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好!好!好!苏见月这个贱人!”
亏他还在担心她无处可去。
难怪铁了心要跟自己和离,原来早就背着自己找好了下家,还住在他家隔壁!
简直是奇耻大辱!
黎光富目光直射隔壁的院墙,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他要找她算账!
那只完好的手将黎知意家的大门砸得哐哐作响。
“哐——哐——”
砸门声钻进耳朵,母女俩反应各不相同。
苏见月紧张的望着闺女,“阿意。”
黎知意心里有了猜测,表情倒是很平静。
她说,“娘,我出去看看。”
她对超能力的作用还是挺有信心的。
黎家村的汉子几乎都来帮她盖房子,每个家庭都从她这里得到了好处。
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捣乱,就连她剪了短发这般大逆不道的事,他们都会闭着眼睛说剪得好。
更有与父母关系不好者,也效仿她剪了短发,剪完后发现简直太方便了。
刚拿到工钱的黎氏族人,恨不得把黎知意当成祖宗供起来。
门外砸门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黎知意安抚的拍了拍亲娘的手,随后起身前去开门。
“嘎吱”一声。
大门敞开。
“苏见月,你这个贱人!!!”
话音刚落,黎光富像破布一样飞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别人贱人的人才是贱人,全世界就你最贱,上剑不练练下剑,嘴贱就去舔鸡圈,别在这儿叭叭叭。”
这声音,一听就是黎知意。
换作往常,黎光富早就跳脚说她是孽女了。
恨意使人忘掉疼痛,黎光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他怒不可遏,“滚开!我要找苏见月!”
此刻,他竟是连最厌恶的孽女都顾不上了,比起不孝女,他更在意头上帽子的颜色。
想见娘?
也不是不行,娘过上好日子是得显摆显摆,尤其是在讨厌的人面前。
黎知意眼珠子一转,侧身让开。
见状,黎光富如头蛮牛般冲了进去,黎知意紧随其后。
一个人真正冲动只有七秒钟,只要撑过这七秒,大脑会慢慢清明。
短短几米的距离,黎光富已经从狂怒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脚底下的石板路,又看了青砖砌成的围墙。
这里修得如此华丽,难怪不顾及他们十几载的夫妻情分!
黎光富速度慢了下来,正好撞上担忧闺女的出来找的苏见月。
黎知意悠哉悠哉的跟在黎光富屁股后面,一家三口,以另一种方式“团圆”了。
就是这气氛有点不对劲。
四目相对,前妻前夫微怔,二人皆是发现对方竟变了模样。
明明昨日还碰了面,却好似恍如隔世。
黎光富身形瘦削,脸颊凹陷,肤色蜡黄,原本合身的衣裳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萧条空荡。
苏见月则身着素色罗裙,仅以一支桃木簪挽起长发,看起来温婉娴淑,端庄大方。
已月余不曾下地劳作的她,早已洗去灰头土脸、以汗水洗脸的糙模样。
苏见月皮肤本就养得白皙细腻,对未来充满奔头的她与一旁的黎光富站在一起,昔日夫妻竟像差了辈的父女。
爱人如养花在苏见月的身上具象化。
黎光富大为震惊,她怎的变得这样好看!?
不!
她本就这样耀眼!
可为何与他做夫妻时那般变得邋遢粗糙,竟是他不配令她打扮吗!
这样一想,黎光富心里涌起滔天怒火,“贱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语气愤恨,仿佛已经将苏见月捉奸在床。
这人发什么癫?她怎么就水性杨花了?
苏见月语气冰冷,“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脏了闺女的新宅子。
见她如此绝情,黎光富气红了眼,“说,那个男人在哪儿?”
一想到苏见月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就想杀人。
“什么男人?有病吧,赶紧滚出去,否则我不客气了。”苏见月也上了火气。
“还不承认!”黎光富声大如雷,“说,奸夫在哪里!”
这下苏见月是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怀疑她给他戴了绿帽!
嫁入黎家十多年,每天干不完的农活,别说出去戴绿帽了,上梁吊死都没时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见月怒火上涌,一股血气直冲脑门,抄起院里的竹子扫把抽了过去。
“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你个鲨臂!”
“老娘已经跟你和离了,关你屁事,关你屁事,给老娘滚出去,鲨臂东西!”
“鲨臂”这词,还是她从闺女嘴里学过来的。
每当有人犯蠢,闺女便会骂那人是大鲨臂。
现在自己也骂人“鲨臂”,只觉得浑身舒坦,闺女真聪明,骂人的词都这样新鲜。
苏见月骂一句便要抽黎光富一下。
一旁围观父母互殴看得津津有味,听见亲娘骂人“鲨臂”被口水呛到的黎知意:“……”
咳,她好像把娘带坏了。
黎光富被抽得嗷嗷叫,他怎么也没想到先前温柔似水的妻子有一天竟然会如泼妇一般。
他又怎么会知道,为母则刚这个词,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以从温婉变得泼辣,甚至蛮不讲理,只为不受欺辱。
苏见月更是爱女如命,经历一番苦难后才知柔弱无用。
柔弱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闺女!
更是在和离后脾性大变,因为她知道,她立不起来,便是闺女身上的包袱。
她不愿。
苏见月将黎光富逼至墙根,手指着门口,双眼怒睁,吼道:“收起你那肮脏龌龊的心思,给我滚出去!”
黎光富踉跄着爬起来,面带嘲讽,“我心思肮脏龌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水性杨花的biao子。”
说完,他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我呸。”
石板上顿时多了一坨黄绿粘稠的浓痰。
母女俩恶心坏了。
苏见月更是目眦欲裂,闺女的新宅子,她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这鲨臂居然敢往上面吐痰!这比骂她biao子更令人生气!
她再次抄起竹子扫帚,舞得虎虎生风,一下又一下抽在黎光富的身上。
尤其是屁股。
“我让你满嘴喷粪,让你吐,老娘抽死你个鲨臂!”
“啊——”
黎光富的屁股还没好全,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很快便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