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暂时回到了某种诡异的平静。秦怀河果然如他所说,大部分时间依旧开着他的出租车满城转悠,美其名曰“维持生计兼体察民情”,偶尔不想干了,就直接把车往我们便利店门口一停,大摇大摆地进来蹭吃蹭喝,顺便用他那张帅脸和满嘴跑火车的本事,逗得袁莱和金福禄哈哈大笑,偶尔也会贱兮兮地去撩拨一下关妙妙,结果往往是被关妙妙一个冷眼,或者青霄剑微微出鞘的寒光给逼退,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用他的话说:“生活嘛,就是要找点乐子。整天苦大仇深的,没等怪物打上门,自己先憋出内伤了。”
受他影响,连带着我也放松了不少,每天照常出车拉活。握着方向盘,穿行在熟悉的街巷,听着乘客们的家长里短,感受着这平凡而真实的烟火气,心中那份因“渡河”和“织梦人”而生的紧迫感,似乎也被稍稍冲淡了一些。但我清楚,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修炼从未敢懈怠,灵宝大法司印时刻温养在身。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猛烈,如此……超出常理!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下午,阳光还算明媚。我正开车经过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附近,车载电台里还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突然,前方传来一连串巨大的、如同金属扭曲和建筑物崩塌的轰鸣!紧接着是刺耳的尖叫和恐慌的哭喊声!
我猛地踩下刹车,抬头望去,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只见不远处,市中心那栋标志性的大楼旁,空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扭曲!一个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庞然大物,正从那扭曲的空间裂隙中,缓缓探出它令人san值狂掉的身躯!
那东西……我无法确定它到底是什么。它似乎由无数蠕动、粘滑的触手构成,那些触手上布满了不断开合、流出粘稠液体的吸盘,以及一些仿佛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结构的、扭曲的、类似眼睛或口器的器官。它的主体部分若隐若现,仿佛存在于更高的维度,仅仅是其投射到现实世界的一部分,就已经庞大到遮蔽了小半片天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深海淤泥的腥臭、古老墓穴的腐朽以及纯粹疯狂的恶意气息,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区域!
克苏鲁?!我的脑海中瞬间蹦出这个名词!虽然细节有所不同,但那标志性的触手、那不可名状的形态、那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的恐怖威压,都与传说中的旧日支配者如此相似!
这绝对不是聊斋志异里的东西!这就是那神秘稚童所说的,“更古老”、“更夸张”的存在?!他竟然将克苏鲁神话体系里的怪物,直接召唤到了现实都市之中!
“呃……啊啊啊……!”
“怪物!快跑!”
“妈妈!我看不见路了!我的眼睛!”
下方的街道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混乱!车辆失控碰撞,人群疯狂奔逃,许多人仅仅是瞥了那怪物一眼,就抱着头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的直接晕厥过去,有的则开始胡言乱语,仿佛精神被彻底污染、摧毁!
那巨大的、蠕动的触手随意地挥舞着,如同摧枯拉朽般,轻易地将一栋十几层高的大楼拦腰扫断!碎石钢筋如同暴雨般落下,引发更大的恐慌和伤亡!它似乎毫无目的,又或者其目的本身就是散播混乱与恐惧,纯粹地破坏着眼前的一切!
规则?在这种来自异次元、本身就可能代表着宇宙底层疯狂的存在面前,现有的物理规则仿佛成了笑话!
我立刻掏出手机,一边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混乱的人流和车辆,一边在“有余便利店”的群里大吼:“市中心!出现巨型怪物!是克苏鲁体系的!破坏力极强!能精神污染!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瞬间,群里就炸了。
金福禄:“卧槽!我看到直播了!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百里辉:“能量读数爆表!无法解析!存在强烈的认知干扰波!”
袁莱:“我和福禄哥马上带装备过来!”
张小玄:“我已动身!尝试用雷法攻击!”
关妙妙:“位置共享,我和小玄汇合后赶到!”
而秦怀河的消息几乎是踩着关妙妙的后面弹出来的,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笃定:
“看到了。等着,哥来给它做个‘spa’。”
我猛踩油门,出租车在混乱的街道上划出一个惊险的弧线,朝着那怪物肆虐的中心区域冲去。袖中的灵宝大法司印在疯狂震颤,是一种遇到截然不同、充满恶意与混乱的规则力量时的本能对抗。
抬头望去,那巨大的、蠕动的、不可名状的阴影笼罩天际,疯狂的触手肆虐,人类的造物在它面前如同积木般脆弱。
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不再是女鬼书生,不再是扭曲镜像,而是来自星空深处、代表着宇宙终极疯狂的……旧日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