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北京,春光明媚,铃铛胡同甲壹号院里,海棠花开得正盛。婚礼的热闹过后,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也多了几分新家的温馨气息。李云龙和田雨原定5月3日返回徐州,然后李云龙就要直接南下福州,赴任三野c军代理军长。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邵明珠陪着李云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闲聊。李云龙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闲暇,嘴里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邵明珠聊着部队建设和朝鲜半岛的局势,眉宇间却似乎藏着点别的心思。
这时,田雨从屋里接了个电话出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对李云龙说:“老李,刚才是冯楠打来的电话!”
“冯楠?”李云龙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感兴趣地问,“你那个在南京金陵女大当老师的同学?她说什么?”
田雨笑道:“她说受学校委托,要来北京燕京大学取一批重要的学术资料,大概后天,就是4号下午到北京,能待两三天。她说想顺便来看看我。”
“好啊!太好了!”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种“正中下怀”的得意笑容,他冲田雨挤挤眼,“小田,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田雨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抿嘴一笑,嗔怪地看了李云龙一眼:“你就瞎操心!不过……冯楠确实是个特别好的姑娘,知书达理,性格也好。老赵……也确实该有个人照顾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赵刚的敬重和关心。
“什么叫瞎操心?这是革命同志间的互相帮助!”李云龙理直气壮地说,然后挥挥手,“你快去给冯楠同志回电话,就说咱们热情欢迎!让她一定来家坐坐!就说……就说我老李也想见见她这个大名鼎鼎的女秀才!”
田雨笑着应了一声,又回屋去打电话了。
李云龙看着田雨进屋,立刻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种“干坏事”前的兴奋和神秘,压低声音对邵明珠说:“明珠!机会来了!”
邵明珠其实在听到“冯楠”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就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作为穿越者,他太清楚这个名字对于赵刚的意义了!这可是赵政委命中注定的爱人,是能与他灵魂共鸣、相伴一生的知识女性!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一种“见证历史”的兴奋,故作不知地问道:“团长,什么机会?冯楠同志是?”
李云龙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脸上是那种标准的“李云龙式”的媒婆笑容:“嘿嘿,老子……我早就听你嫂子说了,她这个同学冯楠,那可是不得了!人长得漂亮,是金陵女子学院的高材生,现在是大学老师,正经的大知识分子!有文化,有思想,跟你嫂子一样,都是那种……那种新时代的女性!最关键的是,人家现在还是单身!”
他顿了顿,用烟头指了指军部的方向,促狭地眨眨眼:“你再看看咱们赵政委,老光棍一个!整天就知道工作、原则,生活上过得那叫一个清苦!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行?我看啊,这冯楠同志,跟咱们老赵,那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是有文化的女秀才,一个是有党性、有原则的老革命,这不正好互补吗?”
邵明珠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努力装出恍然大悟和积极支持的表情:“团长!您这主意高啊!太高了!赵政委确实该成个家了!有个人照顾,我们也放心!那……您打算怎么办?”
李云龙见邵明珠如此“上道”,更加得意,他把自己的“作战计划”和盘托出:“我跟你嫂子商量好了!等冯楠同志后天到了北京,就让你嫂子出面,把她请到你家来!就说咱们家安静,方便说话。然后嘛……”
他脸上露出坏笑,像个准备恶作剧的孩子:“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把老赵给我‘骗’过来!就说我老李后天要走,请他过来吃个便饭,给我饯行!等他来了,嘿!正好跟冯楠同志来个‘不期而遇’!咱们就在旁边瞅着,看看这俩文化人见面,是个啥光景!尤其是老赵,我非得看看他脸红脖子粗、手脚没处放的样子不可!哈哈哈!”
邵明珠听着李云龙这简单直接又充满“恶意”趣味的计划,差点笑出声来!他能想象到,一贯严肃、沉稳的赵政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安排”相亲,面对冯楠这样一位优雅知性的女性,会是何等的手足无措、面红耳赤!那场面,一定精彩极了!
他立刻挺直腰板,压低声音,像接受战斗任务一样,兴奋地保证道:“团长!您放心!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保证完成任务!后天下午,我一定想办法把赵政委‘请’到家里来!绝不让他起疑心!”
“好小子!靠谱!”李云龙满意地拍了拍邵明珠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恶作剧般的兴奋和期待,仿佛不是要撮合一段姻缘,而是要打一场精心策划的“埋伏战”。
5月4号这天,邵明珠一大早就起来了,显得格外兴奋和忙碌。他拉着正在收拾屋子的刘念和准备早餐的福伯,神秘兮兮地开始安排:
“念念,福伯,今天晚饭得准备得丰盛点!团长和田雨嫂子后天就要回徐州了,咱们得好好给他们饯个行!鸡鸭鱼肉都弄上,再开两瓶好酒!”
刘念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着点头:“嗯,知道了!李团长和嫂子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是得好好热闹热闹。” 她现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操持起来格外用心。
邵明珠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压低声音补充道:“对了,还有,今天晚上,家里还要来一位特别的‘贵客’! 饭菜和氛围,都得按最高标准准备!”
“贵客?”刘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眨着大眼睛,“谁呀?这么神秘?是丁军长还是孔军长又要来?”
“嘿嘿,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邵明珠卖了个关子,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又貌似不经意地加了一句,“哦,还有,晚上咱赵政委也过来。”
“赵政委也来?那太好了!”刘念一听更高兴了,“正好你们老战友再聚聚!我这就和福伯去张罗!” 她虽然好奇“贵客”是谁,但见邵明珠不说,也就没多问,高高兴兴地和福伯商量菜单去了。
邵明珠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心里暗笑,充满了期待。他匆匆吃完早饭,就赶去了军部上班。
一上午,他处理完手头紧急的文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到了赵刚的政委办公室。赵刚正伏在案头,批阅着厚厚一摞文件,眉头微锁,显然公务繁忙。
“政委!”邵明珠敲敲门走进去。
赵刚抬起头,见是邵明珠,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明珠啊,有事?”
邵明珠走到办公桌前,装作随意地说:“政委,晚上有空吗?团长和田雨嫂子后天就走了,我想着今晚在铃铛胡同弄个便饭,给他们饯行。您看您晚上要是没什么特别安排,一起过来吃个饭吧?热闹热闹。”
赵刚闻言,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明珠,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想去送送老李。但是你看……”他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这几天军里事情太多,战备总结、思想汇报、还有下个季度的训练大纲……都压在这儿呢!我今晚肯定得加班,实在脱不开身啊。这样,你代表我去,好好陪老李喝两杯!后天上午,我亲自去火车站送他们两口子!”
邵明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赵刚不去?那他和李云龙精心策划的“相亲大会”不就泡汤了?冯楠今天下午就到,机会稍纵即逝啊!
他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还想再争取一下:“政委,工作再忙,饭总得吃吧?就一顿饭的功夫……”
赵刚摆摆手,语气温和但坚定:“不了不了,任务紧。替我向老李和你嫂子解释一下。你们吃好喝好。” 说完,又低头看起了文件。
邵明珠知道,再劝下去反而会引起怀疑,只好说了声“那行,政委您忙”,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参谋室,邵明珠急得直搓手。赵刚不来,一切计划都白搭!怎么才能把这个“工作狂”政委骗出办公室呢?硬请肯定不行,得有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突然,一个“绝妙”的主意闪过他的脑海!这个主意有点损,但肯定有效!
他看了看四周无人,立刻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要通了铃铛胡同甲壹号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正是李云龙那大嗓门:“喂!谁啊?”
“团长!是我!明珠!”邵明珠压低声音,用手捂着话筒,生怕被人听见。
“明珠啊?咋了?晚上吃饭的事跟老赵说了没?他肯定来不了吧?我猜他就在那儿埋头批文件呢!”李云龙一副了然于胸的语气。
“团长您猜对了!政委说他工作忙,不来!”邵明珠急忙说,“可是他不来,咱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那咋整?我就说嘛,老赵那个人,死脑筋!工作比命重要!”李云龙在电话那头也有些挠头。
“团长,我有个主意!就是……就是得委屈您一下……”邵明珠的声音带着一丝坏笑和兴奋。
“哦?什么主意?快说!别卖关子!”李云龙来了兴趣。
邵明珠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妙计”和盘托出:“团长,您想啊,咱们要是直接跟政委说给他介绍对象,他百分百不来,还得批评咱们不务正业。所以,得来点‘猛药’!待会儿,您亲自给政委办公室打个电话!就说……就说您今天早上起来,旧伤复发了!伤口崩裂,流血不止!就说……就说徐州医院那个鬼子医生没给您治好,留下了病根!情况非常危急!您就说得严重点,什么‘血流了一床单’、‘肠子里都是血’、‘快不行了’,就想在‘临走前’见他最后一面!政委他最重情义,一听您伤重垂危,肯定什么都不顾了,立马就得跑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随即爆发出李云龙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哈哈哈!好小子!邵明珠!你他娘的真是个狗头军师!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哈哈哈!血流了一床单?肠子里都是血? 亏你想得出来!老子喜欢!就这么办!太他娘的有效了!”
邵明珠被李云龙的笑声震得耳朵发麻,也忍不住笑道:“团长,您可千万演像点!语气要虚弱,要着急,要带着‘临终托付’的劲儿!”
“放心吧!老子打仗不行,演戏还不会?保证把老赵吓得屁滚尿流地跑过来!哈哈哈!”李云龙信心满满,甚至带着点恶作剧的兴奋,“你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小子就在军部门口等着接应!别穿帮了!”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邵明珠强忍着笑,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邵明珠长长舒了口气,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点过意不去。但为了老首长的终身幸福,这点“善意的谎言”也算值得了!他仿佛已经看到赵刚接到电话后,脸色煞白、心急如焚地冲出军部大楼的样子了。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严肃,走出参谋室,准备到军部大院门口去“偶遇”即将被骗来的赵政委。一场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