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机扣动。
没有枪声。
只有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啸，快到声音都无法追上。
一枚特制甲弹，足以洞穿轻型装甲，旋转着，咆哮着，在千米之外拉成一道死亡直线，直奔王江眉心。
阿彪的瞳孔甚至没来得及聚焦。
他的大脑还停留在王江那句“有客人到了”的余音里。
下一瞬。
王江动了。
他没躲，也没退。
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空无一物的身前，轻轻一夹。
“啵！”
一声轻响。
像是拔开了陈年香槟的木塞。
以王江的双指为中心，一圈透明的波纹骤然荡开。
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拖入了慢放。
阿彪眼珠子死死凸起，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枚旋转的、致命的弹头，在距离王江眉心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就那么被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稳稳夹住。
弹头尾部还冒着袅袅青烟，滚烫的金属将周围空气灼烧得微微扭曲。
千米狙杀。
徒手接子弹。
阿彪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剧痛传来。
这不是梦。
他混了几十年，拜过关二爷，也信过命。
可眼前这一幕，把他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认知，连带着他刚点的外卖宵夜，一起砸了个稀巴烂。
这不是人。
这是行走在人间的阎王爷！
王江看了一眼指间那枚还在微微震颤的弹头，目光穿透千米夜空，精准地落在了对面天台的那抹黑影上。
“礼尚往来。”
他轻声说。
指尖灵力吞吐，滚烫的弹头瞬间被一层淡金色光芒包裹。
屈指一弹。
没有声音。
没有轨迹。
只有一道细微的金光，一闪而逝。
千米之外的天台上。
那名王牌狙击手正准备汇报，调整角度进行二次补射。
一股极致的危险感猛然攫住了他的心脏，浑身汗毛根根倒竖。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道金光便贯穿了他的瞄准镜，从他的眉心穿入，后脑爆出。
轰！
狙击手连同他那杆价值不菲的重狙，在一瞬间炸成了一团漫天血雾。
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搞……搞定了？”
阿彪结结巴巴地问，双腿抖得像是装了马达。
王江没理他，将夹着弹头的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硝烟与黄铜的味道。
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冷冽。
砰！砰！砰！
楼下，公司大门被暴力破开。
紧接着，是密集而沉重的战术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江哥！他们冲进来了！”
阿彪脸色煞白，本能地就想往老板桌底下钻。
“慌什么。”
王江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将那枚已经冷却的弹头随手丢在桌上。
叮。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楼下的脚步声很奇怪，虽然密集，却始终只在门厅处回荡，像是陷入了鬼打墙。
二十多名全副武装，手持消音冲锋枪的“清扫组”成员，此刻正一脸茫然。
他们明明已经破门而入，眼前却始终是那扇刚刚被他们踹烂的大门。
他们不断前冲，身体却不断回到原点。
“队长！不对劲！我们出不去也进不来！”一名队员在通讯频道里惊恐地喊道。
“闭嘴！保持阵型！”队长厉声呵斥，但他的额头也已经渗出了冷汗。
王江走下楼梯。
阿彪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去奔丧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
王江看着在门厅里原地打转，满脸惊慌的杀手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轻轻抬起手，对着那群人，吐出了一个字。
“灭。”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赤色火焰，以王江为中心，骤然向门口爆发开来。
那火焰没有温度，没有声音，却带着焚尽万物的气息。
二十名杀手甚至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的身体在接触到赤色火光的刹那，便迅速碳化，崩解。
作战服、肌肉、骨骼，都在无声中化作了漫天飞灰。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门厅里，只剩下那个领头的队长还站着。
他脸上的惊恐已经凝固，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王江隔空一抓。
那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壮汉，便不受控制地双脚离地，被一股巨力凌空摄到了王江面前。
“长生集团？”
王江淡淡地问。
队长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江五指张开，直接扣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霸道的搜魂术瞬间发动。
“啊——！”
队长发出一声非人的凄厉惨叫，双眼瞬间翻白，布满血丝。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一幕幕记忆碎片，被王江暴力抽取出来。
泰国曼谷的秘密总部。
缅甸金三角的生化基地。
欧洲古堡里的神秘交易。
还有一个被称为“先生”的模糊背影……
几秒钟后。
王江松开了手。
队长的身体停止了抽搐，七窍中流淌出黑色的血液，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
他的尸体在落地的瞬间，也和他的同伴一样，化作一捧飞灰，随风而散。
整个堂口，恢复了死寂。
阿彪站在楼梯上，看着空无一物的门厅，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灵魂都在颤抖。
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等下警察来了，该怎么解释？
就说敌人太凶猛，自己汽化了？
王江转过身，对阿彪说。
“阿彪”
“你召集人手，最强的十个。”
“半个小时码头会合。”
“好的，江哥！”
王江去熟悉的店吃了个饭，然后去了码头。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依旧璀璨。
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只剩下一片沸腾的杀意。
既然长生集团不知死活地把手伸了过来。
那就顺着这条藤，把它在东南亚的根，都给刨出来。
夜色中，一艘经过改装的黑色快艇悄无声息地滑出码头，劈开墨色的海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目标，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