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人……
这不是我写在柠檬茶杯上的便利贴么。
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所以她不仅喝了那杯柠檬茶,她还看到便利贴上我写的字(她绝对认得出我的笔迹)。
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心脏立马变得扭捏,我尴尬,她会不会以为我在对她表白?
如果她真这么认为,我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当初写的时候不是这个想法啊!我只是把心里话写出来,我不是刻意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字是我写的,简单直白,却字字珠玑。不知道她看完是什么想法,现在还愿意和我同行,估计没有厌恶。
魏语手捧《黄金时代》,厚皮封面遮住她镜澈的眼睛和眉毛,只有碎发的缝隙可以隐约见的到藏在阴影里,白里透红的肌肤。
我:……
有太多话可以说,我们之间本该是道不完的。可是话题卡在这,犹如消化太多蔬菜和肉类的肠道,水泄不通。
一旦涉及感情问题,氛围就变得格外生分,就连弥漫她体香的空气都泛着一股生涩。
沉默好久,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脚。她的脚自从放我腿上,就没抽离过。
我们连手都牵了,摸一下脚不过分吧。
这个想法有点大胆,但在我看来合理,因为魏语也摸过我的脚(虽然是隔着袜子)。互相摸对方,礼尚往来。
然而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行动上是另一回事。
伸到半空的手踌躇不前,像同极的磁铁,越靠近,阻力越大,甚至瑟瑟发抖。
到底要不要摸呢……
若一只猫蜷曲身体的懒睡在我腿上,很难让我不想用尽一个男孩子的温柔去尽情抚摸一下。
我猜一定是很柔滑,因为脚背上的白,如一层雪覆盖,隐隐的静脉就像潺湲的小河。
就摸一下不过分。
我这么想着,悬空的手如同打了激素,气势汹汹的下移。
距离一分米急刹停止,我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摸她脚?
就因为她的脚肤白貌美,我就一定要摸吗?
俗了。
臻品应当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浅尝辄止。
正当我自认为克服欲望冲动时,那只白嫩的足竟慢慢沿着我大腿的线条攀爬上来,距离不安分地带愈来愈接近。
眼看就要碰到,我情急之下抓住那一块柔软。
“啊!”魏语轻叫一声,嗖的把脚收回,放下书籍,目光如炬,“变态,大变态!居心叵测,竟然用手摸我的脚。”
我有点冒汗,分明是她先对我心存不轨,怎么我反而成变态了?我冤!
但是我表面保持镇静,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反驳。因为我清楚她的逻辑,只要我回怼,她就会拿另一套说辞。不论怎么说,她都是有理。
于是我默不作声,冷着脸,表情严肃。
魏语被我反常的冷静整的不知所然,微微一怔,死缠烂打的追说:“喂,我说你是变态。”
我喜怒不形于色,“你说我是,我也不能说我不是。我也确实摸了你的脚,指纹在上面,我空口无凭,百口莫辩。”
“咋?你开口解释一下啊,我又不是不让你说话。”
我颓废的耸拉脑袋,“不解释了,像我这样不够聪明的人,只能如待宰羔羊的任由你指指点点。”
可能是我生无可恋的语气使得她产生一丝悲怜,魏语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散大半,语气带着安慰的说:“不是吧,我逗你一下,你就抑郁了。”
我后仰躺下,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充当枕头,面无表情的望着顶上的透风网:“你没有错,你在用你的方式雕磨这个世界。错在我,要是你再把脚伸过来,我绝对不会咸猪手,绝对不会。”
此话一出,魏语警惕的耸起肩膀,“你在骗我伸脚。”
“你觉得是,那就是。伸不伸还是看你自己,我已经说过,我不会摸你的脚。”
“真不摸?”
“不摸!”
我说的斩钉截铁,心里却在打算盘。
只要她把脚伸过来,我肯定不会让她完好无损的回去。要是她不伸,就是怕我,我在气场上也不输。
魏语犹豫半晌,桌底下终于传来匍匐的裟响。
盘起的双腿,膝盖感受到一枚温软爬来,它就像一只谨慎的猫,脚拇指打探的在我膝盖上轻轻一点,然后敏捷的抽走。
片刻,那只脚便开始肆无忌惮,整个前掌攀附而来,带着哺乳动物的轻巧,一寸一寸翻过我的小腿,越过膝盖,脚趾来回扭动,最后安静如猫头鹰的躺在大腿内侧。
我心中狂喜,但是还不能出手。她此刻一定还抱有警戒心理,我要等她一滴一滴放下防备,到时候再反杀。
时间若倒置的沙漏,乘坐帐篷拉帘的徐徐风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填补静谧。
假如我的腿是一座还算不错的窝,那么上面的这只“猫”差不多已经熟睡了。一动不动,仿佛很享受。
我指着顶上的透风网说:“你看那像什么?”
魏语抬起头,想了半天,回复:“像透风网。”
“那就是透风网……”
“我知道,按照你的模板,这个就是正确答案。”
“……”这人也忒记仇了,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现在不一样,你看,现在这个时候看不到月亮。等过一段时间,月亮就会爬上去,月光掉下来,被一线一格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所以呢?”
“所以,”我故意停顿,双腿倏然猛的抬起,像捕鼠夹的把魏语那只来不及反应的脚死死夹住。
魏语吓一大跳,想抽回,奈何脚堵在两腿间不能脱身,只能无意义的动弹。
大功告成,我用核心力量支起上身,阴险一笑:“所以透风网像不像一个陷阱,你在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可恶……”魏语咬牙切齿,不服气的反复挣扎,“狗男人越来越精了,胆越来越肥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会变成这样,汝功不可没。”我咯咯直笑,阴阳怪气的嘲讽:“变态,大变态!居心叵测,竟然用脚摸我的腿。”
魏语被我逗的,气笑不得,又挣扎一段时间,整个人便安静下来。那只被我夹在两腿之间的脚也安分的如驯服的野犬,温顺不少。
“咋?你倒是解释一下啊,我又不是不让你说话。”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魏语静若死水的眼神在我脸上稍作停留,嘴角扭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说我是变态,我说我不是也不现实。你都这么认为了,我只能是了。”
什么玩意?用我的魔法对付我?
顿感不安,这个女人心思缜密的跟毛衣一样,指不定又要玩什么花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的肚子传来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