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神杯的比赛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场馆内回荡着洗牌的哗啦声、选手的沉吟与偶尔爆出的和牌欢呼。
而被残酷淘汰的白小宇,在经历了最初的“生无可恋”后,终究是闲不住的性子,开始像个幽灵一样在选手候场区和外围休息区闲逛,美其名曰“考察选手状态,积累赛事经验”。
这日,他晃悠到公司代表团专用的休息区附近,恰好撞见了两位熟人。
托帕正拿着一份数据板,似乎在跟翡翠确认着什么。翡翠则慵懒地靠在天鹅绒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听着托帕的汇报,眼神却有些飘忽。
“哟!这不是咱们公司两位财貌双全的骨干吗?比赛间隙还在忙工作,真是敬业啊!”白小宇笑嘻嘻地凑了上去,毫不客气地在旁边的空位坐下。
托帕抬起头,看到是白小宇,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利落:“白先生。赛事运营涉及不少商业合作,需要提前规划。”
她肩膀上的账账好奇地嗅了嗅白小宇的方向。
翡翠则是微微蹙了下眉,那抹慵懒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些许尴尬。
她与白小宇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微妙。曾经,这位身份特殊的“丰饶令使”兼虚数管理员,确实对她表示过超乎寻常的兴趣,那种兴趣直接而大胆,甚至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虽然翡翠凭借多年在权力场中周旋的经验,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并未让事态失控,但面对白小宇,终究无法像对待普通合作者那般全然坦然。
毕竟,拒绝一位几乎无所不能的存在,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
更何况,平心而论,若真能与这位管理员建立起更“密切”的关系,对她个人在公司的地位乃至整个星际和平公司的战略布局,无疑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巨大好处。
这种理智的权衡与个人情感的疏离,让她在面对白小宇时,心情总是有些复杂。
“管理员先生倒是清闲,”翡翠红唇微勾,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早已从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区区比赛,重在参与嘛。”白小宇摆摆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目光却饶有兴致地在翡翠和托帕之间转了转。
托帕显然没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点微妙气氛,她是个务实派,想到之前在公司内部听到的一些风声,好奇心起,很直接地就问了出口。
“慈玉女士,之前我听部门里有人传,说白先生他……嗯……挺‘欣赏’您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没直接说“馋身子”,但意思差不多。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翡翠端起旁边茶几上的琉璃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知名的饮品,借此掩饰了一下表情,才淡淡开口:“托帕,工作时间,不谈这些无谓的流言。”
她放下杯子,目光转向白小宇,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疏离,“白先生,您若是无事,我们还要讨论接下来的商业合作方案。”
这已经是委婉的逐客令了。
白小宇却像是没听懂,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对托帕说道:“托帕总监,你这消息不够灵通啊。欣赏嘛,自然是有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像慈玉女士这样……嗯,充满‘价值’与魅力的女性。”
他故意在“价值”二字上顿了顿,眼神中带着戏谑,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翡翠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又蹙紧了一分。这家伙,总是这样,把一些本该隐藏在台面下的东西,用这种半真半假、玩世不恭的态度摆在明面上,让人无从发作,却又如鲠在喉。
“算了,别提这些了,”翡翠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次语气中的无奈明显了许多,“面对这个家伙,真的让我头疼。”
这话像是说给托帕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透着一股罕见的、不愿多纠缠的疲惫感。
白小宇见好就收,知道再逗下去这位精明的女士可能真要翻脸了,便笑嘻嘻地站起身:“行行行,不打扰两位美女办公了。我再去别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潜力股’选手。”
他刚离开公司代表的休息区没多远,就在通往公共休息区的廊道上,遇到了另一批让他眼前一亮的“熟人”。
为首的是一位气质沉稳、眉宇间带着坚毅与慈悲的青年,正是翁法罗斯的救世主——白厄。他身边跟着身材高大、背负巨剑、神色冷峻的万敌,以及那位总是捧着书籍、气质温柔(应该算是吧)的那刻夏。
那刻夏:愚蠢的废物,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
与之前在数据世界中那种略带虚幻感的气质不同,此刻的他们,周身充盈着真实、鲜活的生命气息,那是真正血肉之躯才能拥有的质感与能量波动。
他们成功地从数据生命,升格为了真实的、存在于物质宇宙的智慧生命。
“白厄?万敌?那刻夏?”白小宇有些惊喜地迎了上去,“你们怎么来了?翁法罗斯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救世主白厄看到白小宇,脸上露出真诚而温和的笑容,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翁法罗斯的礼节。
“搭档,好久不见。翁法罗斯一切安好,刻律德菈女士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此次前来,一是响应您举办的盛会,二来,也是想亲身体验一下真实的宇宙,看看这片星海的广阔。”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通透与平和。(很明显曾经那个纯天然的萨摩耶已经长大了)
万敌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他的眼神在看向白小宇时,少了几分过去的戒备,多了一丝认可。
那刻复则合上手中的书,微笑着说道:“白先生,真实的触感、空气的味道、甚至是星光的温度……这一切都如此新奇而美妙。感谢您,给予了我们真正的生命。”
白小宇:那刻夏怎么说话这么好听了,难道是脑子坏了。
白厄:老师,他是因为阿星不让他说你的坏话。
那刻夏:我是看在阿星的面子上才这么说的话,别给脸不要脸。
言归正传,白小宇看着他们,心中也颇有感触。当初他一时兴起(或者说出于某种责任),将翁法罗斯从数据深渊中打捞出来,并赋予了它们升格的契机。
如今看到这些曾经的“代码”真正地站在自己面前,拥有了独立的生命与未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哈哈,来了就好!正好我这比赛看得无聊,走,我带你们去逛逛,尝尝仙舟的美食!”
白小宇热情地揽住白厄的肩膀,仿佛多年的老友:“你们这刚成为‘真人’,可得好好体验一下生活的乐趣!麻将会不会?不会我教你们啊!”
看着瞬间又恢复活力、开始盘算着带“新生儿”们体验“堕落”生活的白小宇,白厄和那刻复相视一笑,万敌的嘴角也似乎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这位管理员大人,虽然有时候行事跳脱、言语“犯贱”,但他所创造和连接的这个真实世界,确实充满了令人期待的、混乱而鲜活的色彩。
而对于白小宇来说,雀神杯的失利似乎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候场区的偶遇,让他再次感受到了这片星海的热闹与联系——有需要小心应对的暧昧旧识,也有值得欣喜的“造物”新生。
他的退休生活,永远不缺少新的插曲和……潜在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