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上的喘息并未持续太久。尽管仁王和迹部拼死挽救了盘末点,并一度将比分追平,但美国队的数据网球依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笼罩着比赛。奇柯·卡巴雷罗迅速调整了数据模型,将仁王那种“非模仿性欺诈”也纳入了计算范畴。最终,美国队还是凭借更加稳定的发挥和更少的失误,拿下了第一盘。
“Game,Set,USA wins!7-5!”
总比分 0-3!
绝望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渗透进日本队每一个人的心中。再输掉一盘,他们的世界杯之旅就将戛然而止。
第二盘,形势依旧不容乐观。迹部和仁王虽然奋力抵抗,甚至一度取得破发,但体力的消耗和精神的持续紧绷,让他们的失误开始增多。迹部的“冰之世界”消耗巨大,而仁王右肩的负担也随着比赛的深入越来越重,他的幻影使用频率明显下降,威力也有所减弱。
比分来到4-4平。第九局,迹部的发球局。在经历了一次长达二十多拍的拉锯战后,迹部为了救一个刁钻的网前小球,身体极度伸展,落地时右脚踝不慎扭伤!
“唔!”迹部闷哼一声,痛苦地捂住了脚踝。
医疗官迅速入场进行紧急处理。虽然伤势不算特别严重,但显然已经无法支持他继续进行高强度的比赛。
“裁判,日本队请求医疗暂停,并…申请更换选手。”黑部教练沉声道。
根据规则,在选手因伤无法继续比赛时,可以申请更换替补选手,但该盘比赛将直接判负,且更换的选手必须从已报名名单中选出,并只能参加后续盘数的比赛。
裁判与组委会沟通后,批准了日本队的申请。
第二盘,因迹部景吾伤退,判美国队获胜。
总比分 0-4! 日本队被推向了万丈深渊的边缘。只需再失一分,一切就将结束。
全场哗然。美国队的支持者们已经准备开始庆祝胜利。日本队选手区,一片死寂。切原赤也甚至红了眼眶,不甘地捶打着座椅。
“现在,日本队申请更换选手。由替补选手越前龙马,替换受伤的迹部景吾选手,继续参加第三盘的比赛。”
越前龙马拿着球拍,面无表情地走入场地,与一瘸一拐被扶下场的迹部擦肩而过。
“喂,小不点,”迹部声音沙哑,“剩下的,交给你和那个欺诈师了。”
越前压了压帽檐:“还差得远呢。”
然而,即使换上了越前,局面依旧没有改变。双打比赛,讲求的是默契与配合。越前与仁王几乎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搭档,彼此之间毫无默契可言。而他们的对手,是配合多年、数据能力强大的美国王牌双打。
第三盘比赛开始。越前虽然个人能力出色,但他的打法更偏向单打,与仁王完全无法形成有效的联动,甚至屡屡出现跑位重叠、互相干扰的情况。美国队抓住机会,连连得分。
“Game,美国队,2-0!”
“Game,美国队,3-0!”
分差在被迅速拉大。日本队仿佛已经看到了终点线那端的失败。
“不行…完全没有配合…”
“越前和仁王的风格相差太大了…”
“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就在这时,教练席上的入江奏多突然站了起来,请求了暂停。
仁王和越前走回选手区,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仁王喘着气,汗水顺着银发不断滴落,右肩的肌肉贴已经被汗水浸透。越前则抿着嘴,帽檐下的眼神充满了不甘。
入江奏多看着仁王,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仁王,还记得你和柳生最初是如何配合的吗?”
仁王微微一怔。
入江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当语言和默契都无法依靠的时候,欺诈师,你还能做什么?”
他的目光又转向越前:“越前,忘记你是在打双打。就把这当成一场…一对二的比赛。用你的眼睛,去看,去找到那个唯一的、能够打破僵局的‘点’。”
暂停时间结束。
两人重新走回赛场。仁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他踏上底线,准备发球的那一刻,他忽然侧过头,对身边的越前低声说了一句:
“喂,越前。”
“嗯?”
“接下来,无论我变成谁,做什么,都不要犹豫。”仁王抬起头,眼中不再有疲惫和迷茫,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孤注一掷的锐利,“相信你的眼睛,去打向你看穿的‘点’。”
越前看着仁王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又仿佛在燃烧一切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即压低了帽檐,嘴角勾起一抹挑战般的弧度:
“还差得远呢。尽管变吧,前辈。”
仁王笑了,那笑容与他平日戏谑的弧度不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puri~”
他站在了发球线上。全场的目光,日本队最后的希望,都聚焦在了这个肩膀带伤、银发已被汗水濡湿的少年身上。
仁王雅治,在这决定日本队生死存亡的绝境中,迎来了他最关键的一次出场。
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立海大的欺诈师,更是承载着整个团队最后信念的,孤高的骑士。他将要用他伤痕累累的肩膀和燃烧的智慧,去挑战看似不可战胜的数据堡垒,为日本队搏取那最后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