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钉在了墙上,果然很快便将这些易燃物点燃,从半空中看下去,村子像是套上了一个火圈。
慕容天辰也明白了官兵的意图,让部下做好战斗准备,等围墙上的大火熄灭,恐怕就是他们要近身作战的时候了。
火焰只烧了不到三个时辰,随着火烧围墙也不断脱落、坍塌,贼兵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围墙边上的尸体在大火的焚烧、炙烤下,传出来阵阵的焦臭味,让人闻起来就极为反胃。
很快大火熄灭之后,官兵排着整齐地阵势,开始往村中围了过来。
慕容天辰抽出自己的佩剑,高声喊道:“算算时间,援军就在路上,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能安全返回了!”
贼兵士气再次提振,跟随着各自队伍所在的军官,朝着官兵反冲了起来。
双方厮杀在了一起,慕容天辰也没有躲在后面,带着亲卫冲在前面,不断挥砍着,长剑折断了就捡起佩刀,刀砍卷刃了就捡起长矛。
就在双方胶灼在一起,贼军略显劣势的时候,一阵厮杀声从远处响起,不断地朝这边靠近。
“援军!”慕容天辰惊喜地高声叫道,原本疲惫的贼兵也强行提起精神,奋力与官兵厮杀,苦捱数日终于等到援兵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别人的战功。
“将军,招义方向又来了数千贼军,已经和外围的弟兄们接战了。”有官兵浑身是血跑着向赵豪报信。
“什么!”赵豪惊呼一声,提着自己的战刀,向身后喊着:“弟兄们,随我顶上去。”
来的是许义升带来的人马,前两日有贼兵突围出去之后便兵分两路,分别去钟离和招义求援。
去钟离的贼兵连朱国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反倒是许义升立刻点起七千人马,一路沿着濠水朝凤阳山赶来。
赵豪跟许义升火拼了一阵,官兵人数稍占下风,于是赵豪带人退了回来,围攻慕容天辰的官兵也都撤下,双方人马各自汇合在一起。
许义升见到慕容天辰无恙顿时松了口气,随后打趣道:“这不是慕容总管吗?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慕容天辰一脸血污,左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他也不恼怒,而是笑道:“幸亏老许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就葬身于此了。”
许义升指了指不远处的官兵说道:“这里哪来得这么多官兵?”
此处的官军乌泱泱的一片,看上去足足有七八千人,远超之前他们判断的三千人数。
那时他们只是通过对定远查看后得出的判断,随着南宫茂的命令下达,庐、和、寿、舒、蕲诸州的援兵都在定远聚集,听从陈今雨的命令,这才有了这次针对慕容天辰的伏击。
“想必是官兵的援军到了吧。”慕容天辰苦笑地摇了摇头,此时后知后觉又有什么用,他只剩下两千出头的残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元气了。
“不管了,先撤回招义再说。”许义升也没有理会那么多,和慕容天辰商量着撤兵。
不过此时两军相距不远,所处的又是山林谷地的这种地形,根本不敢大摇大摆地撤退,万一对方趁机偷袭,那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官兵这边也是一样的麻爪,赵豪见贼兵援军又来了七千人,觉得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有可能陷入被动,于是就和陈秋、汤安商量退兵,但也是忌惮贼兵,所以不敢动弹。
于是一时间,两拨人马就在这凤阳山前后僵持了起来,只能每天向后悄悄地挪上一点距离,谁也不敢露出较大的破绽。
许义升的主力被牵扯在了这里,而朱国又只顾着享乐,于是就导致了在盱眙这里官兵不用担心被偷袭,谷傲玉也敢放肆地在临淮活动。
在徐城休整了两天,影子已经将无数的消息汇总了过来,临淮被官兵攻占之后,原本城内的诸多家族全部跳反,不但为官兵提供粮草辎重,还凑出来两千余名家丁,跟着官兵厮杀。
由于蒋石头他们占领临淮不久后便南下渡淮,根本没有时间对这些家族进行拉拢清理,结果官兵打来的时候是六千余人,现在人数已经接近九千了。
李不争决定快点出兵临淮,这些家丁虽然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本质上还是一些经过训练的青壮,还是些乌合之众。
但若是给予官兵时间,这些人就会被训练起来,反倒会增强官兵的实力。
于是这一日天气晴朗,大军从徐城南门出发,正式朝着临淮进军。
左宇指挥着甲字军先行,最前面的先锋则是汤狗儿,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十分想找官兵厮杀一下。
从徐城到三十里驿之间早已被探子们所肃清,唯独过了三十里驿是官兵势大,不过地形平坦,只要小心行军,倒也不用担心被伏击。
谁知刚过三十里驿,便有一群官兵从芦苇荡中杀了出来,约有数百人,朝着甲字军的侧翼便是一通冲杀,还没等左宇反应过来,便又退回了芦苇荡中。
曾经蒋石头和汤狗儿便是从这里杀出来,袭取了临淮,这一片浅滩、泥沼、湖泊众多,芦苇也长得密密麻麻,绵延十数里,外人进去很大程度会迷失方向。
不过这里面有些地方是临淮一些家族的族产,甚至还有族人在这里面生活,此时有他们带路的官兵在里面那是如鱼得水。
左宇本以为这是小股人马在袭扰,便没有在意,继续指挥大军前行,谁知道还没有走多远又被这些官兵所袭击,甚至还不止一波官兵,大大小小有三四股人马。
虽然官兵战斗力不高,每次袭击损失都大于甲字军,但这种长时间的袭扰是极其影响士气的,更何况还是行军的途中。
于是汤狗儿主动请缨道:“劳烦左将军拨给我五百人马,我来追击官兵,不让其再有袭扰的机会。”
左宇考虑到汤狗儿曾经带兵在这芦苇荡中穿梭过,于是同意了他的要求,拨给他五百精锐,由他带着守在大军身侧,等待官兵出现。
果然很快官兵就又故技重施,不过这次被汤狗儿逮到个正着,衔尾追杀进芦苇丛中,斩获了二百余人。
后面一连两次,官兵准备杀出来的时候看到汤狗儿早有准备,也不敢往外冲,躲在芦苇丛的边缘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芦苇荡的深处,这里恰好有一片湖中岛,四周被浅滩包围,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景。
此时一顶军帐就立在这里,李琪在这里等着麾下的几名统领传回来消息。
一开始还是频有捷报传来,等到汤狗儿专门守在边上之后,各部便传来不少噩耗,亦或者是埋怨之语。
“汤狗儿!”李琪口中默念着这个低俗难听的名字,他想了一会道:“任强,到你出马的时候了,只要能将这汤狗儿及其麾下贼兵引入芦苇丛中,等到战后我必保举你为校尉。”
任强坐在帐中的角落,原本正无所事事,听到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起身说道:“卑职必定将那汤狗儿引来。”
汤狗儿正带着五百士卒严阵以待地望着路边的浅滩,突然芦苇丛中传来了一个声音:“汤狗儿,还记得爷爷我吗?”
“任强!”汤狗儿眼中喷出怒火却又听到任强的叫嚣。
“实话跟你说吧,老子早就看你和蒋石头不惯了,大家都是在峰阳山中入的伙,凭什么你们二人要压老子一头。
忘记说了蒋石头那个夯货就是我亲自骗开的城门,他直到快被包围都没有反应过来,简直就是蠢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