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被讨厌了呢。”
童磨故作委屈地眨眨眼,折扇却在掌心转了个圈。
琉璃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道。
“如果你能换颗脑袋,也许会讨喜一些。”
“真的嘛?”
童磨却像没听出弦外之音,折扇“啪”地合上,抵着下巴笑道。
“那可有点难呢,毕竟脑袋里装着的,都是有趣的东西呀。”
随着猗窝座的到来,童磨转变了骚扰对象。
“喂~猗窝座,还以为是你被杀掉了呢。”
作为最后一个到场的猗窝座,他并不关心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皱着眉扫过在场的人,童磨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尤其碍眼,他嗤笑一声别过脸。
琉璃的目光落在猗窝座身上,又淡淡收了回去。她对猗窝座那副随时要动武的模样毫无波澜,仿佛对方绷紧的肌肉、迸射的戾气,都不过是窗外飘过的一缕风。
这个家伙算是上壹以下,唯一一个正常的鬼了。
“看来有点失望了呢。”
童磨晃着折扇,声音拖得长长的。
“闭嘴。”
猗窝座周身的鬼气骤然暴涨,他猛地转过身,猩红的眼眸死死锁住童磨,拳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指骨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童磨却像是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反而笑嘻嘻地往前凑了半步,折扇在他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
“哎呀呀,又生气了?真是不经逗呢。”
他话音还未落下,猗窝座的拳头已经带着破风之声挥了过来。
“够了。”
琉璃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猗窝座的拳头在离童磨脸颊寸许的地方硬生生顿住。
猗窝座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拳头,只是看向童磨的眼神里,杀意更浓了。童磨则笑眯眯地收了折扇,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琉璃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方才出声并非为了调停,只是厌烦这场无谓的闹剧——在无惨大人的威压边缘放肆,和自寻死路没什么两样。
“与其在这里浪费力气,”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如想想,等会儿该如何应答。”
“应答?难道无惨大人会怪罪我们吗?毕竟死掉的那位,可是自己没用呀。”
童磨闻言,立刻换上一副好奇的模样。
“无惨大人驾到。”
站在琉璃身旁的黑死牟,声音低沉如古钟,带着常年居于上位的压迫感。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无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所有人都对这位鬼的始祖表示臣服。
“上弦之陆,已被斩杀。”
无惨猩红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意,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其余人都保持着沉默。
童磨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嘴角的笑意。
“哦?上弦之陆失手了吗?真是令人意外呢。”
无惨抬眸,猩红的瞳孔中没有丝毫波澜,只那无声的注视便足以让人噤声。
“空缺的位置,需要填补。”
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黑死牟也保持沉默,上弦的更迭并不会撼动他的地位。
“大人。”
童磨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眉眼间又挂上了惯有的笑意。
“属下向您推荐的妓夫太郎,您还满意吗?”
“哦?妓夫太郎?”
无惨的目光落在童磨脸上,那眼神带着蔑视。童磨这个家伙,确实用自己的血液将一个丑陋的人类变成了恶鬼。
那个人类生前的不幸和对幸福人类的仇恨,他很欣赏。
不过一个连下弦都不是的家伙,凭什么跻身于上弦之位。
“是呀,他们可是非常有潜力呢。”
“童磨,你可以闭嘴了。”
童磨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瞬,随即又化作更深的笑意。
“我知道了。”
“琉璃,过家家的游戏就到此结束。”
“你和猗窝座一同前往川场村,寻找他们的踪迹并将其全部绞杀。”
根据情报显示,绞杀上弦陆的那两个柱,目前在川场村中。
“属下明白。”
琉璃那长长的睫毛下,遮住了平淡无波的眼神。仿佛无惨大人这句带着冷意的话,不过是在说今天的月色。
“属下遵命。”
猗窝座金红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厉色,应声时拳骨都在作响,显然对这次的任务带着十二分的狠劲。
“有关于蓝色彼岸花和产屋敷一族的消息,我需要你们得到进展,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消息。”
无惨的声音陡然转冷,猩红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鬼,那目光冰冷刺得人脊背发寒。
蓝色彼岸花,鬼的始祖毕生追寻的执念,也是所有鬼摆脱阳光束缚的唯一希望。
可那东西就像个传说,几百年来,上弦、下弦找了又找,却连半点影子都没摸到。
至于产屋敷一族……那个世代与鬼为敌的家族,如今怕是只剩下最后一点血脉了,藏得比谁都深。想要找到他们,也是难如登天。
“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好的消息。”
随着话音的落下,无惨的身影从无限城中消失。
“哎呀呀,大人的期待可真让人有压力呢。蓝色彼岸花什么的,找了这么久都没影,究竟是长在哪个角落呢?”
童磨率先舒展了筋骨,折扇“唰”地展开摇了摇,语气轻快得像在谈论天气。
“鸣女,将我和猗窝座传送至同一地方。”
琴音轻颤,猗窝座和琉璃随即消失在无限城中。
随着两人的离去,黑死牟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握着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目光冷冽地望着虚空,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走的这么快吗?”
“黑死牟大人,我们下次再聊。”
童磨笑眯眯地对鸣女扬了扬下巴。
“喂~麻烦也送我一程哦,就到他们附近好了,我可不想打扰两位“同僚”执行任务呢。”
琴音再次响起,童磨来到了川场村外三公里外山中的树林里。
“啊勒,这里是哪里?”
童磨站在林间空地上,微微歪着头。周遭的树木枝繁叶茂,月光被层层叠叠的叶片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他银白的发丝上,泛着冷幽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