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深处的空气像是被淬了冰的铁,冷得能刺透骨髓,连火把跳跃的橘红色光晕都被冻得发僵,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投下扭曲如鬼魅的影子。慕容艳裹在一身猩红劲装里,丰满的身段被勾勒得凹凸有致,她抬手将鬓边一缕被汗水濡湿的青丝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蹭过细腻的下颌线,抬眼时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眯成了弯月,看向被众人团团围住的金色面具人:“我说金脸的,藏头露尾耍了这么久,你那点看家本事该不会就这点吧?”
话音未落,一股腥甜中夹杂着腐朽气息的狂风突然从秘道尽头席卷而来,吹得火把噼啪作响,几近熄灭。金色面具人站在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那副雕刻着繁复契丹图腾的面具在摇曳的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流光,他没有回答慕容艳的挑衅,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成爪,朝着地面狠狠一抓。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脚下的青石板竟如蛛网般裂开,缝隙中涌出浓郁的黑色雾气,雾气里隐隐传来呜咽似的嘶吼,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云霄瞳孔骤缩,一把将慕容艳拽到自己身后,他身上的玄色长袍无风自动,俊朗的眉眼间凝满寒霜:“小心!这不是寻常的邪术!”
慕容艳被他护在怀里,鼻尖蹭到他颈间淡淡的龙涎香,心里莫名一安,嘴上却不饶人,伸手在他腰侧软肉上拧了一把,声音又娇又媚:“云大少爷,你挡着我看风景了——哎哟!”她话没说完,就被黑雾中骤然腾起的一道黑影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一道巨大的虚影,身形高达三丈,身披早已朽烂的契丹皇室蟒袍,袍角绣着的金龙虽已褪色,却依旧透着睥睨天下的威严。虚影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两团燃烧的幽火,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那气流蜿蜒盘旋,竟如一条条细小的游龙,所过之处,石壁上的青苔瞬间枯萎,连坚硬的岩石都开始簌簌剥落。
“那是……龙脉之力?”三娃稼穑失声惊呼,他出身农家,对山川地气最为敏感,此刻只觉那股淡金色气流中蕴含着磅礴的土属性力量,仿佛能撼动山岳,“这股力量……太精纯了,根本不是人力能操控的!”
金色面具人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笑声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过琉璃:“不错!这便是契丹皇室的千年怨灵——耶律洪基的残魂!他曾是大辽天子,手握万里龙脉,死后魂魄被封印在这秘道之下,日夜吸收龙脉精华,如今,他便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剑!”
“耶律洪基?”慕容艳挑眉,脑海中闪过史书上的记载,这位大辽皇帝在位四十六年,曾一度挥师南下,与北宋对峙百年,“你个疯子!你唤醒他,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引火烧身?”金色面具人冷笑,“我要的,是这天下的龙脉!只要掌控了龙脉,我便能重塑乾坤,称霸九州!”他话音刚落,便抬手一挥,那契丹怨灵仿佛接收到指令,猛地张开巨口,喷出一道粗壮的金色龙气,直逼众人而来。
“散开!”云霄一声暴喝,揽着慕容艳的腰肢,足尖点地,身形如惊鸿般向后掠去。大娃曲直反应最快,他天生神力,双手抓起身边一块千斤重的青石板,朝着龙气掷去,石板与龙气相撞,瞬间化为齑粉,碎石飞溅中,曲直闷哼一声,被气浪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大哥!”五娃润下惊呼一声,她生得明眸皓齿,身段窈窕,此刻顾不上仪态,快步冲到曲直身边,素手一挥,一道清澈的水流从掌心涌出,落在曲直的伤口上,伤口处的血渍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润下嗔怪地瞪了曲直一眼:“傻大个,逞什么能?不知道留着力气打boss啊?”
曲直是个憨厚的汉子,被润下这么一嗔怪,脸瞬间红透,挠着头嘿嘿傻笑:“俺这不是怕伤着你们嘛……”
二娃炎上早已祭出本命真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在他掌心翻腾,他长相俊朗,性格火爆,此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怨灵是吧?龙脉是吧?老子的真火,专烧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说着便要冲上去,却被四娃从革一把拉住。
从革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手里把玩着一把青铜匕首,他慢条斯理地说:“二哥,别急,这怨灵周身有龙脉护体,你的真火伤不了他,得先破了他的龙脉屏障。”
“那你说咋办?”炎上急得直跺脚,“总不能看着他在这里耀武扬威吧?”
几人正争执间,那契丹怨灵又发动了攻击,无数道金色龙气如利剑般射来,秘道内顿时响起阵阵轰鸣,石壁上被划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慕容艳被云霄护在怀里,看着周围险象环生,心里暗暗着急,她目光扫过四周,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里,苏媚儿正蜷缩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媚儿姐!”慕容艳惊呼一声,挣脱云霄的怀抱,猫着腰冲了过去。云霄怕她出事,紧随其后。
慕容艳蹲下身,轻轻拍着苏媚儿的脸颊:“媚儿姐,你醒醒!”
她的指尖刚触碰到苏媚儿的皮肤,苏媚儿便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秋水的眸子,此刻竟布满了血丝,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迷茫。她看着慕容艳,嘴唇颤抖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他……他唤醒了先祖……”
“先祖?”慕容艳和云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苏媚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撑着地面坐起身,目光看向那道契丹怨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错,耶律洪基,是我的先祖……我,苏媚儿,本名耶律媚,是契丹皇室的后裔。”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炎上手里的真火都差点熄灭,他瞪大了眼睛:“啥?苏大美女,你是契丹人?那你跟我们混这么久,是卧底啊?”
“二哥,别瞎说!”润下瞪了炎上一眼,看向苏媚儿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媚儿姐,你别理他,他脑子不好使。”
苏媚儿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是卧底……我的家族,从大辽灭亡的那天起,就背负着一个使命——守护龙脉,不让它落入奸人之手。只是我自幼流落中原,隐姓埋名,从未想过,会亲眼看到先祖的魂魄被人操控……”
她的话音未落,金色面具人便狂笑起来:“耶律媚?原来你就是那个逃出去的余孽!正好,今日我便将你和你的先祖一起炼化,让你们契丹皇室,彻底成为我掌控龙脉的垫脚石!”
“做梦!”苏媚儿猛地站起身,她本就生得美艳绝伦,此刻杏眼圆睁,竟透着一股凛然的英气,“我耶律氏的子孙,岂容你这般亵渎先祖!”
就在这时,那契丹怨灵像是感受到了苏媚儿的气息,原本狂躁的动作突然一顿,那双幽火般的眼睛缓缓转向苏媚儿,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竟似有几分犹豫。
金色面具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孽障!还不快动手!”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诡异的符文,他将令牌猛地掷向怨灵,令牌没入怨灵体内,怨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眼神再次变得狂躁,朝着苏媚儿便扑了过去。
“小心!”云霄一把将苏媚儿推开,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剑,剑鞘上的龙纹在火光下熠熠生辉,他手腕翻转,长剑如一道流光,直刺怨灵的眉心。
“铛——”
长剑与怨灵周身的龙脉屏障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云霄只觉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慕容艳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淬了剧毒的飞刀,手腕一翻,飞刀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命中了金色面具人的肩膀。
“啊!”金色面具人痛呼一声,面具下的脸扭曲起来,他恶狠狠地看向慕容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臭女人,你敢伤我!”
慕容艳挑眉一笑,媚眼如丝,她故意挺了挺丰满的胸脯,声音又甜又辣:“老娘不仅伤你,还要扒了你的面具,看看你这缩头乌龟到底长啥样!”
她这副明艳张扬的模样,看得云霄心头一跳,忍不住低喝一声:“艳儿,小心!”嘴上说着,身体却诚实地挡在她身前,生怕金色面具人反扑。
曲直、炎上几人见状,也纷纷冲了上来。曲直力大无穷,扛着一块巨石,专砸怨灵的四肢;炎上的真火虽然伤不了怨灵,却能灼烧那些缠绕在怨灵身上的黑气;稼穑则在地上布下藤蔓陷阱,试图缠住怨灵的脚步;从革手持匕首,专挑怨灵身上龙脉屏障薄弱的地方下手;润下则在一旁游走,随时为众人疗伤。
一时间,秘道内喊杀声、爆炸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冲天,黑气弥漫,战况激烈到了极点。
慕容艳和云霄背靠着背,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慕容艳的发丝蹭过云霄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云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艳儿,抱紧我。”
慕容艳哼了一声,却还是乖乖地搂住了他的腰,指尖在他腰侧轻轻画着圈,声音带着一丝喘息:“云大少爷,你要是敢丢下我自己跑,我就把你偷藏私房钱的事告诉润下妹妹。”
云霄哭笑不得,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藏私房钱了?”
“就上次在盛京古玩城,你偷偷买了个玉佩,还骗我说……”慕容艳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道突然袭来的龙气打断,云霄揽着她猛地侧身,龙气擦着她的发丝飞过,将她身后的石壁炸出一个大洞。
洞壁坍塌的瞬间,慕容艳眼尖,看到洞后竟藏着一幅巨大的地图,那地图是用不知名的兽皮制成的,颜色已经泛黄,上面用朱砂和金线勾勒出一条条蜿蜒的线条,线条旁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契丹文字。
“快看!那里有幅地图!”慕容艳惊呼一声,挣脱云霄的怀抱,不顾危险地冲了过去,云霄紧随其后。
两人合力将压在兽皮地图上的碎石搬开,地图全貌顿时展现在眼前。只见地图上描绘的是一片广袤的山川地形,其中一条金线格外醒目,从大兴安岭一路蜿蜒而下,穿过科尔沁草原,最终指向一个用朱砂圈出的地方,旁边用契丹文和汉文标注着三个字——凤凰山。
“凤凰山?”云霄瞳孔骤缩,“那不是我们此行的起点吗?”
慕容艳也是满脸震惊,她伸手抚摸着地图上的金线,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仿佛有一股微弱的龙脉之力在缓缓流动。“这金线……应该就是龙脉的走向,”她喃喃道,“没想到,龙脉的源头,竟然就在凤凰山。”
苏媚儿也凑了过来,她看着地图上的契丹文字,眼神变得凝重:“没错,这是契丹皇室绘制的龙脉图。上面记载着,凤凰山是东北龙脉的龙头所在,掌控了凤凰山,便掌控了整个东北的龙脉……”
就在这时,金色面具人突然发出一声狞笑:“不错!凤凰山便是龙脉之源!我引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们亲眼看着,我如何夺取龙脉!”他说着,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一道血符,血符腾空而起,没入契丹怨灵体内。
怨灵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的龙脉之力暴涨,淡金色的气流变得越发浓郁,秘道内的温度骤升,石壁上的岩石开始融化,化作滚烫的岩浆。
“不好!他要强行融合怨灵和龙脉!”从革脸色大变,“再这样下去,整个秘道都会崩塌!”
曲直咬着牙,扛起一块更大的巨石,朝着金色面具人砸去:“俺砸死你个狗娘养的!”
金色面具人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道龙气便将巨石击碎。他看着众人,眼中充满了疯狂:“没用的!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成为我龙脉霸业的祭品!”
怨灵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的攻击比之前更加猛烈,无数道龙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众人避无可避,只能纷纷祭出防御法器,苦苦支撑。慕容艳的猩红劲装被划破了几道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细腻的肌肤,云霄看得睚眦欲裂,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身上却还是被龙气划伤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玄色长袍。
慕容艳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心疼得眼圈发红,她咬着牙,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把飞刀,这把飞刀是她用陨铁打造的,削铁如泥,是她的压箱底宝贝。她将飞刀握在手中,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云霄,我去牵制住金色面具人,你想办法破了怨灵的龙脉屏障!”
云霄还没来得及阻止,慕容艳便已经冲了出去。她的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龙气之间,丰满的身段在空中划过一道诱人的弧线,金色面具人见状,狞笑着朝她扑来:“臭女人,自寻死路!”
慕容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故意放慢脚步,让金色面具人以为自己能抓到她,就在金色面具人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猛地转身,手中的陨铁飞刀朝着金色面具人的面具狠狠刺去。
“铛——”
飞刀与面具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面具上竟出现了一道裂痕。金色面具人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慕容艳的飞刀竟然能伤到他的面具。他捂着面具,发出一声怒吼,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时,云霄抓住机会,他将全身的内力灌注到长剑之中,长剑发出一声龙吟,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直刺怨灵眉心处的令牌。
“噗嗤——”
长剑精准地刺穿了令牌,令牌瞬间碎裂,化作一缕黑烟。怨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周身的龙脉之力瞬间紊乱,那双幽火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它看向苏媚儿,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哀求。
苏媚儿看着怨灵,眼中含泪,她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契丹语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怨灵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它看了苏媚儿最后一眼,缓缓化作一缕金光,没入了那幅龙脉地图之中。
金色面具人见怨灵消散,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转身便想逃跑。
“想跑?没门!”慕容艳冷笑一声,纵身一跃,一脚踹在金色面具人的后背上,将他踹倒在地。云霄紧随其后,长剑抵在他的脖颈上。
曲直几人也围了上来,炎上一脚踩在金色面具人的背上,恶狠狠地说:“狗东西,刚才不是挺狂的吗?现在咋不狂了?”
金色面具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我不甘心!我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掌控龙脉了!”
慕容艳蹲下身,伸手捏住金色面具人的下巴,眼神冰冷:“差一步?差一步也不行!你为了一己私欲,唤醒千年怨灵,滥杀无辜,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苏媚儿突然开口:“等等!留他一命!他知道很多关于契丹皇室和龙脉的秘闻,我们或许可以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线索。”
慕容艳挑眉,看了看苏媚儿,又看了看云霄,见云霄点头,便收回了手,冷哼一声:“算你命大!”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润下拿出水囊,递给曲直,曲直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递给润下,润下也喝了一口,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一起,都红着脸别过了头。
炎上则凑到从革身边,好奇地问:“老四,你说这龙脉图上的凤凰山,真的是龙脉之源吗?”
从革点了点头,指着地图上的朱砂圈:“应该没错。凤凰山位于朝阳,古称龙山,早在辽代,便是契丹皇室的祭祖圣地。传说那里有一座辽代的皇陵,里面藏着契丹皇室的至宝。”
慕容艳看着地图上的凤凰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皇陵?里面会藏着什么宝贝?”
云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管藏着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毕竟,那里是我们此行的起点,或许,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里。”
苏媚儿看着地图,眼神变得坚定:“我要去凤凰山。我要守护先祖的陵墓,不让它落入奸人之手。”
众人相视一笑,虽然历经艰险,但他们的目标却更加清晰了。
秘道内的火光渐渐平息,只有那幅巨大的龙脉地图,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而在地图的角落里,一行细小的契丹文字,正静静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闻——凤凰山深处,不仅藏着龙脉之源,还藏着一扇通往幽冥地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