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名女子身形高挑,素白劲装,外罩天青色半臂,手持那柄丈二银枪,枪缨染血,随风猎猎。她凤目含威,厉声喝道:“天泉宋潇露!邪魔外道,也敢猖狂!”
在她左侧,任风肆青衫磊落,长剑如雪,剑未出鞘,凛冽剑气已迫人眉睫。
右侧的景昭凛玄衣肃杀,双剑交错负于身后,眼神如鹰隼般扫过战场。
十余名天泉弟子各持兵刃,如一道白色激流瞬间杀入战团!
宋潇露手腕一抖,银枪从古槐树上撤回,带起一蓬黑血。她看也不看,反手一枪直刺正与白厄奕缠斗的覆面人后心。
那覆面人正以积矩九剑逼得白厄奕连连后退,察觉背后风声,竟不闪不避,反手一剑格挡。
“铛!”枪剑相交,火星四溅。
覆面人手臂剧震,剑招立破。
白厄奕岂会错过这等良机,墨魂剑紫光大盛,如毒蛇出洞,直取其咽喉。
覆面人急忙后仰,却已慢了半分,剑锋划过脖颈,留下深可见骨的黑红色伤口,并无鲜血喷涌,只有粘稠黑液渗出。
另一边,任风肆长剑已然出鞘。他的剑法快得只剩一片寒光,瞬间便与一名使八方风雷枪的覆面人过了七招。
那覆面人枪势刚猛,每一枪都带着风雷之声,力道奇大。任风肆却不硬接,剑走轻灵,专攻其枪法转换间的细微破绽。
第八招上,他身形一晃,避开直刺面门的一枪,剑尖如蜻蜓点水,在对方腕脉上轻轻一点。
覆面人手腕一麻,长枪险些脱手。
任风肆剑势不停,顺势上撩,直削其脖颈。覆面人怒吼一声,竟不顾剑锋,长枪横扫,意图同归于尽!任风肆冷哼一声,剑招突变,由削改刺,后发先至,一剑贯穿其咽喉!
然而那覆面人竟仍不死,双手弃枪,直掐任风肆脖颈!
任风肆抽剑后撤,剑锋带出大量黑色粘液。眼看那无喉覆面人仍踉跄扑来,斜刺里一道剑光闪过。
“咔嚓!”景昭凛双剑如剪刀交错,直接将那覆面人头颅斩飞!
无头尸体前冲数步,轰然倒地。
“斩首方可毙命!”景昭凛声如寒铁,双剑一振,黑血尽数甩落。
他目光扫过战场,见一名天泉弟子正被两名覆面人夹攻,立即飞身援护。双剑分使两种剑意,一刚猛,一轻灵,瞬间将两名覆面人卷入剑网。
宋潇露银枪如龙,在战团中左冲右突。
一名使青山执笔的覆面人折扇开合,气劲如刀,专攻她周身大穴。
宋潇露不闪不避,银枪直刺,以攻代守。枪尖与扇骨相撞,竟将精钢扇骨撞得弯曲!覆面人后退半步,宋潇露枪势如潮,一枪快过一枪,逼得他连连后退。
另一名使泥犁三垢的覆面人双刀诡异,从侧翼偷袭。宋潇露仿佛背后长眼,银枪回马,枪杆精准架住双刀。
她清叱一声,内力爆发,枪身剧烈旋转,将双刀绞飞!不待那覆面人后退,枪尖已如毒蛇吐信,点向其咽喉。
覆面人急忙后仰,同时双臂诡异地反折,竟以不可能的角度扣向枪杆。宋潇露冷笑,枪势不收反进,任由他抓住枪杆,同时双臂发力,猛地一挑!
那覆面人竟被整个挑起!宋潇露银枪一抖,将其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不待他起身,银枪已如闪电般刺下,贯穿其心脏,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任风肆与景昭凛并肩而战,双剑合璧,威力倍增。任风肆剑法迅疾,专攻上三路;景昭凛双剑沉稳,封锁下三路。两名覆面人虽武功诡异,却在这天衣无缝的配合下节节败退。
一名覆面人使斩雪刀法,刀光如雪,寒气逼人。
任风肆剑尖连点,每一剑都点在刀势最盛之处,以巧破力。景昭凛则从侧面突进,双剑如毒龙出洞,直取其下盘。覆面人顾此失彼,刀法渐乱。
另一名覆面人使粟子游尘身法,绳镖神出鬼没。
任风肆长剑舞动,将镖头尽数格开;景昭凛看准时机,一剑斩断镖绳,另一剑直取中宫。覆面人失去兵刃,身形暴退,任风肆却如影随形,剑尖已点至其眉心!
天泉弟子们三人一组,结成刀阵。
刀光闪烁间,彼此呼应,将剩余覆面人分割包围。虽偶有弟子受伤,但剑阵运转自如,很快便将覆面人逐个击破。
白厄奕压力大减,墨魂剑使得越发凌厉。他与宋潇露配合,一枪一剑,瞬间便将最后两名覆面人逼入绝境。
一名覆面人使出积矩九剑的绝招,剑光成矩,封锁四方。宋潇露银枪突刺,以点破面,强行撕开剑网。白厄奕趁机突进,墨魂剑紫芒暴涨,一剑横斩!
“咔嚓!”第六颗头颅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最后一名覆面人见状,竟发出凄厉尖啸,全身骨骼爆响,似是欲做最后一搏。
任风肆、景昭凛双剑齐至,一左一右,同时斩向其脖颈!
寒光闪过,两把兵刃竟活生生被卡在最后那名覆面人脖颈处,不得入肉半分,二人眼中惊愕。
魏神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战斗,她强压翻滚的内息,从冯继升那里学到的凝神章顺势展开,周遭气机流转尽收眼底。
她清楚地感知到,最后这人的命门在心脏处。
不由分说,她提起手边插在地上的一柄长剑,飞身上前,剑尖破开白色麻布,没入覆面人的左胸处。
任风肆和景昭凛的压力顿时消散,覆面人停止了抵抗,那黑洞洞的眼眸恢复了些许清明。
干涩的声音从白色麻布下传出,“谢……谢谢。”
寂静突然降临战场,只余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山风吹过,卷起血腥与尘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头尸体,白布散落处,露出被剥去面皮的猩红血肉,触目惊心。
宋潇露银枪顿地,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白厄奕身上:“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厄奕墨魂剑低垂,剑尖黑血滴落:“修罗场造出的怪物罢了。”
众人沉默,回想起方才那覆面人临死前眼中一闪而过的清明,还有那声微不可闻的“谢谢”,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这秋夜的山风还要冷上三分。
魏神率先抱拳,“谢过天泉少侠相助。”
宋潇露甩掉枪尖的污血,“小事,若不是门内事务缠身,我们早该到了。”
“没错,我们应了惊轲少侠的话,来迟了些,北边许多江湖游侠也闻声赶来,我看此次秀金楼,在劫难逃!”任风肆说的十分有信心。
魏神好似泄了力,有些提不起劲,“我们要先回不羡仙的大船,伤亡有些重,诸位若是无事,可在所有通往清风驿的官道上看看,李祚的最后一味药,还没找到。”
宋潇露扶住摇摇欲坠的魏神,安慰道:“我们送你回去,这次来的人多,不要担心,那味药,不会落到李祚手里的。”
“唳!”夜枭啼鸣声响起,落在景昭凛肩上。
他取下枭鹰腿上的纸条,“宋师妹,你带五人送墨山道的少侠回去,我们要去南边,那里似乎也有不得了的东西。”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