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欣眸色焦急。
陆景柏怎的这般无用!
被威胁一下就妥协了?
就算忘恩负义又怎样。
这年头,恩义值几个钱?
杨欣欣缓了缓,在她全力掌管陆家之前,还是先维持着她在陆景柏面前的好形象。
“景柏哥哥,程溪月这么图你钱,你都不跟她计较。你就是太善良,也太大方了。”
“你抹不开恩情,能不能委托别人,去找程溪月全部要回来?”
陆景柏依旧摇头,“算了。”
他见杨欣欣似是不甘心,欲言又止。
似乎还打算劝他。
便转移话题道:“欣欣,你特地来公司找我,除了此事,还有别的事吗?”
杨欣欣委屈地抿着唇。
“我妈妈这两天病情加重却没钱看病,我追问她才知道陆家那边还没给她发工资,景柏哥哥,是不是管家漏发了?”
陆景柏拿过手机,将微信上仅有的几万块钱全转给杨欣欣。
“这些,你先拿去给阿姨治病,至于工资,后续陆家会补齐,让阿姨再等几天。”
杨欣欣赶紧点下收款。
这才缓和了神色。
走近陆景柏,给他做肩颈按摩。
以往都颇为享受她按摩的陆景柏,此刻实在没有闲心。
他抓停她的手。
“公司还有事,今晚也会忙到很晚,你先回家休息,不必等我。”
杨欣欣装作柔顺地点头。
但她实在不愿搭臭车回去。
“景柏哥哥,你安排人送我回陆家。”
陆景柏眉头微蹙,面色阴沉,半天不见回应她。
杨欣欣碰了个软钉子,只得无趣离开。
不过。
她今天过来也不是毫无所获。
至少能跟梁菊香交代她这个月的工资。
陆景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逐渐升起一股无言的焦躁。
且越来越无法压抑。
他刚才一直强忍着戾气。
差点没忍住对欣欣发火。
觉得她实在太不懂事,太不顾及他的难处了。
她平素就什么工作都不需要做。
可陆氏这都什么时候了。
她天天上班,公司什么情况她不知道?
还直接打断他们开会。
后又拿鸡毛蒜皮之事来烦他。
只顾自己,连回家这么小的事都要叫他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了程溪月。
如果是程溪月......
她为了他。
也曾打过出租车,吃过廉价食物,还经常穿一身t恤。
从未抱怨过半句!
这一刻,陆景柏内心触动。
原来。
程溪月竟是这般的深爱着他。
他多年前曾很坚定要给杨欣欣他全部的爱,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
此刻竟有了几分动摇。
或许,今晚睡了程溪月之后,可以娶她为正妻。
跟她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以后跟她多生几个孩子,给陆家开枝散叶。
至于杨欣欣。
这么多年下来,他明面上是跟程溪月有婚约,杨欣欣可没有名分。
那她不就是小三?
既现在能做小三,那以后陆氏发迹了,更加可以。
陆炳坤的真爱江秀芝,不也可以为他做多年外室。
他爸那么老都能坐享齐人之福。
他年轻,更加帅气,自然也可以。
这样一想,陆景柏近两天对杨欣欣的那么一丁点愧疚荡然无存。
对,就这样。
娶程溪月那个单纯的富家千金当大老婆。
让杨欣欣这个柔弱的保姆女儿做小老婆。
想通后,陆景柏的心绪顿时畅快不少。
陆景枝的信息在此时发了过来:
【哥,她全喝了,你勇敢上。】
她再次叮嘱:【别忘了拍照片视频。】
陆景柏收到信息,心情愈发愉悦:
【嗯,事成了给你发红包。】
难怪陆炳坤有了老婆还要找个外室。
他现在也觉得,这滋味似乎不错。
陆景柏往后方老板椅上一躺,双脚交叠放在偌大的办公桌面上。
开始养精蓄锐,闭上双眼休息。
静待这个美妙夜晚的到来。
陆景枝发完信息后,一路紧紧跟随着程溪月。
如若她不去参加同学聚会。
她拉也要把她给拉过去。
见程溪月慢悠悠在闲逛着,陆景枝压下对老城区破旧街道的嫌弃。
她开始套近乎,找起了话题。
“程溪月,许教授的推荐信一事已办妥,真是谢谢你了。”
“我已经递交申请,收到offer我请你吃饭啊。”
程溪月淡淡地笑。
“那先提前恭喜你了。”
陆景枝确实很欢喜。
有了许教授的推荐,海外名校offer如同囊中取物。
她就等着出国深造,学成归来嫁给季之淮了。
眼看已近下午五点,程溪月只是漫无目的,一家又一家店逛着。
完全没有要启程去静庐会所的意思。
陆景枝跟了上来。
“你高中读的私立贵族学校,那你的高中同学,都是一群什么样个性的人呀?”
见程溪月不语,她追问道:
“我忍不住好奇,你能跟我说说吗?”
程溪月的眸色冷了下来。
一群什么样的人?
上学时,程溪月如被众星拱月,很受同学们的欢迎。
她一直觉得他们是一群可爱、温柔、善良的人。
可前世的今天。
他们在静庐会所999包房撞破自己。
房内除了她,还有几名已被打晕的中年纹身男,和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男人。
见她衣衫不整,面带红潮,身上全是欢爱后的暧昧痕迹。
身上堪堪裹着一件白色男士西装,里面的裙子已被撕得破烂不堪。
他们的眼神开始露骨,语带轻蔑和嘲笑。
所说的每一个字,她到现在依旧全部记得。
高中时收受她帮助最多的同桌刘晶,更是冲到了最前面。
“程溪月,你平日里看着那么清纯不可染指,真没想到呀,私底下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给玩烂了。”
“还以一敌多,看样子大战了不止几百个回合,这是有多浪。”
“据说她未婚夫可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呢,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这婚,是结还是不结?这盘,是接还是不接?”
“要我我肯定就不接了,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玩玩可以,结婚免谈。”
“程溪月,你看我怎么样?我很大,保证能满足你,你反正玩得开,一会我们也去约一个吧?隔壁就是酒店。”
“还有我还有我!叫上我一起,她就喜欢多人的。”
听到这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话,季之淮双目腥红。
他不顾身上及左腿的重伤,强撑着起身。
不分男女悉数“砰砰砰”给了这些嘴碎的人几十拳。
把他们打得哀叫连连。
更加怒骂个不停。
季之淮阴冷地盯着他们。
“有种就冲我来!嘲讽一个无辜的女生算什么本事。”
“你们才是阴沟里的老鼠,让人恶心反胃的垃圾。”
众人面面相觑,吓得连连后退。
看着那几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又看看孤傲清冷的季之淮。
没想到这一群男人里最帅的这个,看样子像是男模。
他竟会这般护着程溪月。
随即瞧见男模的左腿一直在冒血,血痕已经顺势流到了地上,如同一个水滩。
他既已受伤,那他们便不怕!
几名男同学对视几眼,一拥而上,对着季之淮拳打脚踢。
但几人联起手也打不过受伤的他。
他们忍着伤痛,开始专攻他受伤的左腿。
季之淮的左腿本就在十多天前,在荒地为救程溪月而受重伤。
还未完全康复。
此次又为护她不被欺辱,跟多个纹身男打起来,伤情复发。
现下,又被几名男同学合伙起来攻击。
他便是这般。
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瘸掉左腿。
程溪月思及此处,眼眶心疼到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