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浸透涿鹿古战场龟裂的赤褐色大地。风掠过嶙峋怪石,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仿佛无数远古战魂仍在空中徘徊不去。方炎单膝跪地,青衫染尘,掌心紧贴地面。炼魂境修士独有的兵煞之力自丹田升起,顺十二正经流转,最终灌入干涸的地脉。地底传来隆隆回响,似有沉睡的巨龙在翻身。
识海中,半枚青铜虎符嗡嗡震颤,表面铭刻的太古篆文逐一亮起。这虎符乃是方炎在滑州战场所得属于兵家至宝,此刻正与这片土地深处残存的战魂产生共鸣。
“蚩尤旗现,九黎聚兵!”
一声苍凉号角穿透时空,仿佛自洪荒而来。天际展开一面残破的兽皮战旗虚影,旗面上的夔牛图腾狰狞欲活。正在交战的黄帝阵营数百士卒见状,顿时阵型微乱。
“撤退!蚩尤援兵至矣!”黄帝阵营中一名将领高声呼喊,士卒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方炎抬头望旗,瞳孔中倒映出那狰狞的夔牛图案。这不是普通的援军信号,而是蚩尤阵营某一处战场告急的集结令。他曾在兵书《九黎秘典》中读过相关记载:“夔牛旗现,危局至,八方黎兵速往援。”
突然,虎符骤然发烫!无数战场残魂的嘶吼如决堤洪流般冲入识海:
“九黎之民!以血饲兵!”
“踏平轩辕氏,为部落而战!”
方炎闷哼一声,面色微白。兵煞罡气自主护体,青色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炼魂境修士特有的“战魂大军”天赋被彻底激活,虎符如饥渴的凶兽,疯狂吸收着古战场逸散的煞气兵魂。
从夔牛图腾旗现,仅过三十息时间,蚩尤大军数千人从三面而来,战旗蔽空,兵甲森寒。为首一名统兵巫祭面容枯槁,满脸刺青,眼神划过战后的士兵,看向方炎道:“你是百夫长?”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方炎道:“末将方炎,负责此处战场!”。
统兵巫祭手持骨杖将一卷兽皮地图扔向方炎,低喝到“方百夫长,速去左翼风吼谷,带三百人破敌!”
方炎拿着兽皮地图仔细观察,只见一道狭长裂谷如蜈蚣匍匐,地势险恶。方炎目光扫过谷地两侧的峭壁与谷底乱石,识海内立刻构建着三维立体战场全息模型,青铜兵书金光闪闪出现《地形势胜篇》经文:“隘形者,先居高处,待敌半渡而击之,可得全功……”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大地。在军帐中,方炎双腿盘坐,紧闭双眼,宛如一座雕塑。突然间,他的眉心处微微一动,一道虚影如幽灵般飘然而出。
这道虚影正是方炎的炼魂分身,它身披一袭黑色的玄甲,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然而,这股气息却被方炎巧妙地压制在凝魄境巅峰,让人难以察觉。
炼魂分身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黄帝阵营的前沿潜去。它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瞬间便穿越了数里的距离。
当它来到距离黄帝阵营十里之外时,眼前的景象让它的瞳孔骤然收缩。只见轩辕部族的连营篝火如点点繁星般散布在大地上,照亮了整个营地。
而更让它震惊的是,在营地的一角,三十架巨大的木甲战车正在紧张地组装着。这些战车的车轮被铁皮紧紧包裹着,撞角则镶嵌在车辕上,显得异常坚固。
炼魂分身迅速将这一情报传回给方炎的本体。方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毫不犹豫地高声喝道:“传令!立刻伐木制橹盾,谷口埋设铁蒺藜!”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营地中回荡,所有的士兵都立刻行动起来。
黎明时分,太阳刚刚升起,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黄帝的战车洪流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冲入了风吼谷。
然而,当这些战车的前排车轮刚刚接触到谷口时,就突然被埋设的铁蒺藜死死卡住。车轮无法转动,战车顿时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就在这时,埋伏在峭壁之上的九黎战士们齐声高呼,用力将早已准备好的裹油滚木推下山谷。这些滚木顺着枯藤急速滚落,带着熊熊烈火,如火龙一般扑向黄帝阵营的战车。
刹那间,三十架战车被烈火吞噬,瞬间化作了一个个燃烧的火棺。
有埋伏!撤退!黄帝阵营将领喝到,不一会黄帝大军便徐徐撤退。方言长舒一口气,第一个任务完成。
突然,一道战魂传音在识海中响起“方百夫长速速回营来帐前议兵!”
方炎赶回蚩尤阵营自己所处战区的某处大营统兵大帐,统兵巫祭看向方炎道“方百夫长,三日之内,务必拔掉轩辕前哨‘鹰喙崖’!”巫祭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他手中的骨杖重重地敲在沙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沙盘上,代表黄帝阵营的龙旗图案在崖顶飘扬,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方炎站在沙盘前,凝视着那面龙旗,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感觉,这是第二个任务。他率领部队前来抵近侦查,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但当他亲眼看到鹰喙崖的地势时,才意识到任务的艰巨性。
鹰喙崖三面绝壁,宛如斧劈刀削一般,陡峭险峻,令人望而生畏。而唯一可以通行的东侧,只有一条盘肠小径蜿蜒而上,狭窄崎岖,易守难攻。更糟糕的是,据情报显示,守将高篱乃是黄帝麾下的名将,不仅深通兵法,而且经验丰富,他在崖顶屯积了大量的粮草,设置了檑木等防御工事,整个布防严密得如同铁桶一般。
鹰喙崖,顾名思义,其形状宛如一只俯冲而下的巨鹰,展翅欲飞,气势磅礴。这座山崖高耸入云,投下的阴影覆盖了一大片区域,使得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在这鹰喙崖不远水源上游一处空地,方炎率领着三百九黎士兵驻守于此。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面对强敌,毫无惧色。然而,与他们对峙的,却是黄帝部将高篱率领的两千精锐之师,双方实力悬殊,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夜深人静,方炎独自坐在营帐之中,焚香静坐,思考着应对之策。突然间,他的识海中泛起一阵涟漪,那本青铜兵书竟自行闪耀出耀眼的金光,外放出《孙子兵法》的文字。书页哗哗啦啦地翻动着,最终停在了“九变篇”上:“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
方炎心中一动,他深知这其中的含义,要想在这场看似必败的战争中找到一线生机,就必须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而眼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探明敌方阵营的实际情况,这样才能设计出下步战局。
“炼魂分身,探!”方炎轻喝一声,只见他的眉心处突然飞出一道虚影。这道虚影气息内敛,被他压制在凝魄境巅峰,宛如鬼魅一般,悄然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这道分身迅速掠过敌营,所过之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然而,当它接近崖底的密林时,方炎的瞳孔却骤然收缩——在那片密林中,竟然隐藏着数十架包铁冲车,这些冲车正在被组装,车顶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湿牛皮,显然是为了防火。
不仅如此,在乱石之后,还埋伏着三百名弓手,他们的箭簇都经过了淬毒处理,寒光隐现,令人不寒而栗!
情报传回本体,方炎铺开绢布,绘制出地形图分发给士兵。随后下令:
疑兵计:派出二十名士兵持火把沿西侧峭壁攀爬,佯装奇袭,诱使敌军分兵;
虚张声势:派出二十名士兵在崖口不远处准备战鼓,马匹尾巴绑住数枝,等待开战后擂鼓鸣炮扬尘呐喊故作援兵。
火攻计:派出二十名士兵将猛火油分装陶罐,携带火箭,埋于崖口小径转折处,以藤蔓牵引引爆机关;
绝水计:派出自己炼魂分身投毒下游水源,逼迫战前消耗随身水囊。
连环计:以绝水计迫使黄帝大军出鹰嘴崖夺回水源,当大军出崖口就用火攻计迫使黄帝大军混乱,疑兵计与虚张声势混乱黄帝大军,诱使其错误分兵与退守崖谷内,最后方炎发动兵家战技瞒天过海、擒贼擒王击败敌军将领。
部署完成之后,方炎站在高处,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面前的青铜兵书《孙子兵法·军争篇》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那“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八个大字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为一股奇异的煞气,如同一股洪流般冲入了下方的三百士兵体内。
这股煞气进入士兵们的身体后,他们的身体微微一颤,原本有些疲惫和迷茫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斗志昂扬。他们的眼睛变得明亮而锐利,手中的武器也似乎变得更加沉重有力。
黎明时分,太阳还未升起,天地间一片朦胧。黄帝军的进攻开始了!只见五架巨大的冲车如同一头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冲向水源上游处方炎营地。这些冲车的车轮滚滚向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碾碎。
然而,就在冲车刚刚抵达崖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原本看似普通的藤蔓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紧紧地绷直了起来,与此同时,陶罐炸裂的声音响起,无数的猛火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这些猛火油遇到火箭后迅速燃烧起来,形成了一片熊熊的火浪。火浪顺着泼洒的猛火油席卷而上,瞬间将五架冲车吞没。眨眼间,五架冲车就变成了五座熊熊燃烧的火炬,火光冲天,堵住了整个崖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高篱心中一惊,他立刻下令让弓手们压制敌人。突然崖口外战鼓震天、炮鸣四起、烟尘满天不知援军几何,高篱惊到“有埋伏!速撤回崖中。”
然而,就在这时,西侧峭壁上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原来,这是方炎的佯攻部队,于是吸引了高篱一半的兵力前去阻击,使得高篱中军兵阵空虚。
“虎符,开!”方炎识海中半枚青铜虎符剧烈震颤,三百战魂如黑烟涌出。这些被他沿途收服的古代士卒残魂,此刻化作实体甲士。
第一波箭雨穿透战魂身躯,三十余魂体崩散,虎符反噬令方炎口鼻溢血; 三名黄帝阵营百夫长突破防线,方炎控制着战魂大军突然变阵,以“锥形阵”反冲黄帝阵营,以伤换伤牺牲六十名战魂士兵换取敌方中军兵阵减员;高篱亲率重甲士强攻,方炎控制着战魂纷纷扑向黄帝阵营士兵刀锋自爆,轰隆隆!煞气冲击波震塌山石,鹰嘴崖下此刻掩埋黄帝阵营近百名士兵。
方炎此刻仅剩八十战魂士兵,半跪着大口喘气,虎符裂纹蔓延,神魂如遭锤击。高篱的狂笑从下方传来:“蚩尤余孽,可敢前来受死!”
方炎抹去嘴角血迹,环视身后——九黎士卒仅存五十,人人带伤。他闭目凝神,兵煞灌入虎符,最后八十战魂化作黑甲士兵!
“全军听令:向敌方中军冲锋!”方炎声音如金石交击,隐含震动。识海中青铜兵书光华大放《孙子兵法》“瞒天过海”金色古篆大字化为煞气涌入方炎的战魂大军与九黎士兵身上,顿时方炎大军消失不见踪迹无法观察。
五十残兵如箭矢俯冲而下,直插高篱本阵。此乃“必死之计”, 炼魂分身突袭敌后,点燃剩余猛火油,分割战场截断援军; 士卒以身为饵,诱使敌军密集结阵; 方炎则独闯中军发动兵家战技“擒贼擒王”,顿时速度倍增直接杀向高篱本人,巨斧直指高篱咽喉!
高篱长戟横扫,方炎格挡时虎口崩裂。危急关头,识海兵煞翻涌如潮,青铜兵书金光闪耀浮现《山海经》:“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方炎来自本能的声音喝道。
神魂感应沟通着刑天在天地间的残念。兵者法相·刑天现世! 十丈高的血色虚影拔地而起,左手持斧右臂擎盾。方炎神魂剧痛仿佛将要撕裂一般,刑天乃上古战神,得其认可需承受“断首之痛”!虎符疯狂震颤,战场残魂化作黑气急速注入法相。
现实中,高篱的戟锋已刺穿方炎左肩,但刑天法相巨斧同步劈落! “哐——!” 戟断,甲碎。高篱被斧风掀飞,撞上山岩筋骨尽裂。黄帝军见主将濒死,士气崩溃,残兵仓皇溃逃。方炎率领残部占领鹰喙崖。
第二个任务完成!
夔牛图腾旗虚空浮现,三十息后,统兵巫祭踏过尸骸走来,指尖轻触方炎眉心:“刑天乃上古战神,其法相唯认‘死战不屈’之魂——你今日以必死之心破局,方得此缘。”
方炎望向崖底血泥,耳畔回荡刑天战吼。他忽然明悟: 兵家诡道可赢一役,唯向死之心可通圣道!
虎符裂纹中,一缕刑天煞气悄然融入神魂,未来重修战魂大军时,新生的魂卒将自带“断首犹战”之志。
此时战场变换,方炎迎来第三个任务,击败力牧!
决战在涿水河畔爆发。蚩尤亲率八十一部与黄帝对阵,方炎的百人队被编入左翼“青兕营”。
“敌军右翼是力牧率领的战象骑!”探马嘶声回报。方炎望向烟尘中若隐若现的巨兽,青铜兵书浮现《山海经》的记载:“兕畏火,象惧雷……”
方炎沉思片刻,青铜兵书浮现三策: 子时:炼魂分身携火油潜入上游,焚毁轩辕军渡桥(示敌以绝归路,激死战之心); 丑时:战魂大军敲响夔皮鼓,模仿九天玄雷(象群惊惶踩踏,右翼自乱); 寅时:主力佯攻中军,方炎亲率三十死士泅渡涿水,直插力牧帅帐(擒贼擒王)。
最险一着落在法相奇袭。当力牧挥斧斩向方炎时,刑天法相虚影再度显现! “蚩尤麾下竟有刑天传承者?!”力牧惊退半步。 这一瞬分神,方炎的巨斧已劈断象旗。失去指挥的战象在雷鼓声中倒冲本阵,黄帝右翼彻底崩溃!
夕阳将涿水染成血河。方炎站在倾倒的象旗旁,丹田中吸收的战场煞气澎湃如海,刑天法相愈加凝实。他心中明悟:“兵者,诡道也。然诡中有正,以奇胜,以正合……。”
统兵巫祭踏过尸骸走来,将半枚染血的青铜虎符按在方炎掌心:“蚩尤首领大人赐你‘陷阵都尉’之职。这枚虎符,来自阪泉战场。”
识海中两块残符相触的瞬间,远古战吼震彻神魂。方炎看见幻象: 血雾弥漫的平原上,八十一面图腾战旗猎猎作响。牛首人身的巨神仰天咆哮,手中戚斧指向昆仑之巅……
在那虚幻的景象中,仿佛有一道来自王者的声音,在方炎的识海深处轰然响起:“兵者,当逐鹿中原,统御八荒……”
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得方炎的心神都为之颤抖。他瞪大了眼睛,凝视着那片虚空,仿佛能够看到那道声音的主人正站在那里,威严而庄重地注视着他。
方炎毫不犹豫地对着虚空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谨受教。”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试炼的光芒突然消散,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方炎缓缓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试炼的幻境。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的真实世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然而,更令他惊喜的是,当他内视自己的识海时,竟发现那原本残缺的青铜虎符此刻已经变得完整无缺!它静静地悬浮在识海中央,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所蕴含的力量。
而在青铜虎符的周围,还有着三百道凝魄境士兵的战魂。这些战魂原本是在试炼幻境中的逐鹿古战场上被方炎所吸收,此刻却都被青铜虎符所统御,整齐地排列着,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更令人惊叹的是,方炎感受到自己神魂之中,竟然还融合着刑天的法相!刑天的身影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无坚不摧的气息,使自身实力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