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槐昌的身体瞬间僵住,哭声戛然而止,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嘴唇嗫嚅着,显然想装傻蒙混过去。
萧筱见状,缓步走到牢房旁的刑具架前,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铁链与刑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头也不回地对暗卫示意:“去把他绑到刑架上。”
随后,她拿起一支带着锋利倒刺的长鞭,指尖轻轻转动,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让赵槐昌脊背发凉:
“赵大人对我们还藏着掖着,看来,也没那么想活命嘛。”
赵槐昌眼看暗卫开门进来,架起他就往刑架上绑,整个人彻底慌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我说!我都说!是皇上!是当今皇上!”他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补充,“在督军大人赴任西域关前,皇上就派人给我传了口谕说:要是督军斗不过西北将军萧瀚,就让我想办法除掉!”
“皇上?!”司马毓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心口狠狠一震,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若不是身旁暗卫及时扶住,险些栽倒在地。
萧筱的瞳孔也骤然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怪不得赵槐昌连谋害皇子都敢有恃无恐,原来他背后的靠山,竟是当朝天子!
她下意识回想原书中的剧情:
原书男主当年好不容易打赢西域关保卫战,父亲萧瀚却突然被人下毒,卧床不起。
紧接着,大夏那位昏君便将“杀害司马毓”的罪名,硬生生扣到萧瀚与原书男主头上,污蔑他们早有反心、知道司马毓的身份,蓄意杀害皇子。
原男主被逼得退无可退,一怒之下才真的起兵造反。
皇后无子,一直将司马毓当作夺嫡的希望悉心培养,她偏信了皇帝的挑唆,对原男主恨之入骨。
而当朝皇后的娘家,正是手握镇南军的平远侯。她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平远侯府的所有资源,帮助皇帝打压男主的叛军。
镇南军战力仅次于西北军,是大夏另一支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皇后与平远侯府的势力,成了原书男主起兵登基路上最大的阻碍。
——
理清这环环相扣的势力脉络与皇帝的算计后,萧筱心中的迷雾豁然散开。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司马毓,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怜悯与了然。
原来,这位看似尊贵的六皇子殿下,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被看重的储君人选,他不过是皇帝用来制衡皇后、牵制各方势力的一枚棋子罢了。
连他的“生死”,都只是皇帝权衡利弊的工具。
萧筱再看司马毓,此刻他正站在原地,脸上还带着得知真相后的震惊。
他嘴唇微抿,一言不发,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落寞与苍白。
萧筱暗自摇了摇头,今晚这一连串的真相,对司马毓来说,冲击实在太大。她没有上前打扰,心里想着:还是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赵怀昌瘫坐在地,看着萧筱与司马毓,浑身抖得像筛糠,涕泪混在一起糊满脸颊,声音破碎地哀求:
“真的……我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们了,求你们……求你们别杀我!”
萧筱指尖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中的刑具,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啊,我说话算话,我不杀你。”
希望刚在赵怀昌眼底亮起微光,牢房外便传来脚步声。
被关在最里间密室的骊娅,正被人搀扶着走过来。
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像淬了冰,死死钉在赵怀昌身上。
萧筱缓步走到骊娅身边,将手中那柄缠满倒刺的铁鞭递了过去,目光转向赵怀昌时冷笑道:“我不杀你,但我可没保证,别人不会杀你。”
看清来人是骊娅,赵怀昌的脸“唰”地变得惨白,带着哭腔求饶:“骊儿……原谅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你,求你……求你别杀我!”
骊娅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那柄冰冷的铁鞭,一步步走进牢房。
积压在眼底多日的滔天恨意终于爆发出来,她手臂一扬,“啪”的一声脆响,铁鞭带着倒刺狠狠抽在赵怀昌身上,瞬间撕裂皮肉,渗出鲜血。
“啊——!”赵怀昌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刑架上来回挣扎。
骊娅眼眶被泪水憋得通红,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
她眼中的恨意如有实质,带着撕心裂肺的质问:“不杀你?我心上人和你跪地求饶时,你又可曾想过,饶他一命?!”
萧筱站在一旁,看着骊娅一鞭接一鞭地抽打,直到赵怀昌的身体彻底不动,连呼吸都消失殆尽,才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骊娅还在机械挥动的手臂,沉声道:
“骊娅,够了,他已经死了。”
手臂被温暖的力量拉住,骊娅紧绷的身体停了下来,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萧筱及时扶住她,却见她突然弯下腰,双手紧紧按在小腹上,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痛苦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
萧筱心头一紧,立刻用系统检测骊娅的人物体质。
系统人物体质面板上清晰显示,骊娅因连日绝食本就虚弱,方才剧烈的情绪波动更是触发了流产风险。
她当机立断对司马毓喊道:“毓哥哥,我先送她去绛珠仙阁,你处理完后续尽快来汇合!”
话音未落,萧筱已运转内力,稳稳将骊娅打横抱起,脚步一纵,身影如疾箭般窜出密室,只留下一道残影。
。。。深夜,绛珠仙阁。。。
万幸萧筱速度极快,及时护住了胎儿,骊娅身体并无大碍。
看着虚弱躺在床上、气息仍有些不稳的骊娅,萧筱端过熬好的安胎药,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进她嘴里。
温热的药汁滑过喉咙,骊娅望着萧筱满眼关切的模样,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她声音带着哽咽,缓缓开口:“自从我母国大宛被灭,我就沦为女奴被辗转贩卖。
除了已经离世的心上人,就只有你待我这般好。我骊娅无以为报,愿认你为主,此生永远追随!”
萧筱喂药的手猛地一顿,眼中满是惊讶。
她竟没想到,骊娅竟是流落西域关的大宛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