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的赏荷宴已至高潮,荷塘边的丝竹声与宾客的谈笑交织在一起,看似一派祥和,却藏着看不见的暗流。林砚端着一盏冰镇莲子羹,站在雕花栏杆旁,目光看似落在池中盛放的荷花上,实则透过眼角余光,仔细观察着在场众人的神色 —— 尤其是那些与三皇子或太子有关联的官员家眷,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线索。
“姐姐,你看那边。” 林墨悄悄凑过来,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压低声音道,“护国侯夫人跟礼部侍郎夫人在说悄悄话,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要紧事。”
林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护国侯夫人正侧身对着礼部侍郎夫人,手掩着嘴,神情急切,而礼部侍郎夫人则皱着眉,时不时点头,偶尔还警惕地往四周看一眼。两人交谈不过片刻,护国侯夫人就匆匆转身,往内院走去,仿佛在躲避什么。
“系统,能检测到她们刚才的谈话内容吗?” 林砚在心里问道。之前解锁的 “信息筛选” 技能虽能抓取关键信息,却无法直接获取远距离对话,只能寄望系统能提供帮助。
【叮!因距离过远,无法完整获取对话内容,但检测到关键词 “三皇子”“贡品库”“后天”“东宫”。结合之前的情报推测,她们很可能在商议与三皇子谋反相关的事宜,“后天” 或许是行动的关键时间点。】
林砚心里一沉,果然与三皇子有关。她放下手中的莲子羹,对林墨道:“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去内院看看。”
不等林墨回应,她就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跟了上去。内院的回廊寂静无人,只有风吹过廊下灯笼的轻响。护国侯夫人的身影在前不远处,正快步走向一间偏僻的厢房。林砚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跟到厢房门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厢房里传来护国侯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后天晚上太子在东宫批阅奏折,这是最好的机会,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夫人放心,” 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听起来有些沙哑,“三皇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了,死士都藏在东宫附近的暗格里,只要小李子(太子身边的太监)发出信号,就能立刻动手。贡品库里的玄铁也已经铸成兵器,今晚就能送到东宫附近的据点。”
“那就好,” 护国侯夫人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只是…… 太傅最近好像对我们有所察觉,今天这场宴席,说不定就是个圈套,我们要不要再等等?”
“不能等!” 男声立刻反驳,“三皇子殿下说了,夜长梦多,若是等太子反应过来,我们就全完了。再说,镇北侯还在边境,若是他带兵回京城,我们就更没机会了 —— 必须在后天晚上动手,一举拿下太子!”
林砚听到 “镇北侯” 三个字,心猛地一紧 —— 三皇子竟然连爹爹都算计进去了,看来他不仅想刺杀太子,还想趁机掌控兵权,甚至可能对边境不利。她正想继续听下去,忽然听到厢房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往这边走来。
“有人来了!” 厢房里的男声低喝一声,紧接着就是桌椅挪动的声音,像是在隐藏什么。
林砚不敢耽搁,立刻转身,沿着回廊快速往回走,假装是刚从内院赏花回来。刚走到回廊拐角,就看到太傅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迎面走来,看到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林小姐怎么在内院?这里偏僻,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回前院吧,待会儿还有精彩的歌舞表演呢。”
“多谢夫人提醒,” 林砚连忙躬身行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内院安静,想过来透透气,这就回前院。”
跟着太傅夫人回到前院,林砚才悄悄松了口气。刚才的对话虽然只有片段,却确认了两个关键信息:三皇子的刺杀行动定在后天晚上,且动用了贡品库的玄铁铸造兵器。这些情报至关重要,必须尽快告诉太傅和萧澈,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她刚想去找萧澈,就看到吏部尚书夫人朝她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笑容和蔼:“林小姐,刚才听太傅夫人说你喜欢吃甜食,这是我家厨子做的杏仁糕,你尝尝?”
林砚接过糕点,道谢后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杏仁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口感细腻。她正想开口道谢,就听到吏部尚书夫人压低声音,看似随意地问道:“林小姐,听说镇北侯最近在边境练兵,不知道边境的情况怎么样?我家老爷总担心敌国会趁机来犯,夜里都睡不好觉。”
林砚心里一动,吏部尚书与靖安王交好,之前也暗中帮过靖安王,他夫人此刻问起边境的情况,恐怕不只是 “担心” 那么简单。她放下手中的糕点,同样压低声音,语气诚恳:“劳尚书夫人挂心,爹爹说边境目前还算安稳,只是…… 最近总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边境游荡,像是在探查什么,爹爹已经加派了人手巡逻,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她故意提到 “不明身份的人”,就是想试探吏部尚书夫人是否知道些什么。果然,听到这话,吏部尚书夫人的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才继续道:“林小姐可得提醒镇北侯多加小心,我听说…… 三皇子最近跟边境的一些部落走得很近,还偷偷送了不少粮食和兵器过去,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林砚瞳孔一缩,这又是一个关键情报!三皇子不仅勾结外戚、准备刺杀太子,竟然还暗中联络边境部落,妄图里应外合!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多谢夫人提醒,我会想办法把消息告诉爹爹的。”
吏部尚书夫人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加入了其他夫人的谈话中。林砚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心里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 —— 三皇子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庞大,若是不能尽快阻止,不仅太子和靖安王会有危险,整个大靖的安危都可能受到威胁。
“林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萧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到她的神色,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砚拉着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把刚才听到的关于三皇子 “后天动手”“勾结边境部落” 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萧澈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没想到三皇子竟然这么狠,连边境部落都敢勾结!不行,我们必须立刻把消息告诉太傅,让他提前通知太子,做好防备。”
“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砚点头,“但太傅现在正在跟几位大臣谈话,恐怕不方便打扰。而且,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告诉太傅,太子也未必会相信 —— 毕竟三皇子现在在他面前装得那么乖巧,还一直在说靖安王的坏话。”
萧澈皱起眉,确实如林砚所说,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太子原本就对靖安王有所猜忌,若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他很可能会认为这是他们为了救靖安王而编造的谎言,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萧澈急得原地踱步,“后天晚上就动手了,我们只有两天时间,若是找不到证据,太子就危险了!”
林砚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之前王姨娘提到的 “三皇子在贡品库取走玄铁” 的事,眼睛一亮:“有了!贡品库的玄铁!三皇子用贡品库的玄铁铸造兵器,贡品库的账本上肯定会有记录,而且负责管理贡品库的官员是三皇子的人,只要找到账本,就能证明三皇子私用贡品、意图谋反,这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萧澈也反应过来,激动地拍了下手:“对!贡品库的账本!我现在就去找太傅,让他派人去贡品库查账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傅府的管家匆匆跑过来,脸色苍白:“萧公子,林小姐,不好了!太傅刚才接到消息,贡品库昨晚失火了,账本和大部分贡品都被烧了!”
“什么?!” 林砚和萧澈同时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贡品库失火?怎么会这么巧?肯定是三皇子干的!他知道贡品库的账本是他的把柄,所以提前放火烧了贡品库,销毁证据!
林砚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三皇子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没有了贡品库的账本,他们该去哪里找证据?后天晚上的刺杀行动,又该如何阻止?
“走,我们去找太傅!” 林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着萧澈就往前院走,“就算没有账本,我们也要把知道的情报告诉太傅,让他想办法通知太子,至少让太子提高警惕!”
萧澈点点头,两人快步往前院走去。荷塘边的丝竹声依旧悠扬,宾客们的谈笑也未曾停歇,但在林砚和萧澈眼中,这看似祥和的景象下,却隐藏着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