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栀腿上的伤说严重也不算是太严重,但是说不严重的话,对不起那大面积的伤口
医务室的白色窗帘被夏风吹得轻轻飘动,阳光在消毒水气味中碎成斑驳的光点。杨晚栀坐在病床边缘,膝盖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擦伤,血珠正缓缓渗出。她死死攥着床单,指节发白,却倔强地仰着下巴。
“疼死你算了。”顾明夜抱着手臂靠在药柜旁,衣服上还带着汗湿的痕迹。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片伤口,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白书妍叹了口气,从急救箱里取出碘伏棉签:“晚栀,忍一下。”她刚靠近,杨晚栀就下意识缩了缩腿,又硬生生停住。
“我才不怕——啊!我焯啊!疼死老娘了!”棉签碰到伤口的瞬间,杨晚栀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蹭得满脸都是碘伏的黄色痕迹。
顾明夜突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接过白书妍手中的棉签。“还是我来吧。“他单膝跪地,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表情,“按着她。”
“呦,你来不得疼死我啊?”虽然杨晚栀现在很疼,但她还是忍不住犯贱
白书妍赶紧按住晚栀的肩膀。杨晚栀刚要挣扎,就被顾明夜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再动就把碘伏倒你伤口上。”
“顾明夜,你个狗!”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他的动作意外地轻柔。棉签沿着伤口边缘一点点消毒,偶尔碰到破皮处,杨晚栀忍不住抽气时,他的手指就会微不可察地停顿半秒。
“装什么好人……”杨晚栀小声嘀咕,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顾明夜低垂的睫毛上。阳光透过他的发丝,在鼻梁旁投下细小的阴影。
“谁让某个笨蛋接球不要命的接。”顾明夜头也不抬,哦不对,是尊严姐~
“你!”杨晚栀气得想踢他,被白书妍死死按住。
“别吵了!”白书妍突然指着窗外,“啊!那不是班主任在找我吗?你们继续,我去去就回!”她飞快地溜出门,还“咔嗒”一声把门反锁了。
医务室瞬间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顾明夜扔掉最后一根棉签,转身在药柜里翻找。杨晚栀看着他的背影,黑色t恤下隐约可见肩胛骨的轮廓。
“看什么看。”顾明夜头也不回地扔来一盒超大号创可贴,正好砸在杨晚栀怀里。她低头一看,居然是粉色的卡通图案。
“谁看你呢?你咋那么自恋?我就是放空一下!”
“幼稚!”她嫌弃地撇嘴,耳朵却悄悄红了。
“爱用不用。”顾明夜走回来蹲下,伸手要拿回创可贴。杨晚栀下意识往后一躲,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创可贴盒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杨晚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棉布气息。顾明夜突然别过脸,露出泛红的耳尖:“……自己贴。”
“我、我够不到!”杨晚栀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其实我就是想使唤他】
顾明夜深吸一口气,捡起创可贴。他撕包装的手指有些发抖,差点把创可贴扯坏。当他的指尖再次碰到杨晚栀的膝盖时,两人都明显僵了一下。
“疼吗?”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杨晚栀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看着顾明夜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抚平,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在颤抖,像停歇的蝶翼。
她这是有点儿想笑,就是莫名的想笑。“牢桌,我觉得我们有些暧昧了。”
顾明夜刚想回喷
顾明夜的手顿住了。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白书妍探头进来:“班主任说——哎呀!”她瞪大眼睛看着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的害羞地说道。
顾明夜猛地站起身,创可贴包装纸还粘在手指上。杨晚栀慌忙拉下裤子,结果扯到伤口又了一声。
“笨死了。”顾明夜转身往门口走,却在门口停住,“……明天别迟到。”说完就摔门而去。
但顾明夜总觉得哪里不对,创口贴还是有些小,不能全遮住,应该选择纱布的呀!他气的跺脚,刚才光顾着害羞了,但他又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他想着先去找校医吧,问出具体操作了再回来。
白书妍眨眨眼:“他耳朵好红啊。”
“你看错了!”杨晚栀抓起枕头砸过去,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她低头看着膝盖上的粉色创可贴,突然发现边缘被贴歪了一点点——就像某人失控的心跳。
窗外,蝉鸣突然喧嚣起来。白书妍看着好友通红的脸颊,露出了然的微笑:“所以,创可贴战争结束了?”
“才没有!但姐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有点儿姿色的,但伤口这么大,他贴创口贴,他有病啊!杨晚栀抓起另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校医不在,刚刚我们的处理方式有些不专业,我下楼的时候恰巧碰到校医了,似乎还是有点儿忙,但我问了一下更加严谨的处理方式,我再帮你清理一下吧”
阳光地洒进医务室,将消毒水的气味照得无所遁形。杨晚栀坐在病床边缘。
“别动。”白书妍轻声说着,用镊子夹起一块浸了生理盐水的棉球。鬓角的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嘶——”棉球刚碰到伤口,杨晚栀就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白书妍的手立刻顿住。她抬起眼睛,目光温柔而坚定:“疼就掐我。说着把左手腕递到杨晚栀面前。”
“谁要掐你啊!”杨晚栀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红了,应该是我又红了。她没看见白书妍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清理伤口的动作格外细致。白书妍的指尖很稳,棉球轻轻拂过伤口边缘,带走每一粒细小的沙砾。偶尔碰到特别疼的地方,她就会停下来,轻轻吹一口气。温热的气流拂过伤口,带来片刻的舒缓。
“你倒是很专业嘛。”杨晚栀嘟囔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白书妍的侧脸上。阳光透过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嗯。刚从专业人员那请教来的,能不专业吗?”白书妍头也不抬,她说着从医药箱里取出无菌纱布,展开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包扎的动作行云流水。白书妍先用一层药棉轻轻覆盖伤口,然后开始缠绕纱布。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每一次缠绕都恰到好处地贴合皮肤,既不会太紧勒出血痕,也不会太松容易脱落。
杨晚栀看得有些出神。
“好了。”白书妍最后用医用胶带固定好纱布,手指轻轻抚平边缘的褶皱。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杨晚栀来不及移开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医务室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阳光在她们之间流淌,将空气中的浮尘照得纤毫毕现。
“呜呜呜呜,谢谢你!妍妍~”杨晚栀撅个大嘴唇子就想亲上去表示表示
白书妍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不客气。她伸手帮杨晚栀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记得这两天别碰水。
杨晚栀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膝盖上那个包扎得近乎完美的纱布上。白色的绷带整齐利落,就像白书妍这个人一样,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窗外,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操场上隐约的欢笑声。医务室里的时光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两个少女的影子在阳光下静静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