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日子像上紧发条的钟,滴答着逼近。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出发前夜,仁王雅治的公寓里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气氛。
信子跪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着仁王那个深蓝色的运动行李箱,周围堆满了各种她认为“必备”的物品,小脸严肃得像是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使命。
“换洗的队服要多带几套,训练出汗多……”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土黄色队服塞进箱子,动作小心翼翼。
“洗漱用品,毛巾……啊,还有防晒霜!听说山里紫外线很强……”她又翻出一瓶崭新的防晒霜,郑重地放进去。
仁王懒散地靠在沙发扶手上,手里玩着pSp,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那个为他忙碌的小小身影。看着她如临大敌、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他打包带走的模样,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puri~ 你是把我当成要去野外求生吗?”他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训练营又不是荒岛,基本物资都会提供的。”
信子动作一顿,抬起头,蜜糖色的眼睛里带着固执:“那不一样!万一会冷呢?万一那里的饭菜不合口味呢?万一……”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万一你想家了怎么办?”
她想说的是,万一你想我了怎么办。但害羞让她改了口。
仁王放下pSp,走到她身边蹲下,随手拨弄了一下箱子里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东西。除了常规物品,还有一堆明显是额外添加的——独立包装的止痛贴、维生素补充剂、甚至还有一小包她亲手做的、防止晕车的姜糖。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一个包装格外仔细的方形盒子上。“这是什么?”
信子的脸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手忙脚乱地想藏起来:“没、没什么!是……是……”
仁王眼疾手快地拿过来,三两下拆开。里面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相框,相框里是他们去年海原祭时,在喧闹的背景里,他搂着她肩膀,她笑得有些羞涩,他却一脸得逞狐狸笑的合照。相框背后,还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加油,雅治。”
信子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膝盖里,耳朵尖都红透了。“我……我只是想……要是雅治觉得累了,或者……想我的时候,可以看看……”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仁王拿着那个略显笨拙却充满心意的相框,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心底某个角落仿佛被羽毛轻轻拂过,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侧过头,看着几乎要缩成一团的信子,突然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笨蛋。”他将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这种东西,被柳生那些家伙看到,会被笑话死的,puri~”
话虽这么说,他却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放在了行李箱内侧一个不易被挤压、却又容易拿取的分层里,用柔软的衣物仔细垫好。
“才不会给他们看到……”信子在他怀里小声抗议,手臂却依赖地环住了他的腰。
最终,在仁王“理性”(实则纵容)的筛选下,行李箱合上了。它比仁王平时出门旅行时要沉一些,里面不仅装满了必备的衣物和装备,更塞满了一个女孩所有的担心、不舍和笨拙却真挚的爱意。
仁王看着收拾妥当的行李箱,又看了看靠在自己怀里,因为忙碌和情绪起伏而显得有些疲惫的信子,眼神复杂。
这大概是他收拾过的,最沉重,也最……甜蜜的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