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社区公园那个小小的网球场,成了仁王父子俩的“温布尔登”。
四岁的仁王暖,穿着小小的运动衫和短裤,双手紧紧攥着那把蓝色的迷你球拍,站在球场的一边,小脸因为兴奋和认真而绷得紧紧的。他的对手,是站在球场另一侧,穿着休闲服,嘴角噙着惯有笑意的仁王雅治。这场比赛,被信子戏称为“狐狸窝内部排名赛”。
“暖,规则还记得吗?”仁王懒洋洋地开口,手里拿着一个普通的儿童训练用球(比海绵球硬一点,但依旧安全)。
“记得!球打过网,打到爸爸那边!”暖大声回答,眼神炯炯。
裁判席(场边的长椅)上,坐着信子和已经一岁多、能稳稳坐着的仁王雅。信子怀里抱着女儿,有些紧张地看着场上的儿子,轻声鼓励:“暖,加油!” 雅则安静地吮着手指,浅琉璃色的眼睛好奇地跟着黄色的球移动。
“puri~ 那开始了。”仁王手腕轻轻一抖,将球以一个极其柔和、几乎没有旋转的轨迹送了过去,球速慢得像是在播放慢镜头。
暖紧紧盯着球,判断着落点,迈开小短腿冲过去,双手握拍,用力一挥——“啪!” 球被成功打了回去,虽然又高又飘,毫无威胁,但确实越过了球网。
“好球!暖!”信子立刻鼓掌。
雅也跟着拍了拍小手,发出一个含糊的:“pu…ri…”
仁王轻松地移动到位,依旧是用几乎零力的回球,将球再次送到暖面前最容易接到的位置。“不错嘛,继续。”
几个回合下来,暖渐渐找到了点感觉,开始不再满足于只是把球打回去。他学着在电视里看到的样子,试图打出“厉害”的球,结果往往是用力过猛,球直接飞出了场外,或者拍子抡空,自己差点摔个屁股墩儿。
“太着急了,稳住。”仁王一边轻松地救起各种离谱的球,一边适时地点拨一句。
就在这时,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记得爸爸有时候打球,会突然变成别人的样子(他偷看过爸爸以前的比赛录像)。小家伙眼珠转了转,在仁王再次把球送过来时,他没有立刻挥拍,而是突然停下动作,双手叉腰,努力板起小脸,模仿着记忆中真田叔叔那严肃的表情,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句:
“太松懈了!!!”
这一声奶声奶气的怒吼,带着莫名的气势,让场边的信子直接笑倒在长椅上,连怀里的雅都似乎愣了一下。
仁王挥拍的动作一滞,看着儿子那副努力模仿却显得更加滑稽可爱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回球直接下网。
“得分!暖得分了!”信子笑着宣布。
暖看到爸爸因为自己的“绝招”失误了,立刻忘了模仿,高兴地跳了起来,挥舞着球拍:“耶!暖得分了!打败爸爸了!”
仁王看着儿子得意的小模样,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puri~ 算你厉害,还会心理战术了。”
接下来的“比赛”更加变成了游戏。仁王时而会用极其轻微的“幻影”(在暖看来就是爸爸的动作突然变快或者变模糊了一下),逗得暖晕头转向;时而又会故意打出一些刁钻(对他而言)的球,引导暖去跑动。暖则完全沉浸在“比赛”中,时而因为接到一个好球而欢呼,时而因为失误而懊恼地跺脚,汗水浸湿了他额前浅色的头发,小脸蛋白里透红,像只熟透的小苹果。
最终,这场“家庭网球赛”在暖累得气喘吁吁、抱着爸爸的腿耍赖要求“骑高高”中落下帷幕。没有正式的比分,但在暖心里,他可是用“太松懈了”从爸爸手里拿到了一分的“胜利者”。
仁王将儿子扛在肩上,拿起球拍和水壶,走向场边笑靥如花的妻子和女儿。
“我们暖今天表现得很棒哦,”信子用湿毛巾擦着儿子汗湿的小脸,“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网球选手吧?”
“嗯!”暖坐在爸爸肩上,用力点头,小手挥舞着,“暖要像爸爸一样厉害!”
仁王听着儿子稚气的宣言,看着肩上这个小生命,心里涌动着一种混合着骄傲、温柔和期待的复杂情感。他或许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让儿子走上职业道路,但此刻,在夕阳的余晖中,看着儿子对网球燃起的纯粹喜爱,他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
家庭网球赛,无关胜负,只关乎陪伴、欢笑和那颗在小小胸膛里,初次为网球而热烈跳动的心。而这,正是所有故事最美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