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和老赵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你那边的内线现在情况如何？”
“能不能确保对第九旅团实施关键打击？”
“如果没有机会直接打击指挥核心，就在第九旅团的防线上找一个薄弱点，撕开突破口，掩护旅主力突围。
但如果真有机会干掉敌方指挥，那就别找什么弱点，直接猛攻他们的重点，直捣旅团指挥部！从正面彻底击溃第九旅团！”
赵刚也开口问道：“王参谋，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王彦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们狼牙小队一定能做到！”
赵刚神情严肃地说道：“王参谋，旅长把决策权交给了我们独立团，这是对我们极大的信任。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突袭失败，而386旅已经从正面发起进攻，后果你很清楚。”
“我明白！”王彦立正敬礼，语气坚定，“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
“好！这才是我李云龙的兵！”李云龙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即说道，“任务开始吧！记住，你只有两天时间，后天中午之前必须摧毁越生虎之助的旅团指挥部！”
“是！”王彦大声回应，“保证完成任务。”
……
在风箱岭山脚下的386旅旅部，
几名后勤人员正在打包旅部的各种物品。
原本堆满物品的屋子现在显得空荡荡的。
陈旅长快步走进来，看到他们在打包茶几，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们这是在干嘛？”
“旅长，我们在收拾东西打包。”一名后勤人员小声解释道。
“打包？我们是要打仗，不是搬家！”陈旅长提高了嗓音，“带上这些瓶瓶罐罐干什么？都给我送人，送给附近的村民。”
“都送掉？”后勤部长有些不舍。
虽然都是些旧家具，但也是花过钱买的。
“都送出去。”陈旅长一挥手，“除了必要的作战物资外，其余的统统处理掉，村民用不上的就送给决死第一旅。”
“这次行动和以往不同，”
“所以我们必须轻装上阵。”
正说着，韩副旅长急匆匆地走进来。
“旅长。”他喘了口气，“新二团已经集结完毕，现在我们386旅的四个主力团和旅直属各营也都完成集结。”
陈旅长问道：“独立团那边呢？他们有没有定下作战方案？”
“还没有……”韩副旅长话音未落，一名独立团的通讯员已经跑了进来。
“旅长！”通讯员敬礼报告，“我们团长已经做出决定，将从正面奇袭越生虎之助的旅团指挥部！”
“知道了。”陈旅长点了点头。
通讯员敬礼后转身离去。
看着通讯员离开，韩副旅长低声说道：“旅长，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踏实？”
“你在担心什么？”陈旅长倒是显得很从容。
“旅长，你想过没有？”韩副旅长忧心忡忡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狼牙小队没能成功突袭，而我们386旅已经全面展开进攻，那局势就会变成我们与日军第九旅团的正面对抗。”
“那又怎样？”陈旅长反问。
“旅长，这可是日军整整一个旅团啊！”韩副旅长语气中带着担忧。
捌陆军此前还从未有过与日军整建制旅团正面交战的先例。
“一个旅团又能如何？”陈旅长不以为意，“李云龙一个团就能在苍云岭击溃日军一个联队，如今我手握四个团，难道还打不过一个旅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李云龙当年在苍云岭打垮的是集中兵力的坂田联队，而第九旅团如今分散在几十公里的防线上。
我们集中力量攻其一点，要是还打不赢，那我这个旅长也不用干了，趁早换人吧。”
韩副旅长听了这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在西乡县孟家村。
越生虎之助佩着军刀踏入了村口的宗祠。
他的身后，跟着参谋长铃木荣作和副官大城户宽重。
孟家村是个人口上千的大村落，孟姓在这里是望族，祖上也曾出过几位进士，因此村口的孟家祠堂修建得颇为宏伟壮观。
自从第9旅团进入西乡县后，越生虎之助便直接将旅团指挥部设在了这处祠堂内。
古屋猛带着几名杂役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将祠堂改造成了一间作战指挥大厅，正中央甚至还搭建了一个沙盘模型。
古屋猛不久前从后勤课调到了情报课。
不过职务仍然是情报参谋，主要是因为他的资历尚浅。
日军中等级森严，讲究论资排辈，因此极少有四十岁以下的大佐，更不用说五十岁以下的将官了。
古屋猛若想从中尉升为大尉，不熬上几年是绝无可能的。
……
“将军！”
见到越生虎之助走进来，古屋猛立刻收脚立正，低头敬礼。
“古屋君，辛苦你了。”越生虎之助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大步走向沙盘前。
铃木荣作也跟了过来。
古屋猛立刻取来一根长木棍递上。
铃木接过木棍，指着沙盘说道：“将军请看，我们第9旅团的五个步兵大队已沿榆次至西乡一线展开。”
“封锁线也已基本完成。”
“整条防线分为前后四层。”
“第一层由骑兵负责警戒。”
“在榆次到西乡长达五十多公里的战线上，共部署了十个骑兵小队执行巡逻任务，每队负责五公里正面区域。”
“他们的任务主要是提供早期预警。”
“第二层则由沿线的五十多个据点和哨卡组成。”
“据点与哨卡之间的间距不超过一公里，即便捌陆军分散行动，以班排为单位，也很难悄无声息地通过。”
“第二层防线的主要作用依然是预警。”
“如遇小股捌陆，则就地歼灭；如发现大股敌军，则立即向第三层的旅团主力发出警报。”
“第三层就是我第9旅团的五个步兵大队。”
“其中四个大队各负责十五公里的正面防御，一旦发现捌陆军主力，立即予以阻击；独立步兵第40大队则作为预备队，由旅团部直接指挥调动。”
“第四层为骑兵第37联队及战车第三分队。”
“第四层的任务是兜底清剿，万一有捌陆军趁夜或趁乱突破前三层防线，便由他们负责追击歼灭。”
“很好。”听完铃木荣作的汇报，越生虎之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四层封锁，简直固若金汤。”
“捌陆军要是不来也就算了。”
“如果真敢来，那就让他们插翅也难飞！”
铃木荣作接着说道：“将军，从昨晚开始，各据点和哨卡周围突然出现了大量形迹可疑的人。”
大城户宽重低声补充：“这些人中，恐怕混有不少捌陆军的侦察员。”
越生虎之助冷笑一声：“‘A号作战’已经全面展开，捌陆军急于打探我军动向，肯定会派出大量探子，这并不奇怪。”
铃木道：“但问题是，这些可疑人员大多持有合法身份证明。”
“这确实是个难题。”越生虎之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若是按他本意，这些可疑分子当然是统统抓起来，甚至直接处决也不为过。
但若因此引起冈村宁次司令官和筱冢义男司令官不满，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两位都是主张对华温和政策的将领，讲究对龙国人适当尊重。
片刻后，越生虎之助沉声说道：“先把他们控制起来，集中关押一处，等这次清剿行动结束后再统一甄别处理。”
“哈依。”铃木荣作应声点头，又转向古屋猛说道：“古屋君，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铃木荣作这是在替古屋猛铺路，只有积累足够的战功，他才有资格被推荐进陆军大学。
否则，即便越生虎之助是少将旅团长，也不能随意推荐人选。
“哈依。”古屋猛应声立正，向铃木荣作和越生虎之助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快步离开。
……
距离孟山村不到十里的卧狼沟据点。
一队山民正排队准备通过哨卡。
魏大勇裹着一件破旧棉袄，混在人群中。
这件棉袄是他用自己原来的夹袄和一个乞丐换来的。
幸好他以前也邋遢惯了，一年洗不上一次澡也不稀奇。
不然换个人还真顶不住这身上的馊味，闻着能把人熏晕过去。
轮到魏大勇检查时，负责搜身的伪军皱着眉头捂住鼻子——他身上的味道实在太过呛人，差点把那伪军熏得反胃。
“从哪来的？”伪军边问边捏紧鼻子。
“河南。”魏大勇装出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
这还得亏他读了点书，虽然只上了三个月的课，但已经懂得装怂了。
要搁以前，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哪会受这种气。
“河南？”伪军追问，“逃难来的？”
魏大勇点点头，又怯生生地问：“佬縂，有吃的吗？俺饿。”
“饿？我还饿呢。”伪军哼了一声，随手一指，“那边站着去！”
一听是河南逃荒来的难民，伪军懒得再问姓名，直接把魏大勇列进可疑人员名单。
“咋啦？”魏大勇立刻急了，“俺不是抗日分子！”
伪军冷笑道：“是不是抗日分子，不是你说了算，得皇军说了才算。”
魏大勇刚想转身跑，却被两个曰本兵端着刺刀拦住去路。
“想跑？”伪军指着前方的两具尸体说道，“看见那两个倒霉蛋了吗？你要跑，就和他们一个下场。”
魏大勇只得乖乖走到指定区域蹲下，抱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