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围着秦怀河,听他吹嘘当年怎么在终南山用一颗棒棒糖骗……啊不,是换了一只百年老山参的光辉事迹,便利店的门铃“叮咚”一响,一个人影晃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休闲小西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手里还盘着俩锃光瓦亮的文玩核桃,不是郑一秋郑老板还能有谁?
“哟?今儿这么齐活?开茶话会呢?”郑一秋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扫过我们,最后落在翘着二郎腿啃苹果的秦怀河身上,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哎呦喂!我当是谁呢!这不秦大爷吗?华元还真把你找来啦?”
我们几个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秦怀河怎么怼回去。毕竟这位爷的嘴,可是开过光的。
谁知秦怀河看见郑一秋,居然没炸毛,只是把苹果核精准地扔进三米外的垃圾桶,拍了拍手,难得正经地……或者说,带着点江湖气地打了个招呼:“秋哥,好久不见啊。我这不是响应号召,深入基层,体验生活嘛。哪像您秋老板,生意越做越大,这西服……啧啧,又换新款了?紫气东来啊?”
我们几个下巴差点掉地上。秦哥居然叫郑一秋“秋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郑一秋显然也很受用,哈哈一笑,走过来很自然地拍了拍秦怀河的肩膀:“少来这套!是不是受了什么好处?”
他扭头看向我,挤挤眼:“华元,可以啊,能把这位爷请出山,本事见长!”
我干笑两声,没敢接话。这俩大佬叙旧,我还是当背景板比较安全。
秦怀河被拆穿也不恼,嘿嘿一笑:“秋哥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倒是您,大忙人一个,跑这儿来,不会是专门来嘲讽我的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郑一秋白了秦怀河一眼,随即脸色稍微正经了点,“有个事儿,我觉得有点蹊跷,可能跟你们最近忙活的那档子事有关,就过来递个话。”
他一说“那档子事”,我们立刻都竖起了耳朵。
郑一秋拉了把椅子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我有个老主顾,王太太,挺有钱一富婆,信这个。”他比划了个拜拜的手势,“家里收藏了不少老物件,瓶瓶罐罐,字画玉器,有些年头了。”
“本来没啥,可最近她家不太平。不是说闹鬼,是那些老物件……好像‘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我们都是一愣。
“具体说不上来。”郑一秋皱着眉,“王太太说,她晚上能听见客厅里有说话声,像是古人在吟诗作对,又像是唱戏。早上起来,发现博古架上的瓷器位置变了,墙上挂的画,里面的人物眼神好像跟昨天不一样了。最邪门的是,她收藏的一套战国时期的编钟,没人动,自己偶尔会响那么一两个音,调子还挺悲凉。”
金福禄插嘴:“会不会是……成精了?”
郑一秋摇摇头:“不像。我偷偷去看过,没妖气,也没阴气。那感觉……更像是那些物件本身承载的‘历史’、‘故事’或者‘意念’,被什么东西给激活了,显化出来了。而且范围只在她的别墅里,出了门就没事。”
他看向秦怀河和我:“我寻思着,这路子,跟你们之前遇到的,把故事概念变成现实的手段,有点像啊?只不过这次激活的不是书里的鬼怪,而是古玩里的‘老魂’。”
秦怀河摸着下巴,眼神亮了起来:“有点意思。不是文学概念,是历史实物承载的集体意念被激活?这操作更精细了啊。那没断奶的娃娃,本事见长嘛!还是说……他在试验新的‘污染’方式?”
他猛地站起来:“走!秋哥,带路!去会会那位王太太,看看她家的老物件是怎么开联谊会的!”
郑一秋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也站起身:“车费算我的!不过秦大爷,您那破车就别开了,坐我的车吧,好歹是四个圈儿,不掉价。”
秦怀河嗤笑:“四个圈儿咋了?有我这出租车能装吗?我这后座能塞下你俩!” 他指的是郑一秋那发福的脸。
郑一秋:“……滚蛋!”
看着俩加起来年纪快三位数(心理年龄可能不到十八)的大佬互相拆台,我们几个憋笑憋得辛苦。
不过,笑归笑,心里都清楚。郑一秋带来的这个消息,很可能又是一个重要的线索。那个神秘稚童,他的“织梦”范围,似乎不再局限于书本,开始向着更广阔的、承载着历史与文化的实物蔓延了!
这次是古玩,下次会是什么?博物馆里的青铜器?皇陵里的陪葬品?
这事儿,必须得管!顺便看看,能不能从那些“活过来”的老物件嘴里,套出点关于那“织梦人”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