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今天放学早,要不要来我家吃顿饭?我媳妇包的韭菜馅饺子,你最爱吃的!”
壮壮爸妈来接孩子的时候,差点把门把手拧下来。
自家这娃,平日成绩中游,走路都爱低头,咋现在被人围得像个小皇帝?
老师们还满脸堆笑,热情得像见了亲儿子:
“壮壮妈,今天下班这么早?”
“以后加班别来了,我们顺路,送孩子回家!”
“这孩子最近学习可认真了,我看有潜力!”
壮壮爸妈脑瓜子嗡嗡的:这真是我家那个每次考完试都躲厕所的孩子?
聊了会儿,才听见一位老师说:“唉,知道你们是苗神的邻居,才想多亲近亲近,没别的意思,就喜欢苗老板做的吃的。”
俩人这下才茅塞顿开。
合着——沾光了!
是沾了苗侃那小子的光!
夫妻俩对视一眼,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
苗侃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小学里已经火成网红了。
他正蹲在美食街后厨,系着围裙,把一板嫩豆腐搁在砧板上。
帮厨凑过来:“老板,今天酿豆腐?”
“嗯。”苗侃头都没抬,“客家风味。”
“酿”字一出口,锅里热气腾腾,香味悄悄钻出门缝,飘向街角,飘进学校,飘进每个闻到它的人鼻子里。
酿豆腐,说白了就是豆腐里塞肉馅。
不光豆腐能酿,苦瓜、茄子,只要能挖洞的,统统都能塞上一嘴料。
做这玩意儿,第一件事是调馅。
新鲜猪肉剁得细碎,虾仁和鱼肉也切成丁,香菇切得像碎雪花,再扔进葱花、姜末、一颗鸡蛋,酱油、糖、胡椒粉一股脑拌匀,搓成团,香气直接飘进鼻子里,谁都忍不住吸溜一下。
豆腐选老一点的,切成小方块,每一块都用个小勺子挖个坑——别贪大,小洞刚好塞满馅。
洞里抹点淀粉,防漏防掉,这叫“锁肉”。
热锅倒油,不用等油热透,直接把豆腐馅面朝下轻轻一放。
滋啦——
金黄的颜色从锅底慢慢爬上来,像镀了层蜜糖。
翻面再煎,两面都焦得发亮,才捞出来。
锅洗干净,倒点蚝油、生抽,加点清水,把煎好的豆腐丢进去,咕嘟咕嘟炖开。
火候一猛,汤汁收得浓稠,油亮亮地裹在豆腐上。
出锅前撒一把葱花,红绿相间,香得人脚底板都发飘。
苗侃刚把第一盘端上桌,几个员工口水已经砸在地板上。
客家酿豆腐,谁没吃过?可从来没吃过这种——
豆腐软得像云,咬一口馅料直接爆开,鲜得灵魂出窍。
肉香、豆香、酱香混在一块儿,美拉德反应炸得人脑子嗡嗡响。
金灿灿的,光是看着,肚子就自己叫起来了。
苗侃还没站稳,十来双筷子唰唰冲上来。
“苗神!能动了吗?!”
明明晚饭刚吃完,这会儿一个个像饿了三年。
“能啊。”苗侃话音刚落——
筷子雨点般落下。
一盘,没了。
他愣在原地,哭笑不得。
这帮人,是拿筷子当铲子用了?
刚出锅的豆腐烫嘴,可没人慢吞吞。
外皮焦脆,内里嫩得能掐出水,肉馅弹牙,汤汁黏稠得能拉丝。
“太绝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顶的酿豆腐!”
“这调味,神仙手笔!豆腐也太香了吧!”
“才一块!就没了?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一块?当然不够。
所有人眼睛一齐瞄向锅里那口还冒热气的。
苗侃翻个白眼:“你们连渣都不给我留,这锅——没你们的份。”
众人:……?
老板……没吃上?
瞬间全场安静,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是我们抢,是我们怕慢一步,连汤都没了啊!
谁能想到,老板自己都没动筷子?
苗侃懒得理他们,慢悠悠夹起一块,慢条斯理咬了一口。
豆腐,自古就叫“素肉”。
可这回,是真肉塞进素肉里,双重暴击。
鲜而不腻,入口即化,他一盘吃了大半。
想吃别的菜,才硬生生放下筷子。
“老板,你不吃了?”
众人眼巴巴盯着剩下那半盘,眼睛绿得能发光。
“不吃,还做下一道。”
“那……我们……”
“随意吧。”
话音刚落,筷子又齐刷刷伸过去——
第二盘,瞬间光盘。
有人抢不到肉,眼珠一转,瞅见锅底那层油亮汤汁,直接舀了一碗饭过来。
“拌一下试试?”
饭搅进去,汤汁渗进米粒,一勺塞嘴里——
“卧槽!这味道……我能吃三碗!”
“真的?我也来!”
一分钟后,汤汁也见底。
连锅都快被舔干净。
…………
跟酿豆腐比,第二道菜,纯属耗命。
沙溪扣肉。
这玩意儿,是粤西菜里的“扛把子”。
没它,就不叫宴席。
肉,必须是五花腩,肥瘦三七开,刚好处。
粉葛,要地道的沙溪种,还得配一种叫“蒌叶”的野香料,市面上压根买不到。
要不是系统硬是给凑齐了,苗侃现在还蹲在乡下找药材呢。
肉先下锅,水滚了,加南乳、姜片、紫苏、香菜,十几种料炖两小时。
煮透了,捞出来,拿个带钉的铁板,在猪皮上叮叮当当戳一串小孔。
再刷酱油,上色。
接着,下油锅炸。
“漂油”这一步,是精髓。
热油从孔里往外钻,把肥肉里的油全逼出来,这才做到肥而不腻。
炸到皮儿金黄发亮,肉色红润,再捞出来煮,煮到皮儿起皱——
像老太太的笑纹,有嚼劲,有美感。
肉捞出,切片,每两片连着不切断,叫“双飞”。
塞进一片蒸软的芋头,夹在中间。
芋头吸油,肉更轻盈;肉出香,芋头更糯。
整整齐齐码进蒸碗,盖上几片蒌叶,隔水蒸整整一小时。
这是真·慢工出细活。
苗侃不可能干等。
他顺手做了条。
米浆摊成薄片,蒸熟,切条。
有人第一次见,以为是河粉。
“苗神,这河粉为啥叫‘条’?”
苗侃差点笑岔气。
“河粉是宽的,条是窄的;河粉是机器压的,条是手摊的。
别混了,不是同一家人。”
他一边说,一边看蒸锅。
香味,已经快把天花板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