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精神病院的“怪客”
老槐树的风波过去一周后,警局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上没有邮票,只有一个用红墨水画的“鸦”字,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病历单——患者姓名栏写着“高明”,就诊机构是“青城市第三精神病院”,诊断结果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伴妄想症状”,就诊日期是1993年10月17日,也就是陈玫死后的第三天。
“第三精神病院?”江哲捏着病历单,眉头拧成一团,“我查过高明的所有就诊记录,从来没有这家医院的信息,不会是假的吧?”
林野却盯着病历单上的医生签名——字迹潦草,却在收尾处有一个细微的弯钩,和“玫瑰日记”里张兰的签名习惯一模一样。“不会是假的,”他指尖划过签名,“这个弯钩,是张兰的签名特征,她当年很可能把高明送进了这家精神病院,为了保护他,或者……为了囚禁他。”
苏晓抱着文件夹,脸色有些发白:“可精神病院怎么会和‘鸦域’扯上关系?而且我查了资料,第三精神病院十年前就因为‘患者暴动’关闭了,现在是座废弃的空楼,听说里面……很不干净。”
“越是不干净,越可能藏着真相。”林野站起身,抓起外套,“我们去看看,小心点。”
第三精神病院坐落在城郊的山脚下,外墙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像是给灰色的建筑裹上了一层破烂的绿毯。大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断了的铁锁,风一吹,发出“吱呀”的怪响,像是有人在门后叹气。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呛得苏晓忍不住咳嗽。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天花板上的电线垂下来,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条条黑色的蛇。墙上贴着泛黄的标语,“服从治疗,早日康复”几个字被人用红墨水涂得面目全非,旁边还画着一个个黑色的玫瑰图案。
“有人吗?”江哲喊了一声,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他们沿着走廊往前走,路过一间病房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林野示意两人停下,慢慢凑到门口——病房里坐着三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围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手里拿着枯枝,在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正是之前在案发现场看到的“鸦”字符号。
“他们……他们怎么会画这个符号?”苏晓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恐惧。
林野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三人——左边的男人头发蓬乱,眼神呆滞,却在画符号时,手指异常灵活,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中间的女人脸上布满了抓痕,嘴里不断重复着“玫瑰要开了”,声音尖利,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右边的老人低着头,手里攥着一片干枯的槐树叶,树叶上用红墨水写着“7”,和李蓉、刘雯手里的纸条数字一模一样。
“你们是谁?”江哲推开门,掏出腰间的手铐,警惕地盯着三人。
三人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专注地画着符号。女人突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们是来送‘养分’的吗?第七朵玫瑰,就差你们了。”
男人也跟着抬起头,眼神不再呆滞,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高明在等你们,在顶楼的‘花园’里,那里有你们想要的真相。”
老人没有抬头,只是慢慢举起手里的槐树叶,树叶上的“7”突然变成了“3”,像是活的一样。苏晓吓得后退一步,躲到林野身后——这太诡异了,这些精神病人,像是知道所有秘密,却又在用最疯狂的方式,传递着信息。
“顶楼在哪?”林野走到老人面前,轻声问道。他注意到老人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疤痕的形状,和老槐树下发现的线绳一模一样。
老人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却准确地指向走廊尽头:“在那里,穿过‘治疗室’,就能看到‘花园’。不过……”他顿了顿,声音沙哑,“‘花园’里有‘守卫’,他们不喜欢陌生人。”
林野谢过老人,带着江哲和苏晓继续往前走。路过“治疗室”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地上。推开门,里面摆满了生锈的医疗器械,手术台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墙上挂着一张人体解剖图,图上的器官被人用红墨水圈了起来,旁边写着“玫瑰的根”“怨念的种”等诡异的字样。
“这里……这里到底是治疗室还是屠宰场?”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到手术台旁边的柜子里,放着十几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深绿色的液体,漂浮着黑色的玫瑰花瓣,和“玫瑰毒”的颜色一模一样。
江哲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打开一个玻璃罐,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玫瑰毒’的原液,比我们之前发现的浓度高很多,这些精神病人,很可能被高明用来实验毒素。”
林野走到解剖图前,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和“玫瑰日记”里的字迹一模一样,是张兰的笔迹!他突然明白,这家精神病院,根本不是治疗病人的地方,而是张兰和高明研究“鸦域”、培育“玫瑰毒”的秘密基地!这些精神病人,不是真正的病人,而是他们的实验品,被毒素侵蚀了神经,变得疯疯癫癫,却又保留着实验的记忆。
“快走,去顶楼。”林野的声音低沉,他知道,高明很可能就在顶楼,而那里,藏着所有谜团的最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