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搬家！告别老破小
大年初十的太阳带着点懒洋洋的暖意，刚慢悠悠爬过城中村密密麻麻的矮屋顶，把斑驳的光影洒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
林晚就站在出租屋那扇熟悉的门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钥匙上磨得发亮的纹路——这串钥匙跟着她三年，钥匙扣还是刚入职时公司发的塑料小摆件，早就褪成了淡白色。她的目光落在那扇早已掉漆、门把手上还沾着点陈年污垢的木门上，眼神忽然有点恍惚，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里是她住了整整三年的地方。墙皮在客厅角落脱了一大块，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她以前总用一张旧海报盖着；卫生间的水龙头一到下雨天就滴滴答答漏水，地上常年摆着个红色的塑料盆，接满水就倒去楼下的花坛；冬天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冷风能把人冻得缩脖子，她得裹着两层被子才能睡着——就是这么个处处透着寒酸的小窝，装着她刚毕业时交不起房租、跟房东求情宽限几天的窘迫，藏着她无数个加班到深夜、拖着灌了铅似的身子摸黑开门的夜晚，甚至还记着她被赵宇冷暴力后，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的委屈。
推开门的瞬间，最先撞进眼里的不是那张掉了漆的木桌、吱呀响的旧沙发，而是客厅中央堆得比她还高的快递箱。大大小小的纸箱挤在一起，印着LV、Gucci、prada的彩色logo，还有些印着家电品牌的硬纸箱，足足两百多个——全是她前阵子刚拿到那30万“零花钱”时，被突然涌来的底气冲昏头，对着购物车一通猛点的“战利品”。当时只觉得“终于能随便买”，现在看着这堆快把客厅堵满的箱子，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头疼。
“我的天！林晚你这是把购物软件里的货全搬回家了吧？”张瑶推开门时还在笑闹着喊“我来帮你搬东西啦”，一看见客厅里的快递山，声音瞬间拔高，眼睛瞪得溜圆，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最上面那个印着双c logo的纸箱，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以前买件三百块的衣服都要纠结半天，现在直接承包了半个购物车？”
跟在后面的前同事李哥和小吴也拎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李哥是之前项目组的组长，平时很照顾她；小吴是刚毕业的小姑娘，以前总跟她一起吃午饭。李哥一看见这满屋子的快递，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放下水果就拍了拍林晚的肩膀：“你这哪是搬家啊，分明是开‘拆快递大会’！看来这些年在省钱上是压抑坏了，终于能痛痛快快花一次了？”
林晚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脸颊微微泛红：“当时看着购物车就停不下手，脑子一热就全下单了，现在看着这堆箱子也头疼。喊你们来就是想一起分分，你们觉得有用的尽管拿，实在用不上的，咱们就捐给公益组织，别浪费了——我已经联系好下午来收捐赠物资的人了。”
几人说着就挽起袖子开始拆快递。张瑶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拆开一个印着经典双c logo的盒子，里面躺着个奶白色的链条包，包身的皮革泛着细腻的光泽，她瞬间惊呼起来：“这包我去年在专柜看了三次，摸了摸吊牌上的‘’就不敢再想了！你竟然还买了黑色和奶白两个颜色？”说着一把拿起黑色的那个挎在肩上，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笑得眼睛都眯了：“这个我可就不客气了，以后跟你出门，我也能装装富婆，过过瘾！”
李哥蹲在另一边，拆开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箱，里面是台银黑色的全自动咖啡机，连包装膜都没撕，机身还印着“意大利进口”的字样。他举着咖啡机对着林晚晃了晃，满脸疑惑：“我记得你平时连速溶咖啡都很少喝，说喝了晚上睡不着，怎么买这么贵的全自动咖啡机？放着落灰啊？”
“当时刷到的时候觉得颜值高，银黑色的机身配你家的原木家具肯定好看，脑子一热就下单了，”林晚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你不是天天在家煮手冲咖啡吗？这个全自动的正好方便，磨豆、煮咖啡一步到位，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用，别浪费了——我留着也确实用不上。”
小吴则蹲在一堆彩妆箱前，眼睛里像放了光。她手里拿着一支豆沙色的口红，翻了翻箱子里的色号，从正红色到奶茶色，整整二十多支，全是今年的秋冬新款。她忍不住感叹：“林姐你也太豪了吧！这些口红我在美妆博主视频里见过，一支都要三百多，你竟然买了这么多！我就拿两支日常能涂的就行，剩下的您要是用不上，捐给公益组织挺好，说不定能帮到需要参加面试的姐姐们，让她们也能美美的去争取机会。”
拆完快递，几人又一起收拾出租屋里的旧物。林晚在衣柜最底层翻出一条蓝色的毛线围巾，毛线已经有点褪色，边缘还有几处勾丝，针脚歪歪扭扭的——是大姑前年冬天连夜织给她的，当时大姑还说“自己织的毛线厚实，比买的暖和”。去年冬天她裹着这条围巾挤公交，冷风从领口灌进来，却被毛线挡住了大半，是她整个冬天最暖的念想。她轻轻拍掉围巾上的浮尘，小心叠成方块，放进随身的帆布包里；至于其他起球的旧毛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盖了两年的旧被子——那被子还是她刚毕业时在旧货市场花五十块买的，现在已经起满了毛球，她都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公益组织给的蓝色捐赠袋里，没半点不舍。
“你这床旧被子都起球起得没样子了，留着干嘛？早该扔了！”张瑶看着捐赠袋里那床灰扑扑的被子，忍不住吐槽——以前林晚总说“还能盖两年，扔了可惜”，就算冬天漏风，也舍不得换条新的，现在终于舍得捐出去了，看来是真的放下过去的窘迫了。
“捐了吧，”林晚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被子上的毛球，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眼神里没了以前的纠结和不舍，反而透着释然，“以后住酒店有暖气，别墅装修好也会买新被子，这床留着也没用，留给需要的人更好——说不定哪个工地上的师傅冬天盖着，能暖和点。”
随着快递被分走、旧物被打包，小小的出租屋渐渐空了下来。原本被家具挡住的墙皮霉斑、木桌腿上的划痕、地板上的污渍全暴露出来，斑驳的墙面、陈旧的痕迹，让这个小窝显得比平时更冷清，也更真实——它承载了过去的窘迫，却再也装不下现在的生活了。
李哥拎着最后一个沉甸甸的捐赠袋往楼下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林晚一眼，语气里满是真诚：“以后可别再委屈自己住这种地方了，你现在这条件，就该住得舒服点，好好享受生活——以前总看你加班到半夜，现在也该歇一歇了。”
“放心吧，早安排好了。”林晚笑着点头，抬手把那串陪了她三年的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上门。钥匙离开锁孔的瞬间，她心里像卸下了一块压了很久的石头，终于松了口气——这扇门后，有她所有的窘迫和委屈，现在，终于可以和这些日子彻底告别了。她转身把钥匙递给在楼下等的房东阿姨，阿姨还笑着说“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她却只是点头，没再说别的——有些地方，告别了就不会再回头了。
中午刚过，手机就收到酒店的短信，说贵宾车已经到了城中村路口。林晚和张瑶拎着行李走过去，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V级商务车停在路边，车身锃亮得能映出周围的矮房，在满是灰尘的三轮车、旧电动车中间，显得格外扎眼，格格不入。穿着藏青色笔挺制服的司机看到她们，立刻快步走过来，礼貌地问好：“请问是林晚女士吗？我是酒店派来接您的司机，您可以叫我小陈。”说着就主动伸手想帮她们搬行李——其实也没多少行李，就林晚一个银色的登机箱，还有装着那条旧围巾的帆布小包，剩下的东西要么分给了朋友，要么捐了出去，轻便得很。
司机帮她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请她们上车——车内铺着柔软的米色真皮座椅，中间还有个小吧台，放着瓶装矿泉水和包装精美的纸巾，车顶的氛围灯透着淡淡的暖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木质香薰。车子平稳启动后，小陈师傅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用温和又专业的语气介绍：“林女士，您在我们酒店订的商务套房在21楼，是朝湖的户型，视野特别好。房间里带独立会客厅和两个阳台，客厅有家庭影院音响，卧室还配了Switch游戏机，您要是有任何需求，比如需要叫醒服务、预约餐厅，随时跟前台联系，我们会第一时间为您服务。”
张瑶坐在副驾驶座上，手轻轻摸着身下柔软的真皮座椅，指腹能感受到细腻的纹理。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城中村矮房、路边冒着热气的小吃摊，再对比车内的舒适，忍不住转头跟后座的林晚说：“晚晚，这才叫生活啊！以前咱们冬天挤公交上班，冻得手都僵了，上车还得抢座位；现在直接坐贵宾车，还有专门的司机，这日子过得跟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
林晚看着张瑶兴奋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感慨——半年前她还在为每个月3000块的房租发愁，月底要掐着日子算“这个月还能剩多少”，买水果都要挑打折的；现在却能轻松订下日租1500的五星级酒店商务套房，长租4个月直接付了12万，付款时看着手机上的转账金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种不用为钱焦虑的感觉，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才知道“底气”两个字有多重要。
车子驶进五星级酒店的大门，门口穿着红色制服的门童立刻上前开门，弯腰说“欢迎光临”。走进大堂，璀璨的水晶灯从挑高的天花板垂下来，折射出细碎的暖光，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白色大理石，倒映着周围的绿植和装饰画。前台穿着精致的黑色职业装，妆容得体，一看到林晚走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前，语气热情又恭敬：“林女士您好，欢迎入住我们酒店！您的商务套房已经提前打扫消毒好，这是您的房卡，房号2108，行李员会帮您把行李送到房间，您这边请，电梯在这边。”
跟着穿着制服的行李员走进电梯，按下21楼的按钮时，张瑶还在小声跟林晚说“这酒店也太豪华了，跟电视里的一样”。电梯门打开，行李员刷开套房门，张瑶刚走进去，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哇！这客厅也太大了吧！比咱们以前租的整个屋子都大！”客厅里摆着浅灰色的真皮沙发，对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明亮的光斑；旁边还有个通往阳台的门，阳台上摆着藤编的桌椅，远处能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景；甚至连客厅的角落，都放着一个小小的吧台，上面摆着红酒和酒杯。
“这套房日租1500，长租的话一个月3万，我直接付了4个月的12万，”林晚走到阳台，双手撑着栏杆，看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湛蓝的天空，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淡淡的水汽，心里格外踏实，“就算以后别墅装修好了，这里也能当个临时落脚点，放放行李什么的。不用再担心冬天漏风的窗户，不用再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终于有个能舒舒服服待着的地方了。”
行李员把行李轻轻放在卧室门口，礼貌地说了句“祝您入住愉快，有需要随时呼叫服务”就悄悄退了出去。张瑶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扶手，感叹“这沙发也太舒服了，比我家的床还软”，一会儿走到音响旁边摸了摸，又打开迷你冰箱看了看里面的免费饮品——有果汁、矿泉水，甚至还有两罐进口啤酒，嘴里不停念叨：“晚晚，你现在过的这日子，简直就是我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以前咱们在出租屋煮泡面，连火腿肠都要省着放，现在住五星级酒店，想吃什么都有，这反差也太大了，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做梦！”
“对了，差点忘了跟大姑说一声，”林晚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大姑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大姑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软：“大姑，我搬去五星级酒店住了，环境挺好的，房间里能看到湖景。等我那套别墅装修好，就接您过来住几天，咱们一起看看湖，尝尝这边的好吃的。”
电话那头的大姑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欣慰的笑意：“好啊好啊！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大姑也放心了！在外面别太累，按时吃饭，晚上别熬夜，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强——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大姑打电话。”
挂了电话，林晚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落在地板上形成温暖的光斑，心里也暖暖的。她忽然明白，告别这个老破小，不只是告别一个住了三年的地方，更是告别那个曾经为房租发愁、被人轻视、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自己——那个总觉得“我不配”的窘迫过去，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了。
张瑶走过来，伸手搭在林晚的肩膀上，轻轻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走啦走啦，咱们去楼下吃酒店的自助餐，我刚才听前台说，他们家的m9和牛牛排超好吃，是现点现煎的，今天必须好好尝尝，庆祝你彻底告别老破小，开启富婆新生活！”
林晚被她逗笑，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张瑶一起走出套房。电梯缓缓下降，门打开的瞬间，大堂里明亮的灯光、工作人员礼貌的微笑、悠扬的钢琴曲扑面而来，和不久前还待着的城中村嘈杂、出租屋昏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晚深吸了一口带着香薰的清新空气，嘴角扬起一抹轻松又释然的笑——那些窘迫、委屈的过去，已经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