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轻脚步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椅子时特意慢了半拍,怕椅子腿蹭到地板的声响打破病房的安静。
打开镜柜,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她的护肤品 —— 都是沈耀让助理买的,连她常用的保湿面膜都记得清清楚楚。
指尖捏起一片冰凉的面膜,撕开包装时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她对着镜子仔细敷好,冰凉的精华液敷在脸上,瞬间驱散了些许燥热,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贴好面膜后,她没急着回床上,而是绕到沙发边。
先弯腰脱掉脚上的棉拖,露出白皙的脚踝,然后小心地蜷起身子躺在沙发上,把自己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随手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点开之前没看完的生活类视频,屏幕的光映在面膜上,带着点朦胧的柔和。
空调风轻轻吹在身上,面膜的清凉漫过脸颊,耳边是视频里温柔的解说声,这一刻的惬意,让她暂时忘了身处病房,只觉得像在自家的客厅里一样自在。
另一边,沈耀刚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停着未处理完的工作文件。他将文件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
抬头看见沙发上的南溪,目光扫过她头上的干发帽,眉头轻轻蹙了下,随即起身穿上拖鞋,朝着浴室走去。
没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个粉色的吹风机走出来,这是昨天让助理准备的,他记得她总说这个牌子的吹风机吹完头发不毛躁。
他走到插座旁插上电源,吹风机的线不够长,便特意搬了张矮凳坐在南溪身边,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头发湿漉漉包在里面,时间久了容易头疼。” 他一边轻声说,一边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去解干发帽的系带。
右手还搭在腿上,刻意避开受伤的肩膀,动作慢得像在怕碰疼她。
干发帽刚取下来,黑色的长发就披散下来,发梢还滴着水珠,落在沙发垫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南溪听见动静,下意识想坐起来,刚抬起一点身子,就被沈耀伸过来的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力道却很轻,只够让她乖乖躺回去:“别动,坐着吹累。”
南溪只好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正好对上沈耀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柔,落在她头发上时带着点认真,她心里忽然一暖,又想起他肩上的伤,赶紧说:“你受伤呢,还是我自己来。你这样抬手,万一扯到伤口怎么办?” 说着又要起身,肩膀却被他按得更稳了些。
“不用,我小心着呢。” 沈耀说着,打开了吹风机,“嗡嗡” 的低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散开,却不显得吵闹。
他把风力调到最小档,热风轻轻扫过发丝,左手轻轻挑起一缕头发,让风能够吹到发根,右手则悬在旁边,偶尔帮着理顺打结的发梢。指尖碰到她的头发时,特意放轻了力道,生怕弄疼她。
南溪躺在沙发上,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风拂过头皮,还有他指尖偶尔蹭过耳后的触感,痒得她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眉头微微蹙着,专注地盯着她的头发,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好像帮她吹头发是件多重要的事。
头发上的湿气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热风温度,还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味,混着面膜的薰衣草香,在夏日的夜晚里,酿成了一段惬意的时光。
吹风机的 “嗡嗡” 声里,沈耀的指尖轻轻梳过南溪发间,把打结的地方慢慢揉开。南溪的头发又长又软,被热风烘得渐渐蓬松起来,发梢还带着点自然的卷度。
她盯着沈耀垂落的睫毛,忽然注意到他受伤的肩膀微微绷着,哪怕动作再轻,也能看出他在刻意避开用力,心里不由得紧了紧。
“你慢点儿,别总盯着头发,也顾着自己的肩膀。” 南溪轻声开口,声音被吹风机的声响盖得有些轻,“昨天医生还说,伤口不能长时间抬臂,你这样坚持不了多久的。”
沈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轻柔地拨弄着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放心,我心里有数。你这头发要是不吹干,明天早上准得打结,到时候你又该对着镜子叹气了。”
他还记得上次南溪因为头发打结梳不开,皱着眉跟他抱怨 “长头发真是麻烦”,没想到这会儿竟记在了心里。
南溪听他这么说,脸颊微微发烫,连带着面膜下的皮肤都好像热了几分。
她别开视线,看向茶几上放着的果盘 —— 那是下午沈耀的助理送来的,里面有她爱吃的蓝莓,他特意挑了颗最大的放在她手边。
“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她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你的事儿,自然要记得。” 沈耀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得更柔了些,指尖蹭过她耳后的碎发,“之前你说喜欢吃街角那家的草莓蛋糕,我让助理去买了,明天应该能到。医生说你最近要多吃点甜的,心情能好点。”
南溪的心猛地一跳,她不过是昨天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记在了心里。她抬头看向沈耀,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那目光里盛着的暖意,让她忍不住有些慌乱,赶紧又低下头:“你不用总为我操心,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伤还没好,别总想着别人。”
“照顾你不是‘想着别人’,是我愿意做的事。” 沈耀关掉了吹风机,手里还残留着她头发的温度,“头发差不多干了,你要是觉得还有点潮,我再给你吹会儿?”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南溪摇了摇头,坐起身来,顺手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露出泛红的脸颊。她看着沈耀受伤的肩膀,伸手想帮他理了理病号服的领口,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才轻声说:“不用了,已经很干了。你快坐好歇会儿,别总站着,伤口会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