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却不是秦诉精心为秦景深准备的“商业犯罪”的罪证,而是——
昏暗的楼梯间里,声控灯骤然亮了起来。
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镜头里。
高大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中年男人,神色桀骜:
“今天的事都给我烂到嘴里,要是让我听到一点风言风语,不止你,你整个家族都得给我陪葬。”
中年男人闻言,头顶上飘着的几缕碎发都颤了下,他垂首,很是恭顺道:
“二少放心,文件是我亲自放到秦景深保险柜里的,签名也伪造了,等海外那个公司破产的消息传开,秦景深洗钱的罪名就会成为众人皆知的事实。”
全场死寂。
秦诉猛地回头,瞳孔震荡。
不可置信、后知后觉的惧怕在他脸上交织。
他呆滞着站在原地,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眼神。
可旁人的窃窃私语早已掩盖不住地传入他耳朵。
“不是吧,为了家产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放过,这秦诉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可不是嘛,我记得他曾经被绑架还是秦总去救得他,敢情救了个白眼狼回来啊。”
“我听说,秦总的双腿出事还跟他有关呢,没有良心的畜生。”
秦诉踉跄一步,他煞白着脸看向说话的人。
身后的屏幕还在循环播放画面。
季月丞自人群中悠然走来,他嘴角噙着笑。
秦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上前几步。
五官狰狞扭曲,“是你!是你做的!”
秦景深脚步轻快地从季月丞身后窜了出来,他挡在季月丞面前。
抬眼,目光落在秦诉身上。
没有嘲讽,只有平静,就好像在看一个早已被写好结局,无论怎么翻腾都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小丑。
而他,秦诉就是那一个不自知的小丑。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策划了这一切?”
听着这质问的声音,季月丞内心有些好笑。
“宴会是你和秦老爷子要办的,邀请我们赴宴的也是你们,
在大庭广众下播放视频的也是你们,怎么到了最后,就变成这一切都是我们策划的了?”
“还是说,把文件放进保险柜诬陷秦景深的不是你们?伪造签名的也不是你们?洗钱犯法的也不是你?”
一连三个问题把秦诉问得哑口无言,
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住。
“我......明明计划好了一切......我马上就能接任秦氏董事长的职位了.......”
“......秦景深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为什么........”
“这个问题等你牢底坐穿了,你就知道了。”
秦景深说着,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身后大门处,警察们一贯而入。
秦诉奋力挣扎,却只能被警察们用力按住。
他不甘心地看向季月丞。
却只看到了季月丞眼底的冷漠以及他看向旁边男人时眼里的爱意。
他挺直的背脊突然间垮下了。
“等一下。”
眼看秦诉就要被警察带走,躲在人群后方的秦老爷子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由老管家搀扶着,脸色十分难看。
“秦景深!”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你胡闹的时候吗?”
“小诉他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当真吗?”
“玩笑?”秦景深凉凉地视线扫过秦诉,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意。
“原来让一个人身败名裂在您看来只是一个玩笑。”
秦老爷子脸色微微难堪,他用警告的眼神看着秦景深,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
“这些事我稍后让小诉亲自给你道歉,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摆脱掉警察,这样,你就说是你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秦景深勾起唇角,气场丝毫不输。
秦老爷子忍不住低吼:“他是你亲弟弟,你放过他一回,不行吗?”
秦景深笑了笑,“他陷害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我是他亲哥哥呢?”
现在倒是会打着亲情的靶子了。
秦老爷子脸色一变,接着,他怒极反笑:
“好,好得很啊!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就等着把你弟弟拉下马。”
“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我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季月丞眼神一冷,他早就看不惯这个秦老爷子了,偏心眼都偏到没边了。
“谁是白眼狼,阿深他十八岁就开始自己创业,二十五岁,身家就已跻身世界前五。”
“而那时,秦氏集团虽仍然处于京市五大世家之中,却已经在开始走下坡路了,是阿深力挽狂澜,将秦家推到了五大世家之首。”
“秦老爷子,您心胸狭窄,一叶障目,眼里只容得下秦诉,但旁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老爷子眉目一皱,当即就要冲着季月丞发火。
张了张口,却发现他的嗓子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瞳孔张大,愤怒地看着季月丞。
无奈,此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异样。
除了季月丞。
青年冷眼看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干脆就别说话了。
反正这张嘴,一张口准没好事。
这般想着,他垂着身侧的手忽然被一道温热握住,十指相扣。
秦景深瞧了眼突然“哑巴”的秦老爷子,朝老管家做了个手势。
“老爷子身体不适,管家,带回去,让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