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玫瑰之下的鸦域阴影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玫瑰夫人”戴着手铐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桌沿,直到林野将老槐树根须标本放在她面前,她的眼神才终于有了波动——那些深褐色的根须上,缠着与“玫瑰会”徽章同源的玫瑰纹路,只是纹路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黑色雾气,与当年鸦域核心碎片的气息如出一辙。
“这不是普通的槐树根。”林野的声音低沉,他将根须凑近灯光,能看到纹路里隐约流动的暗纹,“这是用鸦域怨念滋养过的,‘玫瑰会’的‘玫瑰毒’,根本就是用鸦域怨念提炼的,对不对?”
“玫瑰夫人”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你倒是比那些老顽固聪明。‘玫瑰会’从一开始,就是鸦域的‘引路人’——五十年前,我的祖母发现老槐树是鸦域子巢的入口,她用鸦域怨念制成‘玫瑰毒’,就是为了筛选出能承受怨念的人,打开鸦域母体的大门。”
苏晓猛地攥紧笔,本子上的字迹都变得扭曲:“你们打开鸦域,就是为了用怨念报复社会?”
“报复?”“玫瑰夫人”的眼神骤然变冷,她抬起手腕,露出一道与李曼相似的疤痕,“当年我的祖母,就是被那些‘体面人’虐待后,躲进老槐树洞才活下来的。鸦域的怨念不是诅咒,是‘审判’——它能让所有伤害孩子的人,尝到他们施加的痛苦!”
林野突然想起陈敬山在幻境中提到的“守槐人”,他拿出那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着年幼的“玫瑰夫人”,背景是老槐树下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的骨杖,与鸦域母体核心的轮廓完全一致。“你祖母当年没打开鸦域,是因为缺少‘守槐人’的血脉,对不对?所以你们才找李曼,找那些有相似经历的人,想让他们成为‘祭品’。”
“玫瑰夫人”的身体僵住,她看着照片,指尖微微颤抖:“祖母说过,‘守槐人’的血脉能中和鸦域的暴戾,只有他们的血,才能让鸦域母体平稳苏醒。可那些‘守槐人’早就躲起来了,我们只能找那些被伤害过的孩子——他们的痛苦,能暂时替代‘守槐人’的血脉。”
这时,老秦突然冲进审讯室,手里拿着一个从女儿遗物中找到的小木盒,里面装着半张泛黄的信纸:“这是晓雅当年偷偷写的!她说‘玫瑰会’的人让她‘喂树’,就是把带血的玫瑰花瓣埋在老槐树下,说这样能让‘树妈妈’醒过来!”
信纸的字迹稚嫩,却清晰地写着“树妈妈会吃掉坏人”,落款日期正是三年前晓雅失踪的前一天。林野看着信纸,突然明白“玫瑰会”的真正计划——他们不是要打开鸦域,而是要让鸦域母体寄生在老槐树上,用怨念吞噬整个青城市的“坏人”,而那些被伤害的孩子,就是喂养母体的“养料”。
“你们根本不知道鸦域的可怕。”林野的声音带着沉重,他想起幻境中落魂岭的黑色雾气,“鸦域的怨念一旦失控,不会分辨好坏,只会吞噬所有活物。你祖母当年放弃打开鸦域,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
“玫瑰夫人”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祖母明明说……”
“她说的是‘控制’鸦域,不是‘释放’。”林野将鸦域核心碎片的检测报告推到她面前,报告显示碎片中的怨念正在快速流失,“鸦域母体早就开始衰败,你们用‘玫瑰毒’喂养它,只会加速它的崩溃,到时候整个青城市都会被怨念淹没,包括那些你们想保护的孩子!”
“玫瑰夫人”看着报告,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泪水从指缝中渗出:“我只是想保护他们……我不想再看到孩子被伤害……”
审讯室外,陆柯的电脑突然弹出警报,老槐树周边的怨念浓度正在急剧上升,树干上的纹路开始发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树而出。林野立刻下令疏散老槐树周边的居民,同时带着“玫瑰夫人”赶往现场——只有她知道如何暂时压制鸦域母体的苏醒。
老槐树下,黑色的雾气从树根处渗出,缠绕着树干向上蔓延,树枝上的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玫瑰夫人”走到树下,她摘下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那是用当年祖母留下的“守槐人”指甲磨成的粉末制成的,她将手链埋在树根处,低声念着一段古老的咒语。
雾气渐渐变淡,树干上的纹路也慢慢暗了下去。“玫瑰夫人”瘫坐在地上,声音虚弱:“这只能暂时压制……要彻底解决,还需要找到最后一位‘守槐人’。”
林野看着老槐树,心里清楚这场危机还没有结束。“玫瑰会”的成员还在逃,鸦域母体只是暂时沉睡,而最后一位“守槐人”,或许就藏在青城市的某个角落。他转头看向老秦,老秦正对着晓雅的照片轻声说着什么,眼神里满是坚定。
夕阳下,老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跨越半个世纪的悲剧。林野知道,与鸦域、与“玫瑰会”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他不再迷茫——他们要守护的,不仅是青城市的安宁,更是那些被伤害过的孩子心中,尚未熄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