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剑劈开死寂的空气,带着刺骨的杀意,直往江涛头顶劈下。
剑锋还没到,那股死亡气息已经冻住了他的血液。
躲不开,也挡不住!
江涛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死亡阴影一下罩住了他。
“嗡——!!!”
千钧一发的瞬间,他怀里那残破的虚空镜,像是感应到主人濒死危机,刚稳定的微光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一股无法抗拒的空间之力,轰然炸开!
“唰!”
江涛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扭曲,像水里的倒影。青铜巨剑带着毁灭般的力量狠狠斩下——
“轰——!!!”
青铜地面被劈出一道丈许长的深沟,火星四处飞溅。
狂暴的冲击波掀起地上的尘埃,卷成一圈灰蒙蒙的尘浪。
尘浪散开后,原地却空无一人。
江涛的身影,在巨剑碰到他的刹那,凭空出现在十丈外的另一根青铜巨柱旁。
“呃!”江涛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左肩的伤口被空间挪移的剧烈震荡扯裂,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淌;
右臂骨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强行催动挪移,虚空镜的微光也开始剧烈闪烁,黯淡了不少,镜身的裂痕似乎又扩展了一丝。这代价,实在太重了。
“吼!”青铜守卫一剑劈空,僵硬的头颅转了过来,两点猩红光芒瞬间锁定十丈外的江涛。
它好像没有愤怒,只有冰冷执行杀戮指令的执着。
沉重的巨剑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尖鸣,还溅起点点火星。
它迈着僵硬的步子,再次朝江涛逼近,每一步踩下去,青铜地面发出快要撑不住的呻吟。
不能再硬扛了,必须想办法!
江涛强忍着剧痛,目光飞快扫过四周。
死寂的殿堂、巨大的柱子、蒙着尘埃的纹路……这守卫动作虽僵,可力量恐怖,防御也不知道有多强。
守卫越走越近,五丈,三丈!
它再次扬起巨剑,恐怖的威压牢牢锁住江涛。
江涛眼里闪过一丝狠劲,脚下的冰魄真元猛然爆发。
他不仅没退,反而像离弦的箭,朝守卫胯下的空隙冲了过去!
同时,他把剩下最后一丝混沌湮灭之力,狠狠注入怀里的虚空镜。
“嗡!”
虚空镜的核心微光猛地跳了一下,一道微弱却凝练的空间涟漪瞬间扩散,精准罩在青铜守卫抬起的巨足落点前方。
守卫的巨足轰然踏——
本该踩在坚实的青铜地面上,可落脚处的空间被涟漪干扰,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和迟滞。
“咔嚓!”
守卫巨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失了平衡。
虽说它力量恐怖,瞬间就调整过来,但扬起的巨剑劈砍势头,还是不可避免出现了一丝凝滞和偏差。
就靠这电光火石之间!江涛的身影像条泥鳅,险之又险从守卫失衡的巨腿旁擦过,贴着青铜战甲缝隙穿了过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巨剑带起的劲风刮过脊背,刺得皮肤生疼。
穿过守卫身下的瞬间,江涛没有半分停留,更不敢回头。
他把速度提到最快,朝着殿堂深处拼命狂奔。
身后传来守卫“暴怒”的咆哮,还有巨剑狠狠劈在柱子上的震耳欲聋的巨响。
“咚!轰隆!”
整个青铜殿堂都在剧烈摇晃。
被劈中的巨柱火星四溅,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江涛头也不回,像迷宫一样在青铜柱里穿梭。
他专挑狭窄的缝隙,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丹田像被掏空了一样,眼前阵阵发黑。
可他不敢停——虚空镜的波动已经微弱到了极点,再也发动不了第二次挪移。
“吼!吼!”
脚步声和愤怒的劈砍声像附骨之疽,紧紧跟在后面。
守卫虽动作僵硬,可步子大,速度竟一点不慢。
它像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撞开挡路的尘埃堆,挥舞着巨剑,把沿途一些低矮的青铜残骸劈得粉碎。
死寂的青铜迷宫里,追逐战正在上演。
江涛把身法用到极致,靠着地形不断闪避。
有好几次,巨剑几乎贴着他的后背斩落,狂暴的劲风把他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铜柱上,又添新伤。鲜血不断从伤口滴落,在身后留下断断续续的暗红痕迹。
就在他觉得体力和意志快要耗光,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时——
“嗡…嗡…嗡…”
一阵低沉、压抑,像无数齿轮同时转动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青铜殿堂四面八方传来。
紧接着,江涛惊恐地看到,前方开阔区域的阴影里、左右两侧,还有身后更远的巨柱后面……一点、两点、三点……越来越多的猩红光芒,像地狱睁开的眼睛,在黑暗中接连亮了起来。
沉重、僵硬的金属脚步声,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双。它们从不同方向由远及近,像沉闷的鼓点,重重敲在青铜地面上,也重重敲在江涛的心上。
整个死寂的青铜殿堂,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醒了过来。
冰冷的杀意像实质的海啸,从四面八方涌来,把这片区域彻底淹没。
江涛背靠着冰冷的巨柱,大口喘着气,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他看着黑暗中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猩红光点,感受着那冻住灵魂的恐怖杀机,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从心底涌了上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这才是真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