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家棒梗今天在路边捡了十条鱼？我特地来问一下情况。”刘大妈一边说一边摸着胳膊上的红袖章。
贾张氏一听愣住了，转头瞪着孙子。刚才棒梗只给了她六条鱼，说是捡的已经很奇怪，没想到这小子还私藏了四条烤着吃了。
“小兔崽子，还不老实交代！”贾张氏大声喝道。
棒梗梗着脖子：“就是路边捡的十条鱼，我带妹妹吃了四条，剩下的都拿回来了。”他说着狠狠瞪了刘大妈一眼。
“哟，这么稀罕的鱼，不如带我们也去捡捡？”刘大妈笑着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立刻炸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棒梗从来不偷不抢！他说是捡的就是捡的！”她脸都扭曲了，声音又尖又厉。
刘大妈被这态度气得脸色发青——她可是戴着红袖章的街道干部，哪能容忍这样的顶撞。
“谁不知道你家棒梗整天手脚不干净？他说在路边捡了十条鱼，这种话谁会相信？”刘大妈撇着嘴讽刺道。
“我没偷！就是捡的！”棒梗急得直跳脚。
贾东旭撑着身子从屋里出来，对刘大妈说：“没有证据别乱扣帽子，诬陷人是要吃官司的。”
刘大妈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地丢下一句：“等着瞧，街道办迟早会查清楚！”说完转身就走了。
棒梗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这次他确实没错——鱼是捡的，就算闹到天上去也不怕。
“奶奶才不信你！”贾张氏抱着六条肥鱼盘算：红烧鲜嫩，炖汤滋补，剩下的还能炸成鱼块存起来。想到油亮亮的鱼肉，她喉咙直咽口水。
虽说这小子带着妹妹们偷吃了四条，但能剩下大半带回来，说明是个顾家的孩子。贾张氏越想越高兴，满脸皱纹都笑开了。
“哎哟！疼死我了！”棒梗突然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
贾张氏和贾东旭对视一眼——这次不是装病！
棒梗一开始还捂着肚子大叫，转眼就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我的乖孙！”贾张氏扔了鱼篓，拖着跛脚拼命往医院跑。贾东旭立刻让小当去轧钢厂报信。
医院的医生们轮番检查，听诊器、血压计全用上了，却查不出病因。直到听说他发病前吃了烤鱼，一位白发老医生猛地拍案：“可能是鱼有问题！”
可当问到鱼的种类时，贾张氏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贾张氏根本没见过这种鱼，答应马上回家把鱼拿来。
医生也同意，毕竟找不到病因就无法对症下药。
从棒梗昏迷的症状来看，医生怀疑是寄生虫感染。
如果是普通鱼，即使没熟透也没太大问题。
但如果是罕见的鱼种，比如外来品种，没煮熟就可能出事。
这类鱼体内常有寄生虫，没熟透容易感染。
贾张氏虽然腿脚不便，但动作利索，很快就提着鱼回到医院。
医生检查后认出这是清道夫鱼。
那时有钱人家会在鱼缸里养几条清道夫。
这种鱼既可观赏，又能清理鱼缸垃圾。
但没人会吃它，因为清道夫专吃脏东西，肉又粗又没营养，体内还有寄生虫。
“大夫，这是什么鱼？能吃吗？”贾张氏问。
“这是清道夫，是观赏鱼，不能吃。”医生回答。
“那和他一起吃鱼的小当和槐花怎么没事？”贾张氏满脸疑惑。
“不是所有吃了烤鱼的人都会感染寄生虫，只是贾梗运气不好。”医生解释道。
贾张氏脸色难看极了。
在她心里，小当和槐花早晚要出嫁，是赔钱的丫头。
棒梗才是她的宝贝，可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棒梗，小当和槐花却一点事都没有？
贾张氏又想起之前的想法：这两个丫头就是棒梗的克星！
她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惩罚小当和槐花。
医生对棒梗做了头部检查，虽然设备简陋，但还是能看见他脑子里有寄生虫在蠕动。
两条寄生虫已经在大脑形成了病灶，必须马上开颅取出，否则后果严重。
几位医生会诊后，决定立刻进行手术。
秦淮如匆忙赶到医院，看到棒梗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顿时脸色惨白，几乎喘不过气来。
“棒梗，棒梗……”
她怎么叫，孩子都没有反应。秦淮如忍不住放声大哭，觉得自己真是个灾星。这些年，棒梗经历了太多不幸，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
自从上次棒梗被拐去煤矿又被找回后，秦淮如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儿子。没想到这么快又出事，她悔恨不已。
“妈，到底怎么回事？棒梗怎么会……”秦淮如哽咽着说不下去。
“他今天带着小当和槐花偷吃烤鱼，回来就这样了。”贾张氏懊恼地说，“我一开始就觉得那鱼有问题，样子怪怪的，肯定不能吃。”
如果早一点发现，她一定会拦住棒梗。就算真要吃，也该自己先尝一下，确认没问题再给孩子。
秦淮如看了看那条鱼，确实长得奇怪。
“医生说是甲鲢，也叫清道夫，是观赏鱼，不能吃。”贾张氏解释道。
“您是贾梗的母亲吗？请过来一下！”
医生把秦淮如叫到一边，详细说明了开颅手术的必要性和风险，让她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秦淮如快速看了文件，大致意思是医院会全力救治，但对意外情况不承担责任。
此时棒梗命在旦夕，秦淮如没有时间犹豫，立刻签了字。医生告诉她手术费大概需要两千元，让她尽快准备。
听到这个数字，秦淮如惊呆了。她原以为最多一千元，没想到竟然要两千。
贾家已经断粮多日，秦淮如口袋里仅剩的两元钱是全家最后的积蓄。面对两千元的巨额费用，她急得不知所措。
“医生，能先动手术吗？我这就去筹钱。”秦淮如红着眼眶恳求。
主治医师点头：“院方已经特辟了绿色通道。您专心筹钱，病人交给我们。”
秦淮如得到承诺后松了口气，转身把高昂的账单告诉婆婆。贾张氏听到数字，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您先看着棒梗，我去想办法。”秦淮如匆匆走出病房，站在医院门口琢磨该向谁借钱。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傻柱，但这个掏粪工哪有钱；然后想到刘集，念在他有娶她的意思，也许能借两百块；至于易忠海，她又怕说不动这个精明的人。
想来想去，只有李为民能救急。虽然向他借钱丢脸，但为了儿子，秦淮如咬牙决定去李家一趟。
此时手术室里，无影灯下正进行着精细操作。专家团队一层层打开颅骨，准备取出寄生虫。稍有差错，就可能伤到脑神经，轻则残疾，重则丧命。主刀医生全神贯注，迅速夹出两条蠕动的寄生虫，随后清理受感染的组织。
手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医护人员个个满头大汗。当棒梗被推出手术室时，情况还算稳定，接下来要看恢复情况了。
贾张氏得知手术成功，紧绷的脸终于缓和了些，脸色也有了些血色。
与此同时，秦淮如找到了刚离婚的刘集。刘集攒下的五百块钱是他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自从和李翠花分开后，他拼命干活，就是想摆脱李家的看不起。如今他一心只想娶秦淮如。
“刘集，棒梗要做开颅手术，医药费要两千块，你能帮帮我吗？”秦淮如红着眼睛哀求。刘集虽然同情她，但并不糊涂。他知道贾家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根本还不起这笔钱。
“淮如，不是我不愿意帮，可贾家哪还得起？”刘集故意这么说。秦淮如赶紧保证会还钱，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现在干搬运工，若不是刘集照顾，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别说两千，就是一百都难凑。
“要不这样，”刘集突然提议，“你跟我离婚，嫁给我，这两千块我全给你。”
这句话让秦淮如心中一震。她原本只是想从刘集那里捞点好处，没想到对方竟动了真格。这个人，跟傻柱完全不一样。
刘集先和李翠花离了婚，接着不断接近秦淮如。现在，他直接要求秦淮如也离婚。
“刘哥，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实在是离不了这个婚。贾家肯定不会同意，你也知道我上次提离婚的事……”秦淮如愁眉苦脸地说。
“这事儿不一样。”
“现在棒梗病成这样，住院等救命。只有我能帮你凑齐这两千块，贾家不同意也得同意。”刘集语气坚定。
秦淮如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之前贾家不答应，是因为没有把柄。现在棒梗命在旦夕，贾张氏和贾东旭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为了救孩子，他们同意的可能性很大。
但秦淮如心里并不想嫁给刘集。比起刘集，她更喜欢傻柱。傻柱老实，好控制；而刘集却是个难缠的人，真嫁过去，吃亏的肯定是她。再说刘集长得五大三粗，相貌比破了相的傻柱还难看。
可傻柱现在只是个掏粪工，没什么出息，工资也比刘集少很多。秦淮如想着，得先去找傻柱问问。如果傻柱也没办法，李为民又不肯借钱，那就只能改嫁刘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