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刚漫过镇北侯府驻京别院的门槛，萧澈就带着两个小厮候在门口了。他今天换了身石青色箭袖袍，腰间系着玉带，头发用同色发带束起，少了几分昨日的稚气，多了些利落劲儿。
“林砚！” 见林砚跟着青禾走出来，他立刻挥了挥手，手里还提着个食盒，“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砚快步走上前，鼻尖先闻到了甜香。食盒打开，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细点：琥珀色的蜜饯梅子、粉白的山药糕、还有裹着芝麻的糖球，每样都做得小巧玲珑。
「物品扫描：靖安王妃亲手制作的精致点心，用料考究，暗含润肺功效，适合宿主当前体质，积分 + 50」。
“我娘说你刚到京城，怕是吃不惯外面的东西，特意做了这些给你。” 萧澈献宝似的把食盒递过来，“这个梅子最开胃，你尝尝？”
林砚捏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确实清爽。她冲萧澈弯起眼睛：“真好吃，替我谢谢王妃婶婶。”
“小事一桩。” 萧澈摆摆手，转头冲身后的小厮吩咐，“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带林小姐去茶馆就回。” 说完拉起林砚的手，“走，我带你抄近路，那茶馆的位置可隐蔽了。”
两人穿过两条青砖小巷，空气里渐渐飘来茶叶的清香。萧澈说的茶馆藏在一处老宅院改造的巷弄里，门脸不大，挂着块 “听风小筑” 的木匾，看着倒有几分雅致。
“这儿的老板以前是宫里的茶监，最会沏茶，” 萧澈熟门熟路地往里走，“而且来这儿的都是些退休的老官或他们的家眷，说话没那么多顾忌，最容易听到真东西。”
「环境评估：低奢型信息交流场所，人员多为中老年权贵及家眷，信息真实性 80%，风险等级低，积分 + 100」。
伙计见了萧澈，连忙引他们上二楼雅座。雅座是半开放式的，隔着雕花木窗能看到楼下大堂，说话声也能隐约飘上来。萧澈点了壶碧螺春，又要了两碟瓜子，才坐回椅子上。
“你看楼下靠窗那桌，” 他用折扇悄悄指了指，“穿藏蓝马褂的是前户部主事，他旁边那个是吏部侍郎的远房表舅，这两人最是爱嚼舌根。”
林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两个老者正凑在一起，说得眉飞色舞。她刚想细听，系统的提示先跳了出来。
「音频捕捉：前户部主事提及安乐侯上月为三皇子购置私宅，耗资白银五万两，资金来源可疑，积分 + 200」。
林砚心里一动，看向萧澈：“安乐侯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萧澈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听我爹的幕僚说，安乐侯前阵子在江南盐运上亏了一大笔，正到处挪钱补窟窿呢。”
「信息交叉验证：安乐侯挪用江南盐税填补亏空属实，涉案金额巨大，积分 + 300」。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这安乐侯，果然是个捞钱的好手。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个穿锦袍的公子被伙计拦在门口，看那样子竟是想闯进来。
“那是定北将军家的小儿子，” 萧澈撇撇嘴，“出了名的草包，上个月还因为抢民女被他爹锁在家里揍了一顿。”
「人物识别：定北将军幼子赵虎，纨绔子弟，曾多次触犯律例，均被家族压下，积分 + 50」。
林砚看着赵虎在门口撒泼，突然想起侯府那个庶兄林墨。虽说林墨也讨人嫌，但比起这些京城纨绔，倒还算收敛。她正走神，就听萧澈突然笑出声。
“你看他腰间那玉佩，” 萧澈用扇子掩着嘴，“那是镇国公府的信物，怎么会在他身上？我听说镇国公家的小女儿上个月丢了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闹得沸沸扬扬。”
「瓜料分析：赵虎与镇国公府小姐可能存在私情，或玉佩为非法所得，积分 + 150」。
林砚仔细一看，果然见赵虎腰间挂着块羊脂白玉佩，上面刻着个 “玥” 字。她正想问问萧澈镇国公府的事，就见赵虎突然朝着二楼嚷嚷：“萧澈！你小子在上面是不是？快下来陪我喝酒！”
萧澈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晦气，怎么碰上他了。” 他拉着林砚就往雅座后面的暗门走，“快走，被他缠上就没完了。”
两人从暗门溜出来，绕到茶馆后巷，才甩掉赵虎。林砚回头看了眼那扇不起眼的暗门，忍不住笑：“你倒是对这儿挺熟。”
“那是，” 萧澈得意地扬下巴，“京城里的茶馆酒楼，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后门。” 他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我带你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林砚被他拉着穿过几条窄巷，来到一处爬满青藤的墙根下。萧澈示意她蹲下，自己则扒着墙缝往里看。
“这里是吏部尚书家的后园，” 他压低声音，“你看那棵石榴树下，是不是有个人？”
林砚顺着墙缝看去，果然见一个穿灰衣的小厮正鬼鬼祟祟地往树洞里塞东西。她刚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系统先给出了答案。
「行为分析：吏部尚书家小厮正向外部传递消息，树洞为固定联络点，积分 + 150」。
“吏部尚书最近是不是跟三皇子走得很近？” 林砚问。
萧澈惊讶地瞪大眼睛：“你又知道？我爹说吏部尚书上个月给三皇子递了密折，好像是想换个更高的职位。”
「信息补充：吏部尚书意图通过三皇子谋取户部尚书之位，已达成秘密协议，积分 + 200」。
两人正说着，那小厮突然转身往这边走来。萧澈赶紧拉着林砚躲到旁边的水缸后面，直到脚步声远去才探出头。
“吓我一跳，” 萧澈拍着胸口，“这要是被发现了，麻烦可就大了。”
林砚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觉得这小屁孩还挺可爱。她从袖袋里摸出颗昨天没吃完的糖，递了过去：“压压惊。”
萧澈愣了一下，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仓鼠：“谢了。” 他含糊不清地说，“其实我爹不让我管这些事，说小孩子家要好好读书。”
“那你为什么还总打听？” 林砚好奇地问。
萧澈叹了口气，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娘去年生弟弟的时候难产，请来的太医明明有问题，却因为是贵妃的人，我爹也没法动他。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光读书没用，得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背后站着谁。”
林砚心里一动，想起自己穿越前在公司被人抢功劳的事。原来不管在哪，人情世故都是门大学问。她正想安慰萧澈几句，就听他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萧澈又拉起她的手，“前面那条街有个捏面人的，他捏的帝王将相可像了，尤其是那个三皇子，尖嘴猴腮的，跟真的一样！”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从吏部尚书家的后巷走到热闹的街市。萧澈像个小向导，指着路边的铺子给林砚介绍：“那家布庄的东家是皇后的远房表哥，卖的布比别家贵三成；街角那个算命的，其实是前钦天监的，因为说错话被赶出来了……”
林砚听得津津有味，系统提示音也此起彼伏。
「触发成就：京城信息通，累计收集京城相关瓜料 20 条，奖励积分 500」。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岔路口，萧澈突然停住脚步：“我得往这边走了，我娘让我午时前回家。”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木牌递给林砚，“这是听风小筑的令牌，你以后想去，凭着这个就能进去。”
林砚接过木牌，上面刻着只展翅的燕子，做工精致。她从袖袋里摸出个用红绳编的小络子，那是她昨天用系统兑换的编绳技巧编的：“这个给你，驱虫的。”
萧澈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这是你编的？真好看。” 他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那我先走了，明天还在你家别院门口等你？”
林砚点点头：“好。”
看着萧澈跑远的背影，林砚突然觉得，这京城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她把玩着手里的木牌，转身往别院走，脑子里却在回味今天听到的各种瓜料。
「系统总结：今日累计收集高价值信息 8 条，积分 1550，当前总积分 。解锁技能：信息关联（可自动分析不同瓜料间的潜在联系）」。
路过一家香料铺时，林砚突然想起萧澈说他娘生弟弟时难产的事。她停下脚步，走进香料铺，用系统积分兑换的碎银子买了一小包艾草和薄荷。
“这些能安神驱蚊，” 她对自己说，其实心里想的是，下次见到萧澈，给他带点回去。
回到别院时，祖母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林砚回来，她招招手：“去哪儿玩了？脸上这么红。”
林砚凑到祖母身边，把今天听到的趣事捡了些无关紧要的告诉她。说到捏面人的把三皇子捏成尖嘴猴腮时，祖母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刚到京城就知道这么多事。” 她摸了摸林砚的头，“不过要记住，有些事听过就算了，别往外说，尤其是宫里和王府的事。”
“我知道的，祖母。” 林砚乖巧地说，心里却在想，有些事不光要听，还得记着，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