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急忙扯住墨初白的衣袖,跪在地上“嘭嘭”磕了两个响头,额头处泛起红印,下一刻似乎就要滴出血来。
“殿下,公子生着病,您不能这样啊!不然公子又要多想,不利于身子恢复啊!”
他眼中含着泪水,苦苦哀求。
他知道自家主子无非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冷漠的话,实际上心里比谁都在意。
许奕辰年轻时,有不少京城贵女前来求婚,但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原因是受不了他的性子,张口闭口尽是些贬低之语,这些贵女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一个个甩袖而去。
并声称:这不是赘了一个夫郎,而是赘了一个祖宗。
她们都是名门望族,没得迫不得已的时候,谁都不愿意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敬而远之。
传言谁家贵女愿意赘她家长子,可获万两黄金以及自己五分之一的封地。
重赏之下,必有勇妇,确实有人来了,不过歪瓜裂枣,实在不堪入门,于是婚事作罢,直到如今。
小果清楚许奕辰的性子,若是剥去了这管事之权,估计又要绝食。
“求您了殿下!公子的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啊!”
屏风中传来许奕辰略带不满的声音。
“小果,你为何如此?权利都是身外之物,我现在生了病,没有心情管理这些琐事,谁想要给他便是。”
这声音倒像是对沈昼的一种施舍,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才丢给了他。
墨初白甩开小果扯着自己的手,心生厌恶。
“怎么?你家公子都说了,身子弱,自己管不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是说,你想代替你家公子,那管理东宫事务?”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威严,小果一个仆人说出这样的话,本就是大逆不道。
小果当即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求饶。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墨初白:“既然不敢,那就给能管的,想管的!”
小果还不愿放弃,想再争取一下。
“可是东宫之权,本就应该在正君手里,交给一个侧君来管,未免不太合适,殿下还是……。”
啪!
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小果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疼。
墨初白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这个仆人很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竟然开始教训自己。
如果自己是一个小民,她们说三道四,倒也没有什么,毕竟权利在这里。
可现在自己是那个权利者,为什么还要有所顾忌。
自己今日心软放过他一马,明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自己这个太女怎么能坐的稳?
“你这是在教孤做事吗?孤竟不知,太女己的仆人竟然比太女己的权利还要大,竟然会教训自己的主子。”
“太女己是深阁中的男子,难道男德男训都弄不明白,连身边的仆人都敢冲撞主子。”
墨初白质问道。
若不是主子给他的底气,他一个下人怎么敢对自己如此嚣张。
许奕辰开口,说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这些臣侍并没有教给他,臣侍也不知他会有这样的心思。”
他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生怕自己沾染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小果原本还在挣扎、委屈的表情变得僵硬,震惊、无措、难以置信。
自己的公子这是抛弃他了吗?公子为什么不像以往那样帮他了?
墨初白也没料到,只是干笑了两声。
“既然不是太女己的意思,那就是他自己的意思,简直胆大包天!”
命令身旁的下人。
“来人带下去,杖三十!”
小果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心,冷汗直流。
杖三十!?这么多板子下去,自己的腿还能动吗?自己还能活吗?
他害怕了!
他本以为墨初白刚被封为太女,又是农民出身,样子老实巴交,手段定然不会太过狠厉。
再不济,就算自己真将她惹生气了,还有公子为自己求情呢。
显然,这两个,他都赌错了。
“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奴才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殿下,求您饶恕奴才吧!”
沈昼为其求情。
“……妻主,这会不会有些不妥,这么多个板子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他可没有这么善良,只不过好要做做样子。
墨初白并不答话,转头问向屏风后的许奕辰。
“许公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小果心中隐隐激动,自己终于有救了。
公子平日里最是疼他,一定会向自己求情的。
眸子希冀:“公子,看在我侍奉您多年的份上,求求您为小人说一句好话吧,三十棍真的会没命的!”
三十棍,伤筋动骨,强者的人挨下去,十几天下不来床,还会留下旧疾。
有些体弱的,甚至能被活活打死。
许奕辰只要说一句是自己教的,墨初白便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毕竟许奕辰毕竟是王姬的长子自己动不得。
可许奕辰犹豫了,他不允许自己的仆人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不承认是自己的教导不正,这关乎一个公子的尊严。
在尊严和忠心伺候自己十几年的仆从中,他选择了前者。
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小果身为一个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我不好说什么,便任由殿下处置吧!”
什……什么?
小果感觉什么东西碎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伺候这么多年的公子,竟然会这么无情。
“为什么?为什么啊!?”
“公子……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伺您!”
明明只需要一句话,小果便不用受罚。
可许奕辰依旧沉默着,不为所动。
甚至将头蒙进被子里,主打一个听不到心不烦,任由他如何呼喊。
“公子!公子!!!”
他被两个行刑的人拖走,扔在长长的椅子上。
行刑人并不会因为她的哀嚎而选择心慈手软。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小果不停的求饶,直到被打到血肉模糊,昏死过去。
许奕辰躲在被子里有些胆怯,瑟瑟发抖。
轻声喃喃:“对不起小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赘了人,不想把事情搞砸。”
小果向来忠诚,他一定会理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