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驶得万年船，威廉这人倒是谨慎得很，但也算靠得住。
等威廉走近，苏墨站起身和他握手，语气平静地说：
“威廉先生，你好。
我是恐龙介绍来谈合作的人，我叫苏墨。
听说你手上有一条走私高端跑车的渠道，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联手做这单生意，咱们一起赚钱。”
苏墨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能谈就谈，谈不拢也无所谓，换个对象继续谈就行。
威廉坐在苏墨对面，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打量着他，听完后并没有马上回应，反而反问了一句：
“我能提供渠道，但不是谁都能合作的。
这种生意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档次摆在这儿。
恐龙之所以能跟我合作，是因为他背后有韩宾撑腰。
如果只是几十辆车的小买卖，我犯不着这么麻烦。
所以，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威廉显然把苏墨当成了个小角色，虽然他带来不少人，但既然是恐龙介绍的，他下意识就认为苏墨也不过是那种靠关系混饭吃的人。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
“苏先生，你的实力呢？”
“实力？”苏墨微微一笑，“四海集团够不够？我就是四海的老板。”
“原来你就是那个四海集团的老板，苏墨？
难怪你会带这么多人出来。”
威廉一脸惊讶地打量着苏墨，看起来比起苏墨说的跑车生意，他更不相信苏墨的身份。
他做的是违法买卖，对港岛的社团势力自然格外敏感。
最近四海集团的风头正盛，他也一直在留意。
而跑车走私这门生意，始终绕不开港岛本地的社团势力。
所以，他才会看在韩宾的面子上跟恐龙合作。
韩宾可是洪兴最强的堂主之一，兄弟三人全是堂主，势力庞大。
如今四海集团已经掌控了整个西贡地区，地头蛇无数，涉及的生意也是五花八门，实力不容小觑。
也难怪威廉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好，苏先生，我们可以认真谈一谈了，我想我们是能合作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威廉先生。
接下来我带你去看看四海的实力。
走吧，去旺角中心街。”
“好！”
威廉在得知苏墨的身份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当他亲眼看到苏墨那两千平米的展厅时，当场拍板决定合作。
这么大的场地，用来展示顶级跑车再合适不过了，不仅能迅速打响“四海跑车公司”的名号，还能带来可观的销量。
再加上时不时搞点车展，只要威廉那边把车弄来，再找点门路把手续搞合法，每一辆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这下，他们的生意算是真正要上轨道了，甚至准备注册一家专门的公司。
让威廉心中也泛起一丝兴奋。
他过往打交道的对象，大多是像恐龙这种矮骡子，成批量的跑车根本拿不到手，数量稀少，只能当作黑车私下出售。
因为数量太少，走正规手续实在划不来，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
他早就对这种小打小闹感到腻味，每次只弄来十几辆甚至几辆，根本提不起劲。
现在，四海集团这个强力靠山愿意与他联手，大干一场。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哗啦啦……”
几天后的深夜，暴雨倾泻在西贡码头上，豆大的雨点砸在雨衣上，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大雨中，一群身穿雨衣的大汉正在码头上忙碌，从货轮上卸下一个个集装箱，da傻也在其中。
他一边看着搬运的进度，一边大声指挥：
“都给我动作轻点！稳一点！别摔了！要是里面的东西出了问题，你们赔得起吗？”
“一个个手脚放利索点，别出岔子！”
这几天，四海汽车城里不断有新款跑车进驻展厅，各种豪华车型一亮相就引来无数目光，不少富家子弟听到消息，纷纷打电话来预约看车。
特别是旺角中心街这一带。
能在这里扎根的，几乎都是港岛的有钱人。
面对这些炫目的跑车，谁不动心？
更何况，整间展厅一眼望不到头，全是跑车。
四海汽车城的名气也渐渐在圈子里传开了。
再加上威廉在走私圈里打点了不少洋人关系，搞来了一些简陋的手续。
根本没人来查！
眼下还是洋人说了算，而四海集团在社团里也颇有实力，再加上部分手续齐全，勉强能撑得过去。
如今“四海跑车公司”也正式挂牌，成了一个合法经营的企业，没人能说什么。
对合法企业，矮骡子一般都不愿插手。
汽车城门口，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不停招呼着路人：
“欢迎进店！”
“请进来看看！”
“欢迎光临！”
da傻看着展厅里一辆辆高档跑车陆续到位，还有越来越多的客人上门提车，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他当年混社会之前，其实是个修车工。
对汽车有种天生的热爱，不然也不会认识恐龙那样的赛车手。
如今能亲手操盘这么大的汽车城，对他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
看着一辆辆名贵跑车，他甚至有点手痒痒的。
不是想开，是想拆开看看！
几天后，在四海娱乐城的酒吧里，托尼坐在卡座里，身边围着几个漂亮的陪酒妹。
他是四海集团的高层，地位不低，身边的兄弟和女孩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小弟走到他身边低声说：
“托尼哥，外面有人找你，他说叫山哥，说是有点越南那边的生意想跟你谈。”
“越南的生意？”
托尼靠在卡座上想了想，虽然有点印象，但“山哥”这名字还是头一回听说。
港岛矮骡子太多，各路捞偏门的人数不胜数，而四海集团这些年主要盘踞在西贡和铜锣湾，有些人物并不熟悉。
“让他进来坐坐。”
“是，托尼哥。”
既然是生意上门，按照苏墨的话来说，就是来者不拒。
托尼便让小弟把人带进来。
没多久，一个穿着休闲装、剪着短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托尼后，他立刻笑着上前握手：
“你就是托尼吧？我是阿山，朋友都叫我山哥，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四海集团的托尼，谁人不晓？都知道你是越南人！”
“山哥客气了，不知这次找我，是有什么生意想合作？”
“来，给山哥倒酒，招呼好！”托尼示意陪酒妹为山哥斟酒，两个女孩左右陪着，气氛看上去还算融洽。
他对这位“山哥”虽然不了解，但对合作的生意，兴趣不小。
山哥笑着饮尽杯中酒，随即挥手示意身旁的陪酒女退下，压低嗓音开口：
“托尼哥，我这次请你来，是有一单大买卖要谈。
我想请你帮我把一批货发往越南，这单货非常重要，而且全天下只有你们四海集团能办成。
我知道你们在码头方面有资源、有船队，往越南发一单货对你们来说不是难事。
只要事成，我会给一笔足够丰厚的报酬。”
说着，山哥竖起三根手指。
“八十万？”
托尼盯着山哥伸出的三根指头，试探性地猜测，心中盘算着这笔运费开价已经不算低了。
毕竟他们西贡码头如今规模扩大，早就过了靠低价竞争的阶段，走的是批量，走的是量大。
船多自然货多，价格反而不会太高，但总量一上来，利润自然可观。
可山哥却摇了摇头：
“不，我给你们八百万！只要这批货能安全抵达，并且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运输，我立马奉上八百万，而且以后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八百万运一趟货？运的到底是什么？
托尼笑了笑，问道：
“山哥，能透露一下，你要运的到底是什么货吗？”
他心里有些疑虑，八百万不是小数目，这单货肯定非同一般，托尼必须弄清楚内容。
万一货品里牵涉到什么麻烦事，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山哥语气轻松：
“没什么，就是一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白粉仔！
我在越南那边有个大客户，急着要一批货！”
可当山哥说出货品内容时，托尼心头一震。
他万万没想到，这批货竟然是白粉仔！
苏墨早就在集团内部立下铁律，白粉仔这玩意儿碰都不能碰，更别说运送了。
谁要是敢私自触碰，一旦被苏墨发现，下场绝对不轻。
所以托尼和大傻他们早就把这条规定刻在心里。
他万万没想到，今天这“白粉仔”的事竟会主动找上门来，还找上了他。
山哥见托尼神色微变，误以为他担心这趟活不好做。
“怎么了？托尼哥，不会是怕了吧？你们以前没接过这种生意？
放心吧，这事没那么复杂。
你们不是还有个远洋捕捞公司吗？把这批货混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查。
我对你们有信心，不然也不会亲自来谈。”
托尼神情未变，只是淡淡道：
“白粉仔这事没那么简单，我必须向我们老板请示。
山哥，你先稍坐片刻，我去一趟。”
“好，你自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