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正欲回家，行至半路接到叶哲修的电话。
约他去山顶飙车。
姐姐的长子有可能还活着。
缠绕着姐姐一家人20余年的噩梦很有可能解开。
他心情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忐忑，怕空欢喜一场。
他需要放松一下。
便应下外甥的要求。
回到家后换上黑衣皮裤，戴好头盔，骑上自己的改装摩托车。
呼啸离去。
*
这日，程溪月晨起时刚吞下一口海鲜粥。
一阵恶心感陡然从胃中冒出。
父母和大哥也在用餐，她努力压下反胃感，平静走至卫生间。
关门后，这才呕出来。
她的月经已经延迟了八九天。
早餐后，程溪月买了根验孕棒，自己跑卫生间验。
试纸上慢慢的浮现出两条线。
程溪月激动得捂嘴。
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来了。
回到608病房，已经看不到父亲和大哥的身影。
估计是上班去了。
她来到停车场内自己的车前，上车后才发现是程渡坐在驾驶座上。
“哥？我以为你去上班了。”
程渡眸色淡淡，不置可否。
“你去哪？我送你。”
“去蒋家，找璐璐姐。”
程渡提醒妹妹坐好，便往蒋家驶去。
他昨晚听程溪月和沈婉清聊天，知道妹妹今天会去找蒋璐。
这才刻意送她的。
到了蒋宅。
程溪月见大哥也不离开，而是拎上礼品跟随在自己身后。
估计他是替自己买给闺蜜的，也就没有多问。
管家领着程溪月进门，一抹大红色的身影直接冲了过来，将程溪月抱了个满怀。
两人转了好几圈，蒋璐这才留意到后面立着的程渡。
笑容微不可察地一僵。
程渡神色自然跟她打招呼，“璐璐。”
他想通了。
既然放不下，那就死皮赖脸缠着。
蒋璐撇开头，直接不理他，拉上程溪月入内。
今日，蒋家一家人都在。
蒋父蒋母和蒋曜。
他们都冲程溪月笑得很热情。
但又很默契的，集体把程渡当成透明人。
蒋璐拉着程溪月，闺蜜俩坐同一张沙发，两人捂嘴娇笑着正说着悄悄话。
程渡就这么站着，没人邀请他坐。
蒋父气不过，忍着才没朝程渡翻白眼。
蒋曜看在程溪月这个姐姐闺蜜的份上，才没有出口嘲讽程渡。
唯有蒋太太神色较为正常，与程渡闲话家常。
但也只是相较而言正常。
她并没让程渡坐下说话。
“程渡，你妈妈病情怎么样？”
他正要作答，一旁的蒋父抢了先。
“有这么个气人的儿子，估计不怎么样.......”
蒋太太嗔怪地睨了老公一眼。
“你别跟蒋叔叔计较，他就这样的性子。”
程渡哪里敢，只得点头应下，说他自然是不介意。
蒋太太又问：
“你自己呢，最近工作忙吗，是不是在物色找女朋友了？”
“阿姨，我不忙，以后肯定有空好好陪太太，如果有孩子，凡事也会亲力亲为。”
程渡的保证在蒋家父子看来，更像是嘲笑。
他会好好陪太太，会亲力亲为照顾孩子。
关他们蒋家什么事？
他分明拒绝了蒋家的联姻，现在又故意在蒋家人面前这样说。
怕不是故意来气他们的。
蒋曜这个少年直接忍不了，“老男人，你什么意思！”
蒋太太只得又呵斥，“蒋曜，不许没礼貌。”
蒋曜用鼻孔“哼”了很大一口气。
直接不理人，忿忿上楼。
程溪月被蒋璐拉上楼，去了她的闺房。
程渡也不走，只是在客厅内静静等待。
不喊他坐，他就站着。
午餐时，他默默跟在妹妹旁边蹭吃。
两兄妹在蒋宅将近一整天，临近晚餐时，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程渡厚着脸皮，无论怎么被蒋父和蒋曜冷脸，就是不走。
蒋父受不了了，给程瑞平打电话。
“程兄，请问令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既然拒绝了跟蒋家的联姻，就请他跟我家璐璐保持距离。”
程瑞平这才知道儿子跟随女儿一道去了蒋家一整天。
还像粘上似的，怎么笑他训他都不走。
程父顿觉尴尬。
程家既已婉拒了这门亲事，确实是要保持距离为好。
晚上。
见程渡没过来608病房，程瑞平交代女儿留意沈婉清的状态后，独自回到了程家。
在书房内找到了还在加班的儿子。
他不自在道：
“程渡，你今天跟着你妹妹一道去蒋家了，还一待待上一整天？”
程渡的眼神并未从显示屏上移开。
但也给予了回应。
“嗯，去了。”
程瑞平叹了一口气：
“原本我觉得这门亲事是极好的，但既然你无意，退了也便退了。”
“以后你私下少去蒋家，要送妹妹，送到大门口即可。”
书房内只有鼠标轻轻点击的声响。
程渡正在看报表，半晌未回应。
程瑞平的声音还在继续。
“璐璐近期一直在相亲，看老蒋这架势，可能她不久就会成婚。”
鼠标点击的声音停下。
整个书房陷入沉静。
又听人提起蒋璐的婚事，程渡压下心底的酸涩。
他不愿多提。
当然也不愿意听。
“爸，没什么事您先回医院吧，我忙完工作就过来。”
程瑞平转身离去，走至门边，再次转身提醒儿子。
“程家既然拒绝了蒋家提议的联姻，你再频繁去蒋家定然不妥。”
“以后还是少去.....”
程瑞平话还没说完，一道劲风很快来到他的身边。
程渡一脸急切，几乎是直接冲了过来。
“程家拒绝蒋家的联姻？什么时候的事？？”
“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清楚！”
程瑞平没料到儿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拒绝联姻啊，怎么了，儿子？”
程渡不自觉地将老父亲的衣领拎得更紧。
“什么联姻？谁跟谁的联姻！”
老父亲呐呐道：
“是你和蒋璐。”
“蒋家前段时间提出来想要联姻，你说你没有喜欢的姑娘，爸爸就替你婉拒了。”
程渡眉头紧皱。
面色黑如锅底。
“我暗恋璐璐多年，表白两次都被她毫不留情拒绝，现在蒋家家长看上我，有意联姻。”
“你却替我拒绝了？你竟然拒绝了！？”
“你要不是我老子，我今天一定削你！”
程瑞平狠狠一怔。
“你说什么，你喜欢蒋璐？”
“那你怎么不说！”
程渡咬着牙。
“我被她拒绝了，她不喜欢我，我为了面子不想提，不行吗！”
“联姻一事我就从未听你提过半句，你问一下我再拒绝，不行吗？”
程瑞平心蓦地一沉。
儿子竟一直喜欢蒋璐。
现在有机会跟对方结婚。
被他这个当爹的给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