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丛紫色叶背的野草,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没错,这就是紫背天葵!虽然植株瘦小,远不如药铺里那些精心炮制的成品,但形态、气味都分毫不差。这证明,这种珍贵的药材,完全可以在蓉州本地的特殊环境中生长!
“狗娃!快!再去附近仔细找找,看还有没有!”白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她自己也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随身的小药锄,连带着一点泥土,将这株宝贵的草药完整挖出。
狗娃受到鼓舞,像只灵敏的猎犬,在城墙根附近的砖缝、石阶、背阴的角落里仔细搜寻。很快,他又发现了几株同样瘦小的紫背天葵,甚至还在另一处潮湿的墙角,找到了几棵叶片肥厚、根茎呈瘤状的植物,经过白芷确认,正是另一种急需的药材——地胆头!
数量非常少,加起来也只够勉强煎一两副药。但这 discovery 的意义重大!它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连日来的绝望阴云。
白芷立刻带着这些珍贵的草药和狗娃找到赵天佑和铁心。她举起手中那几株沾着泥土的植物,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赵公子,铁心大哥!看!这是紫背天葵和地胆头!虽然少,但证明城里可能还有!这两种药对抑制瘟疫有奇效!”
赵天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接过那株不起眼的野草,反复观看:“这……这杂草真的能治瘟疫?”
“不是杂草,是救命的药!”白芷语气坚定,“立刻发动全城百姓,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他们最熟悉城里的边边角角!按照我画的图样,在全城范围内寻找这两种草药!重点是城墙根、废弃院落、水井边、所有背阴潮湿的地方!”
希望的消息比恐慌传得更快。很快,全城都被动员起来。人们举着简陋的火把或油灯,拿着白芷分发的草药图样,在夜色中仔细搜寻每一片墙根、每一个角落。老人凭着记忆指点,孩子钻到大人进不去的窄缝。不断有零星的草药被找到,送到白芷临时设立的配药点。每多一株,人们的信心就增加一分。
白芷将最先采集到的、分量最足的一批草药,精心煎煮成汤药。药熬好后,她亲自端着,再次走进那间隔离的土屋。
老王头已经奄奄一息。白芷扶起他,小心地将温热的药汁一点点喂进去。然后便是焦急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守在屋外的人们屏息凝神。后半夜,土屋里传来老王头一阵剧烈的咳嗽。守夜的狗娃心里一紧。但咳嗽过后,却传来老王头虚弱却清晰了不少的声音:“水……给我点水……”
白芷立刻探他的额头,滚烫的高热,竟然退下去了一些!身上的红疹颜色也似乎淡了点!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屋子,对守候在外的赵天佑和铁心,以及许多紧张观望的百姓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一个人病情的初步控制,虽然找到的草药依然杯水车薪,但这一刻,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希望之火,终于在死寂而绝望的蓉州城里,重新点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