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安望着秦墨寒离去的背影,指尖依旧微微颤抖。她很清楚,那扇门关上的一刻,不仅隔开了两人之间的空气,也隔开了他们曾经的信任。
夜色已深,院外的风像从地缝里钻出来一般阴凉,吹得她后背发紧。院内那盏摇晃的灯映出长长的影子,在墙上像是某种无声的符文,缓慢扭动。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串,那几颗珠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自从得知它的前任主人已死,这串珠子就像有了自己的脉搏——有时冰凉,有时灼热,像在试探她的情绪。
沈芷安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推开了书房的暗格。那里面藏着她过去几年收集的风水、命理与符箓卷宗。她开始翻找与手串相似的法器记载,却意外翻到一页泛黄的旧纸——上面画着的,不仅是手串的图样,还有一行小字:
“佩之者,必历三劫。若渡不过,魂归局中。”
沈芷安心口一震,脑海里顿时浮现自己近几年的劫数——每一次都像是有人提前布好的局,让她无法逃脱。
她决定不能再等秦墨寒回来说什么了。
夜半,她披着外衣走出院门,沿着青石小路直往城南的“问魂巷”走去。那里的巷子深处,住着一位被称作“盲婆”的女人,据说能通阴阳,查人因果。
巷口的雾比夜色还浓,脚步一踏进去,仿佛连耳边的风声都被吞没。盲婆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药香和艾草味。
“你来了。”盲婆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沈芷安微怔,她还未开口,盲婆却缓缓转身,双眼灰白,空洞却仿佛直视她的心底。
“那串手串,不属于你。”盲婆的声音像风一样飘散,“它的主人还在等。”
“主人?可她已经——”沈芷安话没说完,就被盲婆打断。
“死,不代表结束。有的缘分,死了也要索命。”
盲婆将一枚黑色铜钱递到她手心:“想知道真相,就带着它,去城东的旧祠堂。你有一个晚上。”
沈芷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缓缓地触碰那枚铜钱。就在她的指尖刚刚与铜钱接触的一刹那,一股彻骨的凉意如闪电般直窜入她的心脏,让她不禁浑身一颤。
她惊愕地看着手中的铜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这股凉意似乎并非来自铜钱本身,而是一种诡异的力量,仿佛能穿透她的肌肤,侵入她的骨髓。
沈芷安想要开口再问盲婆一些问题,但还没等她发出声音,盲婆已经迅速地关上了门,将她隔绝在门外。
她站在门前,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的疑惑和恐惧愈发强烈。然而,无论她怎样呼喊,盲婆都没有再回应她。
无奈之下,沈芷安只得转身踏上回家的路。此时,雾气变得更加浓稠,如同一层厚厚的纱幔,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她脚下的道路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一路上,沈芷安的心情愈发沉重,那股诡异的凉意始终萦绕在她心头,让她无法摆脱。她不时低头看看手中的铜钱,发现它竟然变得越来越冷,仿佛一块寒冰,紧紧地贴在她的掌心,怎么也甩不掉。
等她终于回到自家院门口时,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雾气湿透了,而那枚铜钱却依然冰冷刺骨,仿佛它的寒意能够穿透衣物,直接侵蚀她的身体。
她抬眼望向远处的天色,乌云翻滚,似乎有雷声在酝酿。
这一夜,她知道自己将再次踏入一个局——一个可能连秦墨寒也不想她知道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