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友那一脸羡慕的样子,许柠倒是很平静。
她淡淡地提醒道:“有时候运气很难说,而且人的运气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晓亚,这事别去外面说。”
“万一被那些有心人听到了,会说我们在宣扬封建迷信。”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说来也巧,两人的话刚落,许柠的门响了……
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谁来得这么巧?
陈晓亚手快,立即把篮子放在角落,顺势用衣服盖上。
许柠赶紧去开了门,门外是许柠的邻居吴翠兰。
“小吴,有事?”
吴翠兰不好意思地笑笑:“听到你们讲话的声音,我才知道你回来了。”
“许姐,不是说这次你要随特战团的尖刀队上山训练么?回来得挺快呀。”
许柠淡淡说道:“刚下山,一个字也还没写。”
“原来如此。”
吴翠兰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两天,你前婆婆过来找过你。”
“说是有点事寻你,若你回来了,看能不能去家里一趟。”
前婆婆找她?
许柠脸皮抽抽: ——这位阿姨,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
“等我空下来了再说。”
“哎哎哎。”
吴翠兰走了,陈晓亚立即拿起篮子,“我走了,得赶紧给我妈妈送些过去。”
许柠也还有事要办。
于是朝陈晓亚挥挥手:“嗯,走吧,一会儿我要送点去何家。”
“好。”
陈晓亚走了。
衣服洗好后,许柠拎着一篮子的新鲜蘑菇去了何家。
何奶奶一见,立即惊讶得嘴都合不上来了,不停地问这是哪来的。
许柠只好把故事再编了一次……
这天晚上,许柠留在了何家,她要是不留下吃晚饭,何家二老是不可能答应的。
何司令下班回到家后,详细问了这一次山中训练的情况。
“很累吧?你奕琛哥有没有照顾好你?”
何奕琛对自己还是挺好的,许柠不是个没良心的人。
她连连点头说道:“有有有,他很照顾我的,何爷爷不必担心。”
何司令点点头:“他要是没有照顾好你,我打断他的腿!”
许柠咯咯咯地笑了。
她知道老人家是故意说说的,不过,这也恰恰说明老人是真正地关心自己。
而此时军区医院,何奕琛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有事要跟周振军说,于是让病房里的闲人都退到了病房外。
“还好吗?”
周振军觉得自己早就没事了。
他抬起胳膊晃了晃:“谢谢团长关心,我挺好的,谢谢你的药,要不然我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何奕琛闻言淡淡的道:“不是我的功劳,给你药的人不是我。”
团长在说什么?
周振军高烧退下来的时候,陈副队长就告诉他,如果没有团长给的药,他麻烦大了。
只是那时,因为高烧的缘故,他嗓子说不出话来,他没说感谢的事。
可今天听到这个消息,周振军完全怔住了。
“团长……那是谁的药?”
“许柠。”
听到这两个字,周振军直接呆滞。
他做梦都没想到,许柠会拿出那么好的药来救自己。
“你放心吧,她不是还想对你有什么想法。她说,她是军人、你是战友,仅此而已。”
何奕琛怕周振军误会许柠,立即解释起来。
至于为什么怕,他不知道。
反正他就是不想周振军误会。
毕竟当时如果不是情况太危险,何奕琛知道,许柠根本不会把药拿出来。
这一解释,周振军脸热了:“团长,我……”
何奕琛不想听周振军任何解释与忏悔。
他淡淡地说道:“振军,你对许柠可能还不够了解。”
“她就是个小疯子,一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小疯子,总是想一出做一出。”
“我失去父母的那年才十岁。”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正是我人生中最悲伤的时候,那时我很需要安慰。”
“可她却说我比小姑娘还丢人,竟然掉眼泪。”
“她对我说,我爸爸妈妈去了天上做更重要的事,我不能哭。”
“还告诉我说要笑,只有笑了,爸爸妈妈才能安心在天上做大事。”
“她说她妈妈去天上很久了,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她的妈妈。”
“所以,只要天上有星星,她就会对着天空大笑,你说她到底有多疯?”
“而我,明知道她这是疯话,我却信了!”
周振军:“……”
人死了……真的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吗?
不过周振军知道这种的确是骗人的话,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但却是安慰人的最好语言。
一瞬间,他有点嫉妒何奕琛了。
“团长,你们俩真的这么早就认识了?”
不相信?
何奕琛笑着点点头:“当然啊,比你认识她早得多。”
“你小时候被你爷爷奶奶带着住在乡下,那时候你奶奶还要管你叔叔的孩子,根本没精力带你来城里。”
“你和我不一样。”
“我十岁后就跟着爷爷奶奶,而我爷爷奶奶与孙家二老是同学。”
周家与孙家走得也近。
只不过周家孩子太多,老爷子又要上班,老友相聚,也不会带着孩子出来。
再说,主仆的关系与同学的关系自然是不一样的。
周老爷子与儿子、儿媳妇住一块,家里人多,许外公从来没有带许柠去过。
周振军有点好奇:“她小时候,真的很疯吗?”
何奕琛点点头:“真的很疯,很皮也很野,我性格沉,她不喜欢跟我玩。”
“但我很了解她,她就是个小疯子。”
“我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不用担心她还会来纠缠你。”
“会救你,真的是因为战友与世交之情,当然这恩情你也得记住。”
何奕琛越是强调,周振军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几天在山上,许柠的身影时不时地在他眼前晃动,他不是木头看不到。
他知道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他的前妻没有他想得那么不堪。
不过周振军很明白何奕琛的意思。
“团长,你不用说了,拿离婚证的那天我就知道她不会纠缠我了。”
“她说了,分开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就算是碰见了也当不认识。”
“那天在营里遇到时,她轻松地叫了我一声前夫哥,我就已经是个‘前夫哥’了。”
“这次她救了我半条命,我欠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