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净化
一听对方手上有安定，森川凉自然是没办法回绝掉会面了。
她跟着森鸥外去了接待室，走之前，森川凉看了一眼还坐在森鸥外办公室里的太宰治，他并没有跟着一起走。
正好他也看了过来，隔着缓缓关上的门，森川凉看到他似乎说了什么，再想仔细去听，门已经关上了。
“走吧，凉小姐。”
走向接待室的路上，森鸥外似乎饶有兴致的和她聊着天。
看出了他是在打探消息的森川凉倒也不觉得惊讶，反而捡着一些能说的结合了伏黑甚尔告诉她的情报，混杂着半真不假的话告知了对方。
【她是隐世家族的阴阳道审神者，家族出了变故，两方势力争斗不休，害得她契约的刀剑付丧神们纷纷染上了污染的力量，不受控制的破开了结界来到了外界。而她，是来回收刀剑们的。】
这番话双方都知道只是托词，但森鸥外应下了，至于后续会不会去调查就是他的事了。
森川凉即使对着伏黑甚尔都还没有完全交底，更何况是只见了几面的森鸥外，索性对方也并不是真的要一个答案，只是面上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缘由就够了。
药研他们到底是动过港黑的货物，对外界来说，需要森鸥外给出一个切实的缘由来保全港黑的面子。
一路说着话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接待室，刚一推开门，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人冲了过来，在差一点就要撞上森川凉的距离停了下来，虽然对方很好的停住了，森川凉却还是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
她一向都是穿着和服的，歌仙和次郎他们喜欢给她准备和服，时间长了她也穿习惯了，只是和服确实不方便行动，她忘记了身后还有人，退了一步后撞上了对方的胸膛，森鸥外护着森川凉没有推开她，反倒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五条悟。
五条家的神子，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森鸥外当然是认识的
他以前还打过想要把五条悟挖过来的主意，只是各种呈上来的资料看起来，目前森鸥外手头并没有可以拉动五条悟的筹码，所以他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关于五条悟性格的记录报告里也当然有，但直面的时候，森鸥外多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记录上很多异性都对五条悟毫无感觉。
……他，真是一点也不懂社交距离啊。
“五条君，凉小姐是女孩子，你这样可不太好。”
很少和除了自己刀剑以外的异性靠的这么近，森川凉有些不习惯。
挣脱了这样过于接近的范围，森川凉又理了理有些皱起来的衣服。
“请问……可以让我先看看安定吗……”
黑发的那个少年走过来，解开了束缚在打刀上写了咒文的封印条。
“抱歉，因为他散发出的那种力量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吸引咒灵过来，我们只好先封印他。”
森川凉看着眼前黑发的咒术师。
……是个温柔的人呢，这位夏油君，会考虑到她这个主人的心情，特地用了“他”，而并非把安定当成器物那样去对待。
“我能理解，倒不如说还要谢谢你们没让安定闹出大乱子。”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和森川凉礼貌来礼貌去的觉得有些无聊，丝毫不管刚刚森鸥外提醒过的男女距离，又一次凑到了森川凉跟前。
他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苍穹一样澄澈的蓝眼睛。
“快点，把它变回来！”
“那种就像深深陷入诅咒的力量，你要怎么去转变它。”
“让我好好看看吧——”
他看上去很兴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森川凉握住了大和守安定的刀身，浅金色的灵力灌注进去。
在毫无死角的六眼观测之下，五条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力量就像是滴入滚油中的水滴一样，瞬间把那种不祥的黑气蒸腾掉了。
刀身已经重新变得锋利铮亮，穿着蓝白色羽织的刀灵显现出身形跪在地上，抓住主人的手，郑重又依恋的贴在他的脸上。
“姬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五条悟喃喃自语
“——这可真是！”有些令人感到震惊了。
这样的净化，是带着神性的。
上一次森鸥外在森川凉她净化药研五虎退他们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净化着刀剑暗堕之力的森川凉那一刻仿佛真正的神女。
审神者，聆听神谕之人，能听到神的启示，她们确实身负着代行神的旨意的职责。
灵力包裹住其身的时候，那种神性到达了顶峰。
和单纯感慨震惊的两个高中生不一样，常年浸染在黑暗里世界的森鸥外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想得到对方的想法。
她的刀剑们无法污染她，那他呢？他可以吗？黑手党里那些层层叠叠的人性之恶可以污染她吗？
但是……
还是算了，他个人的意愿可以压下去。
他可是首领，森鸥外是组织的囚徒，和森川凉保持普通的关系对港口黑手党来说才是最好的。
36.撒娇小猫不好命
“你那个！刚刚那个！是不是古阴阳师用的那种灵力！”
“再用一次！再用一次给我看！”
“快点快点嘛！”
五条家的力量也是传承下来的灵力变种，无下限说白了就是一种作用在自身的灵力罩一样的东西。
在此之前，五条悟只能主动的展开术士，而且是有间断性的。
但是刚刚森川凉使用灵力的时候，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似乎有了可以不间断使用无下限的灵感。
可是对面很快就结束了净化停手了。
灵感稍纵即逝，一下子又没有了。
这！怎！么！可！以！
年轻的五条家继承人黏黏糊糊的抱住了森川凉的手臂撒娇
大和守安定瞬间站了起来，手上拿着自己的本体看起来很想给这个大胆的白毛首落掉。
“哈?恩将仇报的付丧神！可是老子我把你带来的哦！”
大和守安定的嘴也是很厉害的。
“虽然我那时候不能动，但还是有意识的，帮我贴上封印条的是夏油君，一路上我也都是被放在盒子里的。”
“五条君你啊——从上车到下车为止全程就像个喇叭精一样，除了叽叽喳喳的和那个太宰对骂，别的可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啊？”
……
他要去冲田总司纪念馆告状！！！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刀！！怎么想都是冲田总司的错！
五条悟气愤的想冲上去和这个付丧神干架，然后后颈的衣领就被同期的无情铁手抓住往后拖了。
“要窒息了要窒息了！快点放手！杰！”
森川凉刚刚发现了一点在意的事，看着夏油杰想说什么，但考虑到森鸥外还在这里，最终欲言又止。
如森鸥外那样的人精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森川凉的变化。
他特意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说道
“我还想请五条君商量一下……”
“什么？我不去！你不能和杰商量吗？”
森鸥外不回答，就是这样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态度看着他。五条悟不爽的啧了一声，还是跟着出去了。
森鸥外体贴的把地方让给了森川凉和夏油杰，这让森川凉就算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难免因为这种细致体贴提升了好感。
被特地留下的夏油杰不太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注意的。
“请问……?”
“啊抱歉抱歉，夏油君是吗？那个……你身上好像是契约术的……”
夏油杰有些意外，虽然说术式有公开了情报会提升威力的特性，但自己公开和被别人看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他还什么力量都没有动用的情况下，她居然一个照面就看出了他的能力。
森川凉以为夏油杰不说话是介意自己的话，下意识就道歉
“抱歉，如果不方便说的话……”
“啊不是，不用在意，是有什么问题要说吗？关于我的能力。”
森川凉有些犹豫的看着夏油杰。
“如果我没感觉错，你的能力是式神契约类型的?”
式神契约她可太熟悉了，每一个审神者入职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怎么契约刀剑，到后期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打上灵力烙印。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同时也看出了他力量的不完整。
“是的，我的术式叫做咒灵操术。”
“可以将降伏的咒灵收归己用自由操纵它们。不需要任何媒介，只凭……”
眼看着对方都快把力量的使用方式说出来了，并不知道公开情报对咒术师来说无所谓的森川凉连忙阻止他
“不是不是，夏油君我没有要打听你能力的意思！只是你的力量看起来是阴阳术里式神契约的变种，但好像传承的不全……我看到你的力量场里有很多契约刻痕，但是每一个都是不完整的……”
“你的能力用起来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有……弊端之类的?或者说力量运转凝滞……?”
森川凉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去描述，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夏油杰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
传承不全、弊端……
那像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的恶心味道又仿佛在他的喉咙里翻腾了。
“力量运转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凝结出的咒灵球很难吃。”
他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少女，说出了困扰了他多时的噩梦。
这一刻的自己在想什么，夏油杰不清楚。他只是好像看到了一种微小但璀璨的希望从心底里渐渐升了上来。
“夏油君，介意我看一下你使用能力吗？”
夏油杰想了想，召唤出了一个飞鸟形的咒灵。
……女孩子的话，还是尽量选不那么可怕一点的吧，免得吓到她了。
森川凉看着夏油杰把咒灵球变成咒灵，命令它进行了几个指令，又重新被夏油杰变回咒灵球准备吞咽回去。
“等！等等！夏油君你是直接吞的吗？！”
这下就连大和守安定也有些佩服的看着夏油杰了。
那种污秽力量凝结出来的东西直接吞下去不就和他们生啃时间溯行君一样吗！这能吃??光是想想都要恶心的吐出来了。
被拦下了的夏油杰不明所以的看着森川凉拿过了那个咒灵球，她的手在咒灵球上覆盖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现在试试?”
吞咽，做好了痛苦难受的准备。
但是没有，没有那种梦魇一样的可怕味道。
“这是……！”
夏油杰有些失态的抓住了森川凉的手腕，被大和守安定啪的打了一下，他讪讪的收回了。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森川，刚刚那是……”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吞吃的咒灵球会没有味道。
“所以我说你的传承不全啊，先不说咒灵的使用了，你为什么不在咒灵球外面先裹住你自己的咒力做隔绝结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