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想在思索片刻之后,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着母亲说了一遍。原本李想是不愿母亲知道这些烦心事的,但此时若不把这些事说出来,母亲恐怕不会轻易松口答应离开的。
而陈梅听着李想的述说,脸上的神情由刚开始脱离魔爪重获自由的喜悦变成愤怒,最后又转变为无奈、以及悲伤。
各种情绪出现在陈梅心头,最后,就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接着李想趁热打铁,将装有七十万现金的袋子放到桌面之上,将袋子打开,推至母亲身前,李想笑着说道:“妈,这里是七十万,现在咱们手里暂时不缺钱,搬去渝州,咱们也能有钱安家,您就放心吧。”
李想刚刚有告诉母亲这七十万怎么来的,现在将钱直接摆在母亲的身前,也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
许久之后,陈梅方才开口对着李想说道:“那咱们就搬吧,按你所说,咱们就去渝州。咱们若是不走,继续留在这边的话,马老板肯定还会想方设法的来找咱们的麻烦的,他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李想点了点头,母亲还是能看清眼前形势的。
陈梅接着说道:“等过去那边之后,咱们好好的找份工作,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咱们再回来将你爸的坟给迁过去。”
李想笑着答应下来,只要母亲同意搬,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可以答应。至于找工作的事情,李想没有考虑,上班才能挣几个钱?现在他尝到了赌石的甜头,再让他安心去找个普通的工作,每个月挣个几千块钱的窝囊费,李想自然不干。
再说了,李想想要给父亲报仇,想要找马老板拿回曾经属于他们的房子、车子,让马老板付出该有的代价,怎么可能就这么平淡的去过朝九晚五甚至朝八晚八的生活?
陈梅问道:“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李想想了想道:“要不,明天就离开吧?”
陈梅想了想道:“行,就明天吧,一会咱们买点东西去给你爸念叨一声。然后去一趟银行,把钱存到银行去,带着这么多的现金不安全。”
李想点了点头道:“好,我一会先把机票给订上。”
陈梅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道:“订什么机票,机票多贵啊,订火车票就好了。”
李想哭笑不得的回道:“妈,我刚查过了,没有瑞丽直达渝州的火车,飞机都得去芒市机场呢。如果坐火车,还得去昆明转车,时间太长,不方便,也太麻烦了。”
陈梅无言以对,她也没怎么出过远门,索性不管了,机票就机票吧。
事情已经商定妥当,母子二人简单吃过午饭后,李想便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订了明天上午十点多钟的机票。
陈梅将碗筷涮洗干净后,摆放到柜子里。而后又将自家的锅碗瓢盆一一收拾干净后,一同放好。
当李想从房间中出来,看到这一幕,李想笑着道:“妈,这些就别收拾了,反正也带不走,谁要就送谁行了。没人要就丢了。”
陈梅白了自家孩子一眼道:“丢了干嘛,就算带不走,那也得收拾干净了再走,就跟做人做事一样的道理,要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才行。”
李想还能说什么呢?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帮着一起收拾呗。
就这样,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母子二人所住的两个房间以及公共厨房被他们母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陈梅环视一圈,有些感伤的对着李想说道:“咱们在这里住了三年了,现在,说走就走,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呢。”
李想心中并没有这个感觉,从三年前开始,他心中一直都在计划该怎么逃离,哪里还会有舍不得的情绪呢?
接着李想让母亲给房东打了一个电话退房,房东很快便过来收了钥匙。爽快的退了二百块的押金。
陈梅在李想说要退掉租房,出去住酒店时候,她是有些反的。但李想解释说怕马老板搞些小动作,还是出来住酒店要安全一些。
陈梅听儿子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坚持。
然后母子二人带着自己的行李便出门,先去找了家酒店,办理入住。
将行李放在酒店,李想摸出手机给陈歌发了一个信息,说了他们所住的酒店位置,没一会便收到了陈歌的回复:“晚点我去找你。”
之后,李想又去了一趟银行把钱存了进去。
然后母子二人买了一些贡品香烛纸钱之类,在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陈梅停下脚步,走进了花店,买了一束鲜花。而后母子二人打车去了墓地。
有段时间没来了,父亲的墓碑前长了一些杂草。李想俯下身将杂草清理干净后,陈梅将怀中的鲜花摆放到墓碑前。脸上带着笑容,但语气却是有些悲伤的道:“你生前从来都没有收过一次花,现在你走了,倒是收到花了。”说完,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李想站在父亲墓前,鼻头微微发酸,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父亲的黑白照片,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妈,会替你报仇的。”
就这样,直到日头渐渐西沉,李想母子俩才离开。
在外面的快餐店随便吃了点晚饭,然后便回到酒店,陈梅先回房间睡了。
李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而此时陈哥还未过来。于是,李想摸出手机,找到白天陈哥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却被直接挂断。李想纳闷,正当犹豫还要不要再拨过去的时候,房间门被从外面轻轻的推开。
而后李想便见到陈歌从屋外进来,手中还拉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
陈歌在进屋之后,顺手将房门锁上之后,来到李想对面坐下。
此时的陈歌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衣服干干净净的,头发也简单打理过。整个人看着倒是精神了不少,就是脸上的那条伤口,看着依旧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