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恶趣味的嬉笑,伴随鞋子踩塌泥土和青草的声音如同一阵老年痴呆的风渐行远去。现在这座庙内除了我俩,空无一人。
安静的,就好像头顶这块被沉重石头压着的木板,遮蔽阳光的同时,也抽走了大部分宏观的声影。
我困在狭窄的水缸里,世界就这么点大。正因如此,更多容易被覆盖的细节,栩栩如生,宛若青叶褶皱的纹路,一般的细腻。
魏语无奈的叹口气,身体下滑,在我的胳膊和大腿划过带有湿汗的细滑摩擦。她改蹲姿为坐姿,双手抱着膝盖:“咋变成这样,这群好屁孩真有点东西,把我们两个耍的转圈。”
我背靠水缸内壁,抬首望着连接外界的唯一漏洞,感觉身体好空洞。泛着金黄的光穿透漏洞,像通畅无阻的水龙头往里面冲击水柱。巨大的无力感淹没我,我犹如沉没的岛屿。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说:“一群人聚在一起所能迸发的力量是可怕的,一旦里面出来个狗头军师,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起小馨这个狗头军师,我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早在她爷爷家里,她心里就盘算好一切。深不可测,小小年纪如此阴险,还好我遇到的不是长大后的小馨,不然能把我玩死。
“想想怎么办吧,”魏语又叹了口气,水缸阴恻的气息混杂她独特的香气,有点乱花渐欲迷人眼,“这是座废弃的庙,水缸四周有围墙隔着,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一定发现我们。”
“我们大声喊,随便来个出来砍柴的老人,我们就有救。”
“你喊吧,周围没人。”
“听到脚步再喊啊,笨笨。”我吐槽一句:“那么多户外探险类节目教会我一个道理,在条件艰难的情况下,要节省体力,把每一次做功都发挥到最大效率。”
魏语没有因为我那一声“笨笨”而回怼我,她此刻没了平时的疯狂和神经大条,她稳静的不像她。
“你蹲着不难受么,累了就坐下来。我和你一起等,有人来我们一起喊。”声音像是故意压低,给我一种绝望中搜索希望的无助,却一点也不刻意。
我意识到我腿早就蹲麻了,便顺势一滑,屁股落地。我们侧面贴合的更加密切,挨近的两条手臂无处安放,各自抱着自己的膝盖。对比之前放肆离去的四个人,我们更像弱小可怜的孩子。
当这个世界的范围缩小到一个水缸的大小,我愈加洞悉这个世界的真实。遨游的鱼困在水下,飞翔的鸟困在天空上,追寻自由的人困在水缸中。我们是被没收玩具半夜离家的孩童,遥望星迹般的坐看一道吸瘦的光,扭动微乎其微的变化。
时间过去五分钟,也没有人路过。
我疲软的耸拉着脑袋,那道光柱在我的视觉中愈发的模糊。我可能是困了,也可能是盯久了产生朦胧的迷离。总之,枯燥无味的空间里,只有她身上的独家体香牵绕我,让我觉得这里也不是完全的无力。
“你肩膀还疼不疼?”魏语突然温柔的问我,声音轻细,加上她特有的甜美声线,酥的能打麻醉。
我手指一抽,故作镇静的回道:“不疼了。”
本来是不疼的,她一问,我就感受到之前背她时,背带在我肩膀留下的勒痕隐隐作痛。不是很严重,微乎其微。
“哦”魏语简短的应道,没了下文。
我只当她是随口一问,继续秉持清醒与半清醒之间的意识,对着那道金色的洞口发呆。
假如白天是一片取之不竭的海,那么狭窄的水缸就是永远填不满的漏斗。过去那么久,我们周遭还是黑漆漆,时间却如沙砾从漏洞一点点流逝,携走我的耐心和水份。
好想喝水啊!
从早上到现在,除了早饭喝了点粥,一点水都没喝。就算是冬天也该口干舌燥,更何况炎炎夏日,没有乘凉设备的山村。
再不喝水,要成干尸了!
突然,
一抹湿润细嫩的东西贴住我的胳膊,它像粘稠的壁虎沿着我手臂的线条往上爬,在我的皮肤上留下带有温度的咸涩汗渍。
“你干什么?”我呼吸有点急促。
魏语没有回应我,黑暗中我看不到她那双迷人的眼睛,只能凭感觉。
那只手好似发现红色甜果一般,力不竭的持续上行,食指与中指像剪刀夹住我的短袖袖口,借力的跳到我的衬衫上。隔着衣服,那湿滑的酥软削弱,浓烈的温暖却冲击着,穿透布料,直袭我的肌肤。
被她接触的部位,有如泡在桑拿房里,毛孔若呼吸的珊瑚,放大。
我脸颊好烫,尽力维持矜持:“你说话呀,小心我告你猥亵。”
魏语终于发话了,声音轻轻的如同天鹅抖擞翅膀,划过水面的羽翼,字句的毛尖搔痒我:“我帮你捏一捏,捏捏就不疼了。”
我摆死架子:“不需要。”
魏语不听我的,在她难得淑女的状态,倔的跟刹不住的车一样,玉手脱离径直路线,迂回盘旋的蛇行,攀上我的肩膀,在我的勒痕上驻留。
我神经错乱,仓皇、逃窜,拼了命的用理智在如麻的毛线团里搜罗思考的切入点。
她不会是想拿我寻开心吧?两个人困在不大的水缸里,她一定很无聊,无聊就会想整活,整活目标只有我。
如果是这样,随她去好了,我也逃不掉。
但是……
万一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我背她挺辛苦的,想宽慰一下我。
那更好,善解人意,非常的nice。
可是,假设她目的不单纯,还有别的想法。比如……比如……
我不敢往下想,越往下越危险。
好不容易捋直的思维又被打乱,彻底没救。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没好到那一步。所以我完全没必要担心我的清白,和我纯洁的灵魂。
下一秒,那只用温柔修葺的戏谑的手仿若猛虎,一把跳到我的领口,咬住我衬衫的纽扣。
“不是!你干啥?”我激动,身体却没有给出任何行为上的挣扎。
“把衣服脱了。”魏语不知不觉,脸凑的很近,口气扑到我滚烫的脸颊,瞬间熟透。
“……”我脑海里仿佛一万只精壮的飞马,马蹄踩在柔软质地的云朵,策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