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七将府邸,林风将得自玄骨老魔的储物法器清点一番,收获颇丰,不仅弥补了拍卖虚空星核的消耗,还多出不少珍稀材料和源晶。他将一些适用于火系修炼的资源和那根被混沌气污损、但材质不凡的长鞭赐予赤姬,助她提升实力。
赤姬感激不尽,深知唯有尽快提升修为,才能在日后帮上前辈,而非一直成为拖累。
处理完琐事,林风再次闭关,这次并非为了突破,而是要将得自混沌碑的感悟与自身神通彻底融会贯通,尤其是新领悟的“混沌归墟”。
静室之内,他心神沉入识海,不断推演。混沌开天,演化生机;黑暗蚀灭,归于终结。二者看似对立,实则同出一源,皆是混沌大道的不同面相。将这两种力量并非简单叠加,而是找到其平衡点,使其相生相克,循环不息,方能爆发出真正的威力。
“混沌归墟”这一式,便是初步的尝试。其威力虽大,但对仙力与心神消耗亦是恐怖,且平衡微妙,稍有不慎便可能反噬自身。他需要将其锤炼得更加圆融、可控。
数日后,林风出关,对“混沌归墟”的掌控已精进不少。他唤来赤姬。
“我需前往北部无尽冰原一行,探寻机缘。此地或有凶险,你可愿同往,或留在源庭修行?”林风给予她选择。
赤姬毫不犹豫:“晚辈愿追随前辈!纵是刀山火海,亦不退缩!”她深知跟在林风身边虽是危险,但也是莫大的机缘。
“好。”林风点头,“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他没有向巡天殿报备,巡天将本就拥有极大的自主权,除非有议会强制任务,否则行动自由。
两人离开府邸,通过源庭内部的传送阵,直接传送至最北端的“霜寒要塞”。这里是万法源庭在北方的门户,再往外,便是广袤无垠、危机四伏的无尽冰原。
一出传送阵,刺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这里的寒气并非凡俗冰雪之冷,而是蕴含着一种能够冻结仙元、侵蚀神魂的极寒法则。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巨大的冰川连绵至视野尽头,狂风卷着冰屑,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
霜寒要塞规模不大,但戒备森严,城墙由万年玄冰混合神金铸就,铭刻着强大的御寒与防御符文。驻守此地的修士大多修炼冰、水属性功法,气息冷冽。
林风亮出巡天将令牌,要塞守将不敢怠慢,恭敬地提供了最新的冰原地图和危险区域标注,并提醒道:“林将军,近日冰原深处极不平静,寒气潮汐频繁爆发,更有强大冰兽异动。那玄冥真水出世的消息引来了不少强者,鱼龙混杂,您务必小心。”
“多谢。”林风收起地图,不再停留,与赤姬化作两道流光,飞出了霜寒要塞的防护光罩,真正踏入了无尽冰原。
一入冰原,环境顿时恶劣了十倍不止!狂暴的寒风如同无形的利刃,切割着护体仙光,那无孔不入的极寒法则更是不断试图渗透进来。赤姬不得不全力运转本源真火,才能勉强抵御。
林风则从容许多,混沌万劫仙体自成天地,万法不侵,这极寒法则虽强,却也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甚至能感受到,这极致的寒冷与死寂中,也蕴含着某种大道真意,与他的黑暗寂灭一面隐隐共鸣。
两人按照地图指引,朝着疑似玄冥真水孕育的区域飞去。沿途,见到了不少被彻底冰封的山脉、河流,以及一些在冰原上艰难跋涉、或彼此争斗的修士身影。越往深处,寒气越重,甚至开始出现一些由纯粹寒冰法则凝聚而成的“冰灵”和强大的冰系凶兽。
林风不欲多生事端,凭借强横的神识提前避开危险区域,速度极快。
如此飞行了约莫七日,周围的温度已经低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连空间都似乎要被冻结。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冰渊,地图上标注此地名为“玄冰镜湖”。
根据天机阁消息和地图提示,玄冥真水最有可能在此湖深处孕育。
此刻,镜湖边缘,已然聚集了数十道身影。有人族,有妖族,有元素生命,个个气息强大,最低也是真仙巅峰,仙王境不下十位!他们分散而立,彼此警惕,目光都灼热地盯着那深不见底的冰湖。
湖面平静无波,光滑如镜,倒映着惨白的天空,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极寒与纯净气息。
林风和赤姬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只是有几道神识扫过,察觉到他仙王中期的修为后,便收了回去,但依旧保持着警惕。在此地,任何人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林风找了个僻静处落下,静静观察。他能感觉到,湖底深处,一股至阴至寒、却又蕴含着无限生机的本源力量正在缓缓凝聚、升华。玄冥真水,确实即将出世。
时间一点点过去,聚集而来的修士越来越多,气氛也愈发紧张。期间,有几拨人马试图强行破开湖面,却被湖面自然形成的极寒护罩反震回来,甚至有人被瞬间冻成冰雕,跌落湖中消失不见,引得众人更加忌惮。
显然,玄冥真水并非那么容易获取。
又过了半日,正当众人有些不耐烦时,整个玄冰镜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嗡——!”
湖心处,镜面般的冰层开始出现道道裂痕,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寒气如同火山喷发般从裂痕中冲天而起!寒气所过之处,连光线和空间都被冻结!靠近湖心的几名修士躲闪不及,瞬间化作了栩栩如生的冰雕,保持着惊骇的表情,生命气息彻底湮灭!
“真水要出世了!”有人惊呼。
所有人心神紧绷,死死盯着湖心。
只见那喷涌的寒气之中,一点幽蓝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光华,缓缓从湖底升起。那光华不过拳头大小,却仿佛蕴含着整片冰原的寒冷本源,其出现的瞬间,方圆万里的温度再次骤降,连时间流速都似乎变得缓慢起来!
玄冥真水!先天水之精华!
所有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贪婪!
“动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早已按捺不住的修士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各展神通,化作一道道流光,疯狂地冲向那点幽蓝光华!
法宝的光芒照亮了冰渊,神通的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为了争夺这先天神物,混战瞬间爆发!
剑气纵横,刀罡裂空,烈焰与寒冰交织,剧毒与诅咒弥漫……顷刻间,便有数名真仙在混战中陨落,血染冰湖,但旋即又被极寒冻结。
林风并未立刻加入争夺,他冷眼旁观,目光扫过战场。他注意到,有几位气息格外强大的仙王并未急于出手,而是隐在暗处,如同耐心的猎手。
其中一位,身着冰蓝色宫装,面容绝美却冷若冰霜,周身环绕着片片雪花,气息与这无尽冰原完美融合,赫然是一位将冰系法则修炼到极致的仙王后期强者!
另一位,则是一个笼罩在斗篷中的矮小身影,看不清面目,但手中握着一根扭曲的木杖,散发出诡异的空间波动。
还有一位,竟是林风的“老熟人”——第一巡天将,凌霄!他并未穿着巡天铠甲,而是便装,独自一人站在一处冰峰上,抱臂旁观,眼神锐利。
“果然都来了。”林风心中了然。玄冥真水这等神物,足以引动这些顶尖强者。
就在混战最为激烈,那玄冥真水即将被一名擅长速度的妖王触及的刹那——
异变再生!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吼,猛地从冰湖深处传来!整个镜湖的冰层轰然炸裂!一头体型庞大到难以想象、通体由万载玄冰构成的巨蟒,破冰而出!
这冰蟒身长不知几千里,头颅如同山岳,一双蛇瞳如同两轮冰冷的蓝月,散发着堪比仙王绝巅的恐怖气息!它张开巨口,一口便将那名即将得手的妖王连同周围数名修士吞入腹中!
紧接着,它巨尾横扫,如同一条冰晶山脉砸落,瞬间又将十几名闪避不及的修士拍成肉泥,冻成冰渣!
“是守护真水的玄冰螭蟒!快退!”有人惊恐大叫。
混乱瞬间升级!这玄冰螭蟒的实力远超在场绝大多数人,它的出现,立刻让争夺变成了生存战!
那几位隐忍的强者也终于动了!
冰蓝宫装女子素手轻扬,无尽雪花凝聚成亿万冰剑,如同洪流般射向玄冰螭蟒的七寸!
斗篷矮小身影木杖顿地,空间扭曲,瞬间出现在玄冥真水附近,伸手抓去!
凌霄也终于出手,剑指一并,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璀璨剑罡,后发先至,斩向那斗篷身影,阻止他夺取真水!
而林风,也在这一刻动了。他的目标,并非那被众人紧盯的玄冥真水,而是……玄冰螭蟒破冰而出时,从其身上震落的一块不起眼的、内部却蕴含着一丝奇异波动的幽蓝色鳞片!
在那鳞片上,他感受到了一丝与“归墟之地”线索中描述的、某种空间信物相似的气息!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在混乱的战场与玄冰螭蟒肆虐的间隙中穿梭,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攻击与危险,直取那块坠落的鳞片!
真正的机缘,有时并非摆在最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