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的话语让林凡心头一凛。与敌人有所牵连?是指蚀渊,还是那即将降临的赤魇尊者?这座看似与世隔绝的孤岛,难道也卷入了外界的纷争?
“陛下,您察觉到了什么?”林凡沉声问道。
璃月微微蹙眉,似乎在仔细分辨那丝微弱而熟悉的厌恶感:“具体尚不清晰,但那谷中泄露出的气息,带着一种扭曲、堕落、渴求血食的特质,与蚀渊的力量同源,却更加……古老和纯粹。像是某种源头,或者被封印的古老存在。”
源头?被封印的古老存在?林凡想起那些风格古朴、带着祭祀意味的石碑和阵法痕迹。难道蚀渊在此地经营已久,甚至可能这里就是他们某个重要的据点或封印地?
这个猜测让林凡感到一阵寒意。若真如此,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躲到了敌人的眼皮底下?
“必须弄清楚里面的情况。”林凡眼神坚定,“若真是蚀渊的据点或封印着对他们重要的东西,我们或许能从中找到突破口,甚至破坏他们的计划。”
璃月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切记,稳妥为上,不可贸然深入。”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更加频繁地在外围活动,但始终与那片灰雾山谷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凭借日益恢复的神识和对混沌领域的精妙掌控,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手,仔细探查着山谷外围的一切。
他发现了更多人为活动的痕迹——一些被刻意掩埋的篝火余烬,几处布置巧妙、却因年代久远而失效的警戒陷阱,甚至在一个隐蔽的山缝里,找到了一枚蚀渊低阶教徒的身份令牌!
这一切都证实了璃月的猜测,蚀渊的人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很可能将此地作为了一个隐秘的据点或进行某种仪式的场所。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他们并不安全,随时可能被返回的蚀渊人员发现。
他将发现告知璃月,两人商议后,决定进行一次更冒险的侦查——趁着一次谷内气息相对平稳的间隙,由林凡凭借混沌领域的隐匿之效,潜入灰雾边缘,窥探内部情形。
选择了一个月隐星稀的夜晚,林凡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混沌领域收缩到极致,如同一层紧贴皮肤的黯淡薄膜,将他所有的气息、热量乃至生命波动都完美隐藏。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再次来到了灰雾山谷的边缘。
他没有贸然进入灰雾,而是选择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崖壁,攀爬上去,借着岩石的掩护,运足目力,向谷内望去。
灰雾在山谷中缓缓流淌,阻碍视线,但在林凡凝聚了神识的双眼中,还是勉强能看清谷内的大致轮廓。
山谷中央,并非他预想中的蚀渊营地,而是一个巨大的、由黑色巨石垒成的圆形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与谷口石碑同源的古老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不祥的红光。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白色的东西,仔细看去,竟是各种生物的骨骸,其中不乏人类的头骨!
而在祭坛的正上方,灰雾最为浓郁之处,隐约可见一个扭曲的、不断蠕动的黑暗漩涡,那股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和混乱的嘶鸣,正是从这漩涡中传出!
更让林凡瞳孔收缩的是,他看到了祭坛旁边,立着几道身影!虽然隔着灰雾看不真切,但那熟悉的蚀渊煞气绝不会错!其中一道身影,穿着深蓝色的巫女袍,赫然是海巫女的打扮!他们似乎正在对着祭坛和漩涡进行着某种仪式,像是在……加固封印?还是在进行沟通?
林凡不敢久留,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悄然后退,迅速离开了这片危险区域。
回到洞府,林凡将自己所见详细描述给璃月。
“黑色祭坛……血食祭祀……扭曲的黑暗漩涡……”璃月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那祭坛封印的,并非实体,而是一道‘蚀渊裂隙’。”璃月语气沉重,“蚀渊的力量并非无根之木,其源头据说连接着某个充满混乱与毁灭的异度空间,被称为‘深渊’。一些特定的地点,或因上古大战,或因特殊仪式,会形成连接深渊的裂隙。蚀渊教派崇拜深渊,他们能通过祭祀和秘法,引导裂隙中的力量,甚至接引深渊魔物降临。”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您的意思是,蚀渊在这里发现并控制了一道深渊裂隙?他们想做什么?”
“那道裂隙似乎并不稳定,看情形,他们像是在试图稳定它,或者……扩大它!”璃月目光锐利,“结合我们之前截获的情报,他们在无归海渊准备大型仪式接引赤魇投影,而此地又有一道深渊裂隙……我怀疑,他们是想以这道裂隙为坐标或者能量源,确保赤魇投影能以更强的姿态降临,甚至……可能想借此机会,让更多的深渊力量渗透此界!”
林凡听得心惊肉跳。一道不受控制的深渊裂隙就足以带来灾难,若再被蚀渊利用来接引更强的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林凡斩钉截铁。
“没错。”璃月点头,“但此事需从长计议。那道裂隙气息强大,守护的蚀渊力量不明,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发裂隙失控。”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林凡强大的神识忽然捕捉到,远处海面上,正有数道气息朝着岛屿疾驰而来!其中一道,阴冷强大,赫然是金丹期!还有几道筑基期的气息相随!
“有人来了!是蚀渊的人!”林凡脸色一变。
来得好快!
林凡和璃月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
林凡立刻催动混沌领域,将整个洞府入口以及他们残留的气息彻底掩盖、扰乱。同时,他拉着璃月,迅速转移到之前探索时发现的、一个更为隐蔽且带有天然隔绝气息效果的地下岩缝之中。
两人收敛所有气息,如同化作了岩石的一部分。
片刻之后,那几道气息登上了岛屿,径直朝着中心山谷的方向而去。林凡神识小心翼翼地延伸,确认了来者的身份——一名金丹初期的蚀渊执事,带着四名筑基期教徒。他们似乎并未察觉林凡和璃月的存在,目的明确地进入了灰雾山谷。
“是例行巡查,还是发现了什么?”林凡心中猜测。
无论如何,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在蚀渊的眼皮底下,只是对方尚未察觉。敌明我暗,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优势。
“看来,我们的闭关要提前结束了。”璃月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这座岛,或许将成为我们与蚀渊交锋的另一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