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手术室的“藏品装饰”与指骨手术刀
废弃医院的大门被锈迹裹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怪响，像濒死者的呻吟。月光从破损的窗棂钻进来，照在走廊的地面上——那里铺着一层半透明的“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黏着鞋底，凑近看才发现，是用几十张剥下来的皮肤拼接而成，每张皮肤的边缘都用细针缝着，针尾挂着小小的金属牌，刻着实验编号，“059”“063”“071”……都是之前失踪的康复者，皮肤下面渗出淡红色的黏液，踩上去“噗嗤”响，像踩在烂肉上。
“是请柬里说的‘仪式地毯’。”苏晓的声音发颤，她扶着晓雅走在后面，视线不敢往下看——皮肤地毯上还留着清晰的纹路，有小桃手肘处的痣，有063号掌心的老茧，甚至能看到071号缝衣服时被针扎出的小孔。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玻璃罐，罐里泡着各种器官：心脏泡在淡蓝色的魂晶液里，还在微微跳动；肝脏上缠着细钢丝，钢丝上刻着编号；肾脏的表面布满了肉芽，像覆盖着白色的霉菌。最骇人的是罐底的标签，用红笔写着“装饰用藏品”，旁边画着歪扭的笑脸，和布偶上的一模一样。
林阿哑的手腕突然发烫，烙印浮现出手术室的轮廓，她指着走廊尽头，写字板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定位器的信号……就在里面。”
尽头的手术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淡绿色的光，还飘出甜腻的腐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林野握紧匕首，轻轻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胃里一阵翻涌。
手术室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金属台，台上铺着白色的布，布下面鼓着人形的轮廓，边缘渗出淡红色的液体。金属台周围，立着十几根金属杆，每根杆上都挂着一块新鲜的皮肤，皮肤下面坠着重物，把皮肤拉得平整，像晾晒的布料，杆上的标签写着“待拼接皮肤”：“027号（晓雅）背部皮肤，适配躯干”“036号（苏晓）面部皮肤，适配藏品前脸”“072号（林阿哑）左臂皮肤，适配左臂”……
金属台的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树脂容器，里面灌满了淡绿色的营养液，泡着一个完整的“躯体”——是用不同人的皮肤拼接而成的，躯干是晓雅的，左臂是林阿哑的预培养皮肤，右腿是老陈的，脸还空着，露出里面的金属支架，支架上刻着“036”，显然是留给苏晓的。
“完美藏品……”许曼捂住嘴，眼泪掉下来，“他们真的在拼接，用我们的皮肤做一个怪物。”
江哲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红点疯狂闪烁：“定位器的信号就在树脂容器里！晓雅胸口的定位器，其实是‘藏品心脏’的一部分，他们要把晓雅的心脏挖出来，放进这个躯体里！”
晓雅的脸色瞬间惨白，她伸手按住胸口，那里的鼓包越来越明显，像有东西在里面蠕动：“我……我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在吸我的魂息，它想把我的心脏扯出来……”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阴影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走出来——白大褂是用皮肤拼接的，每个补丁都是一块小小的皮肤，上面刻着编号，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是用两颗眼球和几块皮肤拼的，眼球的瞳孔里映着灯光，像在盯着他们。
“你们来得很准时。”人影的声音沙哑，像金属摩擦，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刀柄是用指骨做的，刻着“001”，是那个追随者的编号，“我还担心你们会迟到，那样‘仪式地毯’就要多一块新皮肤了。”
“你是谁？周明的追随者？”林野握紧匕首，往前一步，“那些失踪的人，都是你杀的？”
人影笑起来，声音像破风箱：“我不是追随者，我是‘藏品管理员’，负责收集和拼接所有‘完美材料’。周先生说，只有把你们的皮肤、器官和魂息都融在一起，才能做出真正的‘永恒藏品’，永远不会腐烂，永远属于我们。”
他举起手术刀，刀尖对着晓雅：“027号的心脏已经成熟了，该取出来了。放心，我会很小心，不会弄坏你的皮肤，毕竟你的躯干还要当藏品的主体呢。”
林阿哑突然冲过去，想撞开人影，却被他侧身躲开——人影的手里突然甩出一张网，网是用头发编的，上面缠着细小的钢丝，钢丝上裹着魂晶液，一碰到林阿哑的手臂就粘住，钢丝往皮肤里钻，拉出细细的血痕。
“072号的烙印，正好能激活反制装置，可惜你用晚了。”人影笑着，指了指手术室的角落，那里有一个金属盒子，上面刻着复杂的图案，和林阿哑烙印上的一模一样，“那个装置确实能毁掉魂晶，但需要用‘供体’的皮肤当钥匙，你愿意把自己的手臂皮肤剥下来贴上去吗？”
林阿哑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突然抓住手臂上的钢丝，用力一扯——钢丝带着一块皮肤被撕下来，渗着血珠。她忍着疼，把皮肤往金属盒子上贴，皮肤刚碰到盒子，盒子就发出淡蓝色的光，手术室里的魂晶液开始沸腾，树脂容器里的躯体微微颤抖，像要活过来。
“不！”人影尖叫起来，冲过去想阻止，林野立刻扑上去，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把你这张皮肤面具撕下来！”
盒子的光越来越亮，树脂容器里的营养液开始冒泡，里面的躯体慢慢裂开，淡蓝色的魂晶液流出来，浇在金属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在腐蚀金属。晓雅胸口的鼓包突然消失了，她大口喘着气，脸色慢慢恢复：“魂息……不吸了，定位器好像碎了……”
人影突然疯狂挣扎，面具掉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脸上布满了细小的针孔，每个针孔里都嵌着黑色的树脂珠，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们毁了藏品！周先生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有更多的藏品管理员，他们会找到你们，会把你们的皮肤一片片剥下来，重新拼接！”
林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晕过去：“先把他绑起来，我们去找地下室的受害者，然后离开这里。”
众人刚要转身，树脂容器突然“轰隆”一声裂开，里面的躯体掉在地上，皮肤碎片散了一地，露出里面的金属支架——支架上缠着一张纸条，是用皮肤做的，上面刻着：“废弃医院的地下室，还有12个‘待培养供体’，他们的皮肤还在生长，你们救不完的……”
林野捡起纸条，眼神冰冷：“不管有多少，我们都要救。”他看向众人，“许曼，你看着这个管理员，江哲，你和我去地下室找受害者，苏晓，你照顾好晓雅，注意周围的陷阱。”
晓雅拉着苏晓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能感觉到地下室的供体在哪里，他们在哭，在等有人救他们……”
手术室的灯光开始闪烁，走廊里传来皮肤地毯被踩动的“噗嗤”声，像有东西在靠近。林野握紧匕首，推开手术室的门：“走，去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