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流云丹方初解》作为参照,叶凡开始着手实践。他并未好高骛远地去尝试炼制回气丹甚至更高级的丹药,而是选择了最基础、也最不易引人怀疑的——辟谷丹。
辟谷丹,一阶丹药,效果简单,服用后可抵数日饥渴,是低阶修士外出历练、闭关修炼的常备之物。流云剑宗外门提供的标准丹方,需三种主材:饱含精元的“五谷精华”,蕴含生机的“青木叶”,以及中和药性、促进吸收的“石乳粉”。炼制手法也相对简单,以文火熔炼五谷精华,加入青木叶汁液,最后投入石乳粉凝丹即可。
标准流程炼制出的辟谷丹,呈灰褐色,药效稳固,能抵五日饥渴。但叶凡以医者的眼光审视这份丹方,却看出了不少可以优化的“病灶”。
“五谷精华虽能提供能量,但其性沉滞,不易完全化开,久服易在体内积存杂质,如同凡人食多不化。”
“青木叶生机勃勃,但其性偏寒,与五谷精华的沉滞之性略有冲突,需靠石乳粉强行调和,三者融合并非完美,药力至少浪费两成。”
“炼制过程过于注重‘凝合’,而非‘化生’,导致丹药结构紧密,不易吸收。”
问题清晰,改良的思路便应运而生。他没有改动主材,而是在辅材和炼制手法上下了功夫。
他先是前往宗门坊市,用部分灵石购买了一些价格低廉的“山楂粉”和“陈皮屑”。山楂能消食化积,助五谷精华散开;陈皮能理气健脾,调和青木叶的寒性,并能激发其生机活性。这两味都是凡间常见的药材,几乎不含灵气,在丹师眼中属于无用的辅料,但叶凡却深知其在“理气”、“化积”方面的妙用。
随后,他又根据《星辰衍道录》中关于星辰之力滋养万物的记载,以及自身对太初灵力的理解,改动了炼制时的灵力灌注方式。他不再是以均匀的文火慢炖,而是在特定的时机,将太初灵力化作极其细微的震荡之力,如同针灸刺激穴位般,作用于药液融合的关键节点,促使药性更好地交融、化生,而非强行压制、凝聚。
三号药园的茅屋旁,叶凡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炼丹处。他没有使用昂贵的丹炉,而是以一块坚硬的青石板为基,以自身精纯控制的太初灵力为火,开始了首次尝试。
赵田三人好奇地在远处张望,只见叶凡将处理好的药材置于石板上,双手虚按,掌心不见火焰,却有淡淡的氤氲之气升腾,药材在其中缓缓旋转、融化、交融,一股奇异的、带着淡淡果木清香的药味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口舌生津,与以往他们闻过的任何辟谷丹气味都截然不同。
片刻之后,氤氲之气散去,石板上赫然躺着十枚龙眼大小、色泽温润如玉、表面隐隐有云纹流转的丹丸!丹体不再是不起眼的灰褐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米黄色,通透而富有光泽。
成了!
叶凡拿起一枚改良版辟谷丹,仔细感知。药力内蕴,结构松紧得宜,易于吸收,更重要的是,其中沉滞杂质几乎被化解殆尽,反而多了一丝理气健脾胃的温和效力。他估计,此丹抵饥渴之效至少能达七日,且长期服用,对身体非但无害,反而有细微的滋养之效。
他没有声张,将丹药收起。数日后,他再次前往万象殿,并未兑换什么,而是来到了任务区,找到了一个长期收购基础丹药的任务——由外门庶务堂发布,用于供应大量外门弟子和杂役日常所需。
他取出一瓶十枚改良版辟谷丹,交给了负责验收的弟子。
那弟子起初并未在意,例行公事地检查。然而,当他打开瓶塞,闻到那奇异的清香,看到那品相非凡的丹丸时,顿时愣住了。他拿出一枚仔细查验,又注入一丝灵力感知,脸上逐渐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这是辟谷丹?”他不敢确信,“为何品相、药气都与寻常不同?你从何处得来?”
叶凡早已想好说辞,平静道:“在下于药园闲暇时,参照古籍尝试改良炼制,侥幸成功。药效应当优于标准辟谷丹,师兄可自行验证。”
那弟子不敢怠慢,连忙请来了庶务堂一位负责丹药品鉴的老执事。
老执事见到这改良辟谷丹,亦是啧啧称奇,亲自取出一枚,刮下少许丹粉品尝,又仔细以神识探查,半晌后,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叶凡:“药力充沛,易于吸收,杂质极少,更蕴含一丝理气调和之效!抵七日饥渴绰绰有余!这……这真是你改良的?”
叶凡点头。
老执事深吸一口气,强压激动:“好!好!好!此丹品质,已远超标准辟谷丹!按规矩,可按高于标准五成的价格收购!不,若你愿意提供改良丹方,庶务堂愿以高价购买,并为你申请贡献点奖励!”
叶凡摇了摇头:“丹方尚不完善,乃在下偶得,不便外传。日后若炼制出多余的,会继续提供给庶务堂。”
他自然不会轻易交出丹方,那会引来更多探究。保持神秘,偶尔提供成品,既能获利,又能维持低调的人设。
老执事虽觉可惜,但能收到这等优质丹药也是好事,便欣然以高价收购了叶凡手中的辟谷丹,并额外奖励了他一些贡献点,嘱咐他若有新丹,务必优先供应庶务堂。
叶凡带着收获离开。他并不知道,他这“偶得”的改良辟谷丹,很快就在需要长期服用此丹的低阶弟子和杂役中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听说了吗?庶务堂新来了一批极品辟谷丹!效果能顶七天!吃完还感觉肠胃特别舒服!”
“真的假的?我昨天领到的,确实跟以前的不一样,又好看又好吃……呃,是药效好!”
“据说是某个神秘师兄改良的,庶务堂那边口风紧得很,打听不到是谁。”
“要是能一直供应这种辟谷丹就好了……”
改良辟谷丹的消息,如同石子入水,在外门底层漾开涟漪。虽未引起高层震动,但“某位神秘丹师改良了基础辟谷丹”的消息,却开始在弟子间口耳相传。
而始作俑者叶凡,则已回到他的三号药园,继续研究那《无名炼体残篇》,同时规划着下一批需要培育的灵药。对于外界的议论,他漠不关心。
于他而言,改良丹方不过是医道自然的延伸。他的目标,始终是那至高医道与星辰天道,是那黑水狱中等待救援的父母。
潜龙于渊,偶露鳞爪,非为虚名,只为积蓄那冲天而起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