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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气氛瞬间凝重如铁。侍立一旁的姚广孝、夏原吉、金忠等人,皆屏息垂首。朱棣的脸色在烛火映照下,阴沉得可怕。他捏着奏报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右眼深处那丝迟滞似乎又隐约浮现,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触犯逆鳞的暴怒在积聚。

“妖孽?断绝圣道?”朱棣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朕的儿子,挽狂澜于既倒,解生民于倒悬,在他们口中,倒成了‘妖孽’?朕的‘格物致知’,倒成了‘断绝圣道’?好,好得很!”

“陛下息怒!”夏原吉连忙躬身,“江南文风鼎盛,士子易受蛊惑煽动。此必是刘三吾余孽及心怀叵测之徒,借新政之机,煽动不明学子,妄图撼动国本!当务之急,是速遣得力大臣南下安抚,晓以利害,分化瓦解,切不可使其酿成大乱,动摇江南财赋重地!”

“安抚?”朱棣猛地抬眼,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夏原吉,“拿什么安抚?再跟他们讲一遍‘格物’如何利国利民?他们听得进去吗?他们的‘道统’,容不下实学!他们的‘圣贤书’,救不了北疆将士的命,填不饱百姓的肚子!” 他的怒火如同压抑的火山,“他们只认死理!只认那套空谈误国的陈腐教条!不见棺材不掉泪!”

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朱高炽走了进来。他已换上太子常服,小小的身量在宽大的袍服下更显挺拔。他显然已得知消息,小脸紧绷,眼神却异常沉静,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思索。他的目光扫过父亲案头那份刺眼的奏报,最后落在朱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右手上。

“父皇,”朱高炽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儿臣以为,夏尚书所言,分化瓦解,确为良策。然欲破其心障,堵其谤口,空言安抚,恐难奏效。”

朱棣的目光转向儿子,怒火稍敛:“炽儿有何良策?”

朱高炽走到御案前,从袖中取出一卷装帧精美的画轴,双手奉上:“请父皇与诸位大人一观此物。”

姚广孝上前接过,与夏原吉、金忠一同展开。画轴之上,并非山水人物,而是一幅极其精细、前所未见的彩绘图谱!图谱之上,清晰绘制着人体的骨骼、肌肉、脏腑、血脉!其结构之精准,描绘之细腻,远超前代所有医书图谱!更令人心惊的是,在一些关键脏腑部位,如心脏、肝脏、肺部,还以细密的线条标注出血管、神经的走向,并在旁边用蝇头小楷注明了格物院疫病所通过显微观察和病理解剖发现的、与某些恶疾(如“虏疮”鼠疫、肺痨等)相关的病变特征!

“此乃格物院疫病所,在李院判、吴学正主持下,依据数十例病理解剖及显微观察,历时数月所绘之《新编人体脏腑血脉全图》!”朱高炽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图中所示,皆乃实据!非臆想,非虚言!”

夏原吉、金忠看着图中那纤毫毕现、甚至显得有些狰狞可怖的人体内部结构,脸色微微发白。姚广孝的独眼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死死盯着图谱上标注的病变之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小字注释。

“江南士子谤议格物之学,尤以疫病所解剖人体为‘丧心病狂’、‘亵渎人伦’。”朱高炽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然,若无此‘丧心病狂’之举,李院判何以确知‘鼠毒疫虫’盘踞何处?何以制定‘隔绝消毒七则’?万全右卫万余名将士,此刻恐已尽成枯骨!北疆门户,早已洞开于胡虏铁蹄之下!”

他上前一步,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图谱前,竟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们口中的‘人伦’,便是坐视疫病蔓延,尸横遍野?便是任由将士因不明病因而枉死?便是对黎民疾苦视而不见,空谈虚无缥缈之‘天道’?此等‘人伦’,何其伪善!何其可鄙!”

朱高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孩童特有的穿透力,更带着一种撕裂虚伪的决绝:

“格物之学,求的是活人之术!此图谱,便是活人之书!其上每一根线条,皆凝聚着格物院医者之心血,寄托着救死扶伤之宏愿!此图,当刊行天下!悬于各州府县医馆、惠民药局!使天下医者,皆知病源所在,明救治之法!使愚夫愚妇,皆知朝廷推行新医,非为‘邪术’,实乃活命之仁政!”

他猛地转身,对着朱棣,目光灼灼:

“父皇!儿臣请旨!即刻将此《新编人体脏腑血脉全图》,连同格物院疫病所编撰之《疫虫图说》、《防疫新法辑要》,由朝廷明发邸报,刊印成册,颁发天下!凡有府州县学、医馆、药局之处,皆需张贴悬挂!凡谤议新医、阻挠防疫、煽动学子罢考者,着各地锦衣卫、按察司,严查其家!凡其家中亲眷,有罹患恶疾、曾为庸医所误者,皆可持此图谱、图说,至官府鸣冤!以‘骨’为证,以‘虫’为凭!儿臣倒要看看,当冰冷的‘实据’摆在眼前,当切肤之痛降临其身,那些空喊‘人伦’、‘道统’的腐儒,还有何颜面鼓噪唇舌!还有何面目,立于这朗朗乾坤之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暖阁内,落针可闻。夏原吉、金忠瞪大了眼睛,被太子这石破天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狠辣策略彻底震住了!这已不是简单的辩驳,而是要将对手拖入他们最不擅长、也最无法回避的领域——用冰冷的现实、用切身的病痛、用无法辩驳的“格物”实证,去拷问那些虚伪的“人伦”!

姚广孝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激赏!他抚掌长叹:“太子殿下此策…大善!大善!以‘骨’照其‘心’,以‘虫’证其‘伪’!此乃诛心之刃!可抵十万雄兵!”

朱棣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右眼深处最后一丝迟滞被锐利的光芒彻底驱散。他看着儿子,看着那张沉静却蕴含着惊人力量的小脸,胸中的怒火已被一种更深沉、更澎湃的情绪所取代。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火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准!”

一个字,斩钉截铁,如同惊雷!

“着司礼监、礼部、太医院、格物院,即刻办理!图谱、图说、辑要,务求精良,广布天下!凡有阻挠刊印、张贴、宣讲者,无论品级,以抗旨论处!江南之事…”朱棣的目光转向南方,带着一种冷酷的决断,“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亲赴金陵!按太子之策行事!凡鼓噪罢考、诽谤新政、煽动叩阙之首恶者,锁拿进京!朕要亲眼看一看,他们的‘圣贤心’,是红是黑!”

“臣等遵旨!”姚广孝、夏原吉、金忠齐声领命,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振奋。一条全新的、以“格物”实证为武器、直击要害的战线,已然铺开。

金陵城的冬雨,缠绵而阴冷,如同化不开的愁绪,浸润着古老的街巷与人心。

江南贡院外的聚集,在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带着北地寒风的铁蹄抵达后,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迅速地消散了。恐惧压倒了愤怒。士子们看着那些眼神冰冷、按着绣春刀的缇骑,看着张贴在府衙、城门、甚至茶楼酒肆醒目位置的《新编人体脏腑血脉全图》和《疫虫图说》,再听到官府明令:凡煽动罢考、诽谤者,其家若有因庸医误诊或疫病而死者,亲属可持图鸣冤…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每个人的心底升起。

这已不再是简单的思想之争,而是赤裸裸的、关乎切身利害甚至家族命运的清算!那图谱上纤毫毕现、甚至令人作呕的人体内部结构,那些形态狰狞、被标注为“鼠毒疫虫”、“肺痨杆菌”的微小怪物,如同无形的枷锁,拷问着每一个曾经激烈反对者的良知与恐惧。谁家没有生老病死?谁又能保证自己或亲人,不曾被庸医所误?

喧嚣的抗议,在冰冷的现实和更冰冷的皇权铁腕面前,迅速地转为窃窃私语,最终化为一片压抑的死寂。罢考之议,烟消云散。

然而,风暴并未平息,它只是以另一种更诡异、更凶险的方式,悄然转向。

苏州府,拙政园深处,一间暖阁熏香缭绕。

几位身着便服、却难掩清贵气度的官员(多为江南籍贯、与旧派关系密切的致仕或在职官员)围坐。气氛凝重,主位上,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江南文坛泰斗,暗中与刘三吾交好),正闭目养神。桌上,摊开着新刊印的《新编人体脏腑血脉全图》和几份谤议传单的抄件。

“格物院…太子…这是要掘我儒家千年道统的根啊!”一个面皮焦黄的中年官员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以妖图惑众,以酷法慑人!长此以往,圣学危矣!”

“掘根?”主位上的老者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怨毒的精光,“他们掘的不止是道统的根…更是人心的根!人伦纲常,孝悌之义,乃立身立国之本!此等公然刊行人体脏腑之图,宣扬解剖之学,与禽兽何异?此风若长,父将不父,子将不子!人皆可剖,何谈孝道?何谈敬畏?此乃亡天下之兆!比穷兵黩武更甚!”

他枯瘦的手指重重敲在桌上的人体图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此图,便是他们的催命符!也是…我们的契机!”

几日后,一则流言如同瘟疫般在江南的市井坊间、甚至某些士绅内宅悄然蔓延:

“听说了吗?格物院那些妖人,为了画那邪图,竟…竟掘坟偷尸!专挑新葬的童男童女!取其心肝脾肺…作那邪法!”

“何止偷尸!我三姑家的表侄在应天府衙当差,亲耳听说的!有走丢的孩童,就是被格物院的爪牙掳了去…活活解剖了!惨呐!”

“活…活剖?!”

“千真万确!说是什么…要观察‘活体’变化!那图上画的,都是活人身上取下来的!丧尽天良啊!”

“难怪朝廷要强推这邪术!这分明是…分明是要用童男童女的精魂,炼那长生不老的妖法!皇帝…还有那位小太子…都被妖人蛊惑了!”

流言越传越邪,越传越具体,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一个听闻者的心头。尤其是有孩童走失或夭折的家庭,更是被这流言刺激得疑神疑鬼,悲痛欲绝。一种对格物院、对朝廷、尤其是对主导新医的太子朱高炽,刻骨的恐惧与仇恨,在流言的滋养下,如同毒草般在阴暗的角落疯狂滋生。

流言如同长了翅膀,飞过长江,飞入北平。

东宫书房,灯火通明。朱高炽小小的眉头紧锁,看着案头几份来自江南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那恶毒流言的传播路径和骇人内容。他稚嫩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凝重与疲惫。流言,比刀剑更难防,比瘟疫更易蔓延。它直指人心最深的恐惧与最原始的禁忌。

“殿下,”姚广孝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书房角落的阴影中,如同一尊沉默的佛像,“此乃釜底抽薪之毒计。毁人伦以毁新政根基,其心可诛。”

朱高炽抬起头,清澈的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少师,此局,当如何破?”

姚广孝缓缓走近,枯槁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密报上“童男童女”、“活体解剖”等字眼:“流言如鬼,畏光畏真。欲破此局,唯有一法——以更大的‘真’,更亮的‘光’,将其曝于朗朗乾坤之下!使其无所遁形!”

朱高炽眼中光芒一闪:“少师之意是…?”

姚广孝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请旨!于格物院疫病所…公开展示解剖!邀三法司(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主官、太医院院判、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子监博士…乃至…江南有名望的宿儒、医者代表,现场观礼!以死刑待决之囚为体,由李时珍、吴有田亲自主刀!以‘显微定真镜’现场观察病变!以《新编人体脏腑血脉全图》为参照,一一比对解说!是非曲直,真伪邪正,让所有人…亲眼见证!”

书房内,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公开展示解剖?邀请那些最顽固的反对者现场观礼?这无异于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再投入一颗点燃引信的火雷!

朱高炽沉默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棂。冬夜的寒风猛地灌入,吹得书案上的纸张哗哗作响。窗外,是沉寂的紫禁城,更远处,是笼罩在黑暗中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灯火下,或许都有人在恐惧那“活剖孩童”的流言。

良久,他转过身,小小的脸上已无半分犹疑,只剩下一种洞悉世情后的冰冷与决断:

“准!”

“此议,由少师亲拟章程。儿臣…亲自去请旨!”

他望向奉天殿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御座之上那高悬的“格物致知”匾额,看到了父亲深沉的目光。

“格物之道,当以骨为证,以血为鉴,照尽世间魑魅魍魉!”

“此灯不熄,歧路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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