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暖融融的红豆年糕汤,身体里的寒意被彻底驱散。离开甜品店时,阳光正好,将冬日清晨的冷冽融化了几分。沿着神社外围的参道往回走,两旁是各式售卖御守、绘马和神签的小摊位,木质的结构在阳光下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信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其中一个摊位吸引,那里悬挂着各式各样色彩鲜艳的御守——学业成就、身体健康、交通安全……而她的视线,最终悄悄落在了角落处一种设计格外精致的御守上。那是用上好的丝绸面料制成,以柔和的樱色为底,边缘绣着细密的金色纹路,中央用优雅的字体绣着“縁结び”(缘分联结)——正是象征爱情与姻缘的“爱情御守”。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眼神在那樱色的御守上流连,带着显而易见的渴望,却又有些害羞,手指悄悄蜷缩了起来。买下它,是不是显得太不矜持了?可是…她和雅治的未来…
走在她身旁的仁王,几乎是在她目光停顿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他冰蓝色的眼眸瞥了一眼那个爱情御守,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几乎把“想要”两个字写在脸上却还在拼命掩饰的小家伙,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puri~”他发出惯有的轻叹,脚步却停了下来,直接朝着那个摊位走去。
信子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摊主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仁王没有去看其他,修长的手指直接指向了那个樱色的爱情御守,语气平淡自然:“这个,请给我一个。”
“好的,年轻人。”老奶奶笑眯眯地取下一个,熟练地用干净的白色小纸袋装好,递给他,“祝愿您和您的恋人幸福美满。”
仁王付了钱,接过那个小小的、却似乎承载着重量的小纸袋。他没有立刻递给信子,而是拿在手里,转头看向因为他的举动而脸颊泛红、眼神闪烁的信子。
“伸手。”他命令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信子下意识地乖乖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
仁王将那个装着御守的小纸袋,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丝绸细腻的触感透过纸袋隐约传来。
“给你。”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递给她一瓶水,“免得某个笨蛋对着摊位望眼欲穿,回去又要胡思乱想。”
信子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紧紧握住那个小纸袋,指尖都能感受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低着头,羞得不敢看他,心里却被巨大的甜蜜感和安全感包裹。
“谢…谢谢…”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走了。”仁王重新迈开步子,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信子赶紧将御守小心地放进自己外套的内侧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她小跑两步跟上他,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指。
仁王的手指微微一动,随即反客为主,将她的手整个握紧,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温暖瞬间将她的手包裹。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相依的剪影。信子摸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坚硬的凸起,感觉像是把整个未来的幸福都攥在了手心里。这个爱情御守,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信物,但由他主动为她求取的这个行为本身,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让她安心。
她不知道的是,走在她前方的仁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温柔笑意。欺诈师从不相信命运完全由神明注定,但如果一个小小的御守能让她露出这样安心又幸福的表情,那他愿意陪她完成这个幼稚又美好的仪式。
新的一年,从这一个充满心意的御守开始。他们的“缘”,早已紧紧联结,而未来,也必将由他们共同编织,走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