶的仇恨印记是10层！
而每一次攻击，张烨都会回复生命。
肉眼可见，当张烨把手从【离群之屎】的大腿中抽出，一抹黑紫色光芒便凭空出现，没入他的体内，那血肉模糊的身躯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不够……不够……
张烨看着面前吓得嚎啕大哭的家伙，笑容愈发狰狞。
“在我完全恢复之前，你可别死啊……”
“啊啊啊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