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悉心解释道:【这两人在演戏呢,沐旭寅早就暗地里投靠了北凉国公主。】
【他们特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实则是为了掩盖沐旭寅卧底的身份,想出其不意。】
【沐旭寅还向北凉公主要了不少精锐暗卫,意图杀死你和傅大人。】
只不过是注定成功不了的。
注定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季月丞眸光转了转,坐在车里未动。
马鸣声忽然突兀的响起。
不知怎得,北凉国公主的马车直直向立着指挥使标志的马车冲过来。
“公子,小心——”
松叶瞳孔一缩,颤动的声音还在耳边晃动,季月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闪现到松叶身边,扯着他的衣领就闪到了一旁。
轰——
指挥使府的马车四分五裂。
北凉国公主缓缓挑开车帘,露出一张妩媚多情的脸蛋,她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啊,本宫的马儿受惊,无意冲撞了季公子的马车,季公子没被吓到吧?”
吓到?
一般正常人只会问,没伤到吧。
这位北凉国公主,却故意加重了吓到这两个字。
看似友好,实则是在暗讽季月丞堂堂一个男子却如女子一般在他人身下承欢。
胆子连个女人都不如。
季月丞薄唇勾了下,“北凉公主远道而来,不懂咱们大邑的规矩,没关系,本公子现在就可以教教你。”
他赫然拔出松叶腰侧的长剑。
一挥。
北凉公主脸色大变,急忙拉着车夫挡在自己身前。
却见季月丞讽刺一笑,那长剑在空中拐了个弯,朝着马儿屁股刺去。
马儿发出一声激烈的鸣叫,轰然倒下。
北凉公主的贴身侍卫反应迅速,拉着她就跳下了马车。
这才避免了被失控的马车波及。
季月丞身姿挺拔的站着,拿着长剑的手利落地挽了个剑花。
“一时手滑,公主没吓着吧?”
北凉公主唇瓣微微颤抖,花容失色,半晌,她理了理身上些许凌乱的衣服。
语气不满:
“季公子,本宫此次前来是诚心为大邑皇上祝寿,你此举是对我们北凉有何不满吗?”
“本宫先前就说了,马儿无意冲撞,没想到季公子却心存怨恨,恶意向我们下歹手。”
季月丞拿着长剑晃了晃,“恶意?”
他笑了一下,“北凉公主诚不诚心本公子不知道,但是,
我们大邑有规矩,皇宫外严禁纵马,北凉公主既然管不住自家的马儿,那本公子替你管一管也无妨。”
“还是说,公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想挑衅皇威吗?”
北凉公主脸色沉了下来,她没想到季月丞这人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她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死盯着季月丞:
“你大胆,本宫乃堂堂北凉公主,你一个小小的商贾贩子,见着本宫不下跪行礼便罢,竟还中伤本宫的马儿,
这就是你们大邑国的教养吗?本宫倒要问问大邑皇上,现在随便一个商贾贩子都可以骑在本宫头上随便撒野了吗?”
季月丞收剑冷笑,丝毫不惧:
“那正好,咱们就到皇上面前对峙,本公子也想知道,故意纵马,伤害指挥使大人是什么罪名?”
北凉公主尖锐出声,这季月丞果然如沐旭寅所说,胡搅蛮缠,粗鄙不堪:
“什么伤害指挥使大人,你胡说八道。”
季月丞语气极其嚣张道:“本公子坐的是指挥使府的马车,但在这之前,
没有人知道坐在车里的是本公子,而你的马车,与本公子隔了一段距离,我倒要问问,公主是怎么让马跑到我这边来的。”
季月丞笑了一下,掷地有声:
“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北凉公主对我大邑朝不满,意图谋杀我们大邑战神。”
“毕竟全天下,谁人不知,傅景深数年征战,夺北凉一十三州归国,而后在北凉主动归降后,才答应签订两国附属国合约。”
“北凉公主,你若是分不清主次,本公子还可以再废点口舌详细为你解说一下。”
一字一句砸在在场所有人心中,周遭的人都没想到季月丞会如此硬刚。
但同时,心中又爽爽解气。
他们早就看不惯这位北凉公主的作风了,一个附属国,也好意思在他们大邑的地盘上耍公主威风。
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北凉公主眼神阴恻恻的盯着季月丞,她现在的脸色都已经不是涨青了,而是难看到极致。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
一句话未说完,季月丞随意地抬了个剑。
北凉公主脸色瞬间吓得煞白,生怕季月丞手中的剑下一刻就落在她的身上。
也不敢再说话了。
当即带着几个侍卫慌忙跑路。
季月丞无趣的摇头,收回视线时,目光不偏不倚看到了蜷缩在马车里,偷偷掀开车帘望这边看的沐旭寅。
沐旭寅也没想到就那么恰好,跟季月丞的目光对上了。
他本能地身子往后一缩,然后他就看到季月丞动了动手中的剑。
沐旭寅立刻放下车帘,整个人躲在马车角落里。
恨不得原地遁逃。
季月丞都能当街对着北凉公主动刀动剑了,他就一个小小、还是不受重视的世子。
万一惹恼季月丞,对方直接给他来一剑。
沐旭寅闭了闭眼,心中的恐惧并没减多少。
而这边,只是想把剑插回剑鞘的季月丞无语了一瞬。
吩咐松叶:“把马车的损失算一下,待会咱们去讨回来。”
松叶点点头。
.......
在太监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举办宴会的宫殿。
大邑明风开放,没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
太监们将各位公子、小姐带到自己的位置上,就退下了。
北凉国使团安排在上席的中间,先前宫门外发生的事,就这一会儿的时间。
就传到了不少人耳里。
这会儿,原本还有些想和北凉公主结交的心思都因着这事淡了下来。
北凉公主愤愤不平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季月丞。
频频望向自己的眼神,季月丞当然注意到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
自顾自吃着点心。
这种商业宴会,把心思放在吃食上的人压根没多少。
像一些适龄的未婚少女们出门前几乎每个都被家里人叮嘱过了。
如今大邑皇上正值壮年,后宫又仅有皇后一位正宫之主。
皇后膝下也仅有一位公主,大邑继承人的位置还没着落。
盯着后宫娘娘位置的人可不少。
恰逢这时,传来太监的通报:
“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指挥使大人到!”
“北凉太子到!”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所有的官家公子、小姐全部起身行礼。
傅北辰在大殿的主位坐下:“起身吧,今日是朕的生辰,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
季月丞重新落座,还未坐稳,身旁已然出现了熟悉的气息。
季月丞看着堂而皇之落座在身旁的傅景深,低声道:“你的位置不在这边。”
传出去,众人该说他给指挥使大人下蛊了。
不然,堂堂高冷战神怎么会如此黏人。
“你在哪,我便在哪,这便是我的规矩。”
傅景深恍若没有发觉那些隐隐约约探过来的视线,自顾自的给季月丞倒酒。
还不忘提醒:“此酒后劲颇大,少喝一点。”
季月丞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味道与质地倒是上乘。”
说起来,他也许久没喝过红酒了。
不然,回去后,自家也酿上一些?
傅景深见他喜欢,笑着说道:“你若喜欢,我便去向叔叔讨要。”
季月丞侧头看他,摇了摇头,“不了,我更想自己酿。”
傅景深有些诧异,“你还会酿酒。”
季月丞单手撑着脑袋,眯眼笑了笑,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知道一些配方,酿倒是第一次,所以我需要一些小白鼠。”
就是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咯。
傅景深挑了下眉,“乐意之至。”
众人落座后,便是众所周知的送礼环节。
北凉公主重新燃起了斗志,她昂着下巴站起身来,朝着傅北辰行了个礼。
“大邑陛下,今日除了献礼外,本宫还有一份特殊的礼物要赠予您。”
傅北辰不动声色敛了下眉,“是何礼物,要公主如此煞费苦心。”
北凉太子微微敛眉,低声呵斥:“北凉雨,你在干什么,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北凉雨抹得艳红的嘴唇弯了弯,眸光肆意,“皇兄,我的事,你还管不着。”
紧接着,她目光斜睨了一眼季月丞,扬声道:
“听闻季公子天资聪颖,见多识广,做生意的手段更是比其父更胜一筹,本宫手里有一物件,不知季公子识得否。”
北凉雨拍了拍手,随后她身后站着的侍卫捧着用红布盖着的盒子走出来。
北凉雨目光一一扫过现场的人,略带几分得意道:
“此物乃是本宫从海外所得,正常来说,我们女子所用铜镜,即使经过仔细打磨,但仍然会有一定程度的模糊。”
她故意停顿了下,“而此物拥有跟铜镜一样的作用,但它的清晰度就犹如我们面对面站着一般。”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
悦己者为容。
不管是男是女,对于美这件事总是欣然向往的。
不少女子按捺不住好奇出口问道:“北凉公主,此话可当真?世界上真有物件能比铜镜还要清晰?”
莫不是在故意骗人,哗众取宠吧?
就连皇后眼中也多了几分兴趣。
北凉雨抬了抬下巴,“是也不是,你们亲自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亲自捏起红布的一角,一把掀开。
露出了红布下的真面目。
北凉雨端着镜子来到皇后面前。
在看见镜中无比清晰的自己,皇后霎时惊呼了一下。
她细细对比,笑道:“本宫都可以看见眼角的细纹了。”
闻言,傅北辰笑容温和的望向她,“这哪是细纹呀,这明明是你我一起经历过的岁月。”
皇后眼底的笑又深了几分,“皇上就爱拿臣妾说笑。”
“天地见证,朕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傅北辰浅笑道。
他与皇后青梅竹马,两人间的情谊自然不是一两句情话形容得了。
皇后嗔怪着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大庭广众的,也不知道害臊。
她目光转向北凉雨:“北凉公主这镜子可有名称?”
北凉雨指尖划过镜子,略带几分得意道:“此物叫玻璃。”
“玻璃?”皇后赞赏得点头:“倒是难得的宝物。”
北凉雨笑了,自得的看向季月丞,
“季公子想必是没有见过这种宝物吧,倒也不怪得你,毕竟这宝物世界上也就仅此一件。”
不是出尽了风头吗?她今日就要狠狠打他脸。
季月丞收起眼中的玩味,微微一笑,道:“巧了,我不仅知道此物叫什么,我还知道它是用什么材质制造的。”
他该说,他是高估了这几人的智商呢。
还是低估了呢。
“怎么可能!”
北凉雨脸色僵了一下,她眸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沐旭寅那个废物,他不是说这个宝物是他从他进诏狱的夫人手中抢过来的吗?
季月丞为什么会知道?
还是季月丞在故意诓他?
越想,北凉雨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冷笑道:“季公子,说句俗话,装逼的人本公主见得多了,但你这么装的,本公主还是第一次见。”
话音,指挥使大人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傅北辰看向北凉雨的眼神也逐渐暗藏杀意。
北凉雨却丝毫没有察觉,语气里依然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北凉隋把这一切收入眼中,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恰好挡住了嘴角翘起的弧度。
季月丞脸上笑意不减:“说起来,本公子还正愁没有合适的方法推销铺子里的新品,没想到北凉公主无意中帮了我的忙。”
他掌心向上,众人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个半个掌心大小的镜子。
比北凉雨带来的镜子,显然季月丞手中的更加方便,也更加随身携带。
许多贵女们当即就心动了。
怀柔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她率先问道:“季公子,你这小镜子能卖吗?本宫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