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丰盛会认识牡丹烟呢,这多亏了他的侄子秦大明。
之前秦大明给过他一根烟卷,还让他看了烟盒,告诉他这是牡丹烟,是城里人才抽得起的名贵烟。
陈阳自己叼了一根烟在嘴上,发现秦丰盛不舍得抽,便又递给他一支,还指了指秦京茹手上的网兜说:“您抽吧叔,给您带了两条呢!”
秦丰盛这才注意到闺女拿的网兜里的两条烟是牡丹牌的。
“这得花了多少钱啊?”他暗暗觉得有些心疼,没接陈阳的烟,而是将耳朵上的烟拿下来,放在了嘴里。
陈阳给他点着后,他抽了一口,心里忽然有点纳闷。
这味怎么跟侄子给的不一样?
明显比侄子给的那牡丹烟味道更好啊,而且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进屋去吧。”
秦丰盛邀请着陈阳进了北房。
秦母忙着倒水,秦京茹挨着陈阳坐在长凳上。
两人坐的很近,一眼就可以看出关系匪浅。
但秦丰盛没着急发问,他觉得女儿既然把人带回来,肯定会有话要说。
而陈阳也没打算磨叽,喝了两口茶后,就直入正题了。
“叔,婶,今天来,是想说说我和京茹的事,我们两个对彼此都有好感,正在处对象,我们是自由恋爱。”
秦京茹补充道:“爸,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很照顾我,很帮助我的朋友。”
秦父秦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我们知道京茹在城里多亏你照顾,可是,可是我闺女已经定了亲的。”秦丰盛稍稍沉吟后,开口说道。
“爸!”秦京茹急得直拽衣角:“那都是你们乱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同意!”
秦母叹了口气:“京茹啊,不是爸妈不通情理。那刘建军是供销社的正式工,吃商品粮的。咱们家收了人家彩礼,这要是反悔......”
“彩礼多少钱?”陈阳问道。
“十块。”秦父说:“还有二十尺布票,十斤粮票。”
陈阳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数出十张大团结放在桌上:“这是一百块。布票粮票我回头补上,按双倍给。”
秦母看着那厚厚一沓票子,倒吸一口冷气。
一百块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这不是钱的事。”
秦父相对淡定一点,他不是不爱钱,不是不震惊,只是他知道这钱他要不起。
“刘建军那孩子,脾气不太好。我们要是退了婚,他非得闹起来不可。”
“叔,您放心。”
陈阳把钱往秦父面前推了推,说道:“退婚的事,我去跟他说。”
秦父盯着那沓钱看了半晌,又抬头看看陈阳,最后目光落在闺女脸上。
秦京茹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孩他爸,咱们不能为难孩子啊,小陈对咱们京茹那么好……”秦母被那一百块钱吸引了,推了推秦丰盛让他赶紧表态。
秦丰盛也不是傻子,很轻易就能对比出陈阳跟刘建军谁的实力更强。
他记得闺女说过这小子是个炊事员,人家还会开车,更是不得了。
随便就拿出一百块钱来,比刘建军大方得多。
“行吧,那你、你去说说看。不过可别闹太僵,刘家在本地也是有头有脸的。”
“我知道分寸。叔,您带个路?”
秦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秦京茹想跟去,被陈阳按住了:“你在家等着吧。”
因为刘家住在县城,距离秦家屯有个十多公里,陈阳便开车载着秦父去的。
坐在副驾驶座上,秦父一路都皱着眉头,担心的情绪大过了第一次坐汽车的新奇感。
陈阳也没有说什么话。
张家住在县城东城,新盖的三间瓦房,比别人家的土坯房气派不少。
刘建军正坐在院里擦自行车,看见秦父带着个陌生青年进来,愣了一下。
“爸,您怎么来了?”
他跟秦京茹已经订婚,订婚后就可以改口了。
他放下手里的抹布,目光在陈阳身上打量,“这位是?”
“建军啊,这是京茹的朋友,陈阳。”
刘建军一声“爸”把秦丰盛叫的老脸通红,他搓着手,有些局促。
陈阳接过话茬,对刘建军道:“我是来说退婚的事。”
刘建军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退婚?什么意思?”
陈阳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张同志,京茹在城里和我处对象了。今天来,是想把婚事退了。我知道这对你有点不公平,所以彩礼我们可以双倍退还。”
“你俩处对象?”
刘建军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抹布狠狠摔在了车座上。
他看看秦丰盛那低头不语的样子,心中怒火顿时也被激了起来。
很显然,这老小子是支持退婚的。
拿他刘建军当什么了?
“秦京茹在城里才几天啊,就学会搞破鞋了?”
秦父脸色一变,没想到昔日的准女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建军,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难听?呵呵”
刘建军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撬老子的墙角?”
陈阳面色不变,依然保持着礼貌:“刘同志,强扭的瓜不甜,现在也不是强买强卖的年代了。京茹不愿意,你勉强她也不会嫁给你。”
刘建军一脚踢翻旁边的板凳,气呼呼道:“放你妈的屁!”
“告诉你,这婚老子不退!秦京茹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
秦父吓得往后缩了一步,他是第一次看到刘建军面目如此狰狞。
他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想去拉陈阳的衣袖,劝陈阳算了。
陈阳却面带微笑道:“张同志,你别发这么大火,没必要,这么说吧,退婚的条件你可以提,只要合理,我都答应。”
“提你妈的条件!”
刘建军啐了一口唾沫:“你以为你开车来的就了不起,在昌平这一亩三分地,你打听打听我刘建军是不是好惹的!街道办主任是我表舅,我妈是妇联的办事员!你他妈一个外地人,跟我斗?”
他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其实他这话不止是对陈阳说,更多是说给秦丰盛听的。
看到秦丰盛唯唯诺诺不敢吱声,他又补充道:“我今天把话放这儿!这婚要是敢退,你们老秦家以后别想在秦家屯安生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