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魏语嘴角染上一丝得意,骄傲的扬起下巴,站在阳光底下,双手叉腰:“是金子,到哪都抢手。我都没贴表,也能有人找我。”
我勉强撑了撑无语的眼皮,不服气的反驳道:“概率问题,若是让一只猴子敲键盘,没有时间限制的条件下,猴子能写出一本《哈姆雷特》”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老奶奶为什么想让我跟她儿子相亲,不想让你跟她儿子相亲,还不是我天生丽质。”
“因为她儿子是男的……”
魏语双手抄胸,嚷嚷:“你这都是借口,你这都是理由。就算她还有个女儿,也不会找你。”
我皱皱眉:“我有那么不堪吗,只是我运气不好罢了。”
“运气不好?”魏语一脸不信,上前两步,步步紧逼,那张写满傲慢的表情如白云的阴影,“这么早就认命了你。”
“有位教授说过什么来着,三十多岁还不信命,悟性太差。”
“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魏语嗖的戳起一根手指,差点插进我鼻孔里。
我条件反射的猛然一缩,“赌什么,别带坏我哦,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不赌钱,不赌别的,就赌……”魏语凝思,想必她也不知道,转身沿着前方蜿蜒的相亲角路走了两步。
“就赌一小时内会不会有人看上你。”她又是三步,回头说了句迷惑的话。
我不可置信的把脑袋弯出一条百思不得其解的曲度,“我活了十几年也没多少女生看上我,一小时玩个屁,这是你说得出来的!”
“少给我扮猪头!”魏语嚷道:“我算是摸明白了,你每到一个地方就会邂逅不同女孩。按照你的说法,四川总得有一个。”
那一瞬间,大脑仿佛若有耳光敲打,我没了底,说话低调不少:“这……这是以偏概全,我之前单身来着,现在一定不会。”
“那也说不准啊,”魏语眼神一凌,瞳孔里的锋芒像是电棍把我定住,“毕竟锅里的饭比碗里的多。”
“what!信任在哪里?”
魏语撇撇嘴,“我也想信任,但没办法,你前期做的那些事太鬼畜了。”
造孽,花花世界迷人眼,小山村下坡路发生车艳一幕之前,我打死也想不到我能有今天。
就像下午吃了辣条、雪糕,晚上突然吃火锅那样猝不及防。
事到如今,话题陷入僵局。这个女人一副皇帝的姿态,站在那里,环绕胸前的双臂如浇了冰的铁锁 我不给出一句合理的解释,她就不会松开。她不松开,我就会一直被她拿这个把柄调侃。
然而最难的不是解释,最难的我要向一个女人解释。
半晌,我默默的说:“可是我经历这么多还是回到你身边,锅里的饭再多,还是自己碗里的香。”
显然这个回答让她稍纵满意,眼力可见她缩紧的眉头舒缓了,眸子里放射的寒利也柔软片许。不过更显然,她不是那种几句巧言即可安顿的女生。
“起码你还有这个意识,”她撩发,脚步朝路边挪移,青丝携风飘流。“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你,必须用一次测试来检验一下。”
“什么测试?你不要随意试探人性啊,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
魏语没有回应我,而是大步上前,在一座女性相亲栏旁的泥土上捡起一张粉色的打印纸。
这座相亲栏满座了,不像是被风吹到地上,风也没到可以从夹子嘴里夺走一张征婚表的彪悍。
魏语抓在手上,甩了甩,灰尘抖落成一飘烟化入空气中。接着,她又用手随意抹了抹,回到我跟前。
“你以为是悬赏令啊,这么随便就捡走了。”我从她手中接过,瞅一瞅,发现是空白的一张表格,年龄、学历等一空二白,连盖章都没有。
魏语像调研工作者那样,旋即从口袋里取出水笔(我也不知道她为何随身携带一支笔),拔出笔帽。
“现在,请你把你的个人简历写上,一五一十的写。”魏语说,笔递给我,眼神变得认真且复杂,略带轻微的紧张。
递交动作让我想起大卫鲍伊在《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里向坂本龙一递出红花的场景。
我足足愣了有7.5秒,右眼若海鲜摊的鲍鱼收缩,“你很矛盾啊,前一秒说我花心,下一秒让我征婚。”
“只要接下来一小时,没有其他女的找你,我基本可以确保这趟无忧。”她说。
说的很欠缺条理逻辑,我只得将此归结为一种心理安慰。
也好,一小时怎么可能真的被单身女性看上,我一个高中生没什么条件,除非是上辈子孽缘。若是如此能打消这个多疑女生的疑虑,我出点糗也无妨,反正这个地方除了她也没人认识我。
姓名:姜言
年龄:17
学历:高中未毕业
工作:无
品格:专一、忠贞
要求:性格温柔体贴,不会动不动打人,不要求好看,但请自重自爱
补充:我是男的
写完,我找了座男性相亲栏,挂的有些歪扭。
无论是从概率、条件、因素,不管是给子女找对象的家长或单身人士,一看我未成年17岁还没毕业,但凡脑子正常都不会找我。
事实也的的确确如此,我们蹲在那一路相亲角不远处的树荫下,唠嗑唠嗑、听听音乐,掐准时间,一小时过去,少一分不少,多一分多很多,真就一个人也没有。
大多数定睛一看,就当做恶搞噱头,摇一摇头、对着表格论足一番便走了。
“你看吧,”我说:“我哪有那么受欢迎,可能我这辈子的桃花运也就到你这结束了。”
魏语稍微安心的松了口气,随后又变脸的瞪着我,推翻自己之前头头是道的逻辑,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反驳:“你那条件,我要是不认识你,我也不会找你。休想拿这个让我松懈警惕。”
“……”我有点想骂人:“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大赦我,给我上贞.操·带?”
“姑且相信你一次。”魏语真就跟皇帝似的,把我敲打又宽容,猛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