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微弱的烛光闪动,卷入一阵寒风,火焰摇摇欲坠。
快要熄灭之时,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将它罩住,飞快的换上新烛。
沈昼关好窗户,催促墨初白歇息。
“妻主,已经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这已经是她熬过第五个晚上了,她必须将朝廷上的各个大臣的名单一一列出,目前的作用到什么时候该铲除一应俱全。
墨初白长舒一口气,准备剩下的明天再写。
“还不行,朝中的事务还没有弄完,在朕回来之前,朕希望慕丞相能将这些人解决掉,不然外忧内患,真的要命。”
现在要命的是,自己快要猝死了,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困得根本睁不开眼。
像极了上高数课的大学生,昏昏欲睡。
沈昼眼眶隐隐浮现泪花,自责道。
“昼儿应该多识些字的,这样也能为妻主分忧。”
墨初白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将后宫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已经做到了一个君后应尽的义务。”
猛地抱住沈昼的腰,陷入一片柔软之中。
“沈昼,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我没有之前善良了,我变得冷漠,我杀了很多人。”
墨初白感觉自从当了皇帝,就不能肆意的大笑了,可不当这个皇帝,什么也保全不住。
表面光鲜亮丽,威风凛凛,心却若不系之舟。
沈昼回抱住墨初白,眼神温柔。
在烛火的照射下,映出好看的轮廓,极具人夫感。
“妻主没有变的,妻主依旧是原来的妻主,只是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
以往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需要冷漠强大,才能震慑中朝廷中的那些人,昼儿都能理解。”
沈昼觉得自己的妻主已经做的很好了,无论是帝王,还是一个妻主,她都是很合格的。
所以……
“无论妻主落魄还是风光,昼儿都会陪着你的。”
永远……永远,直到生命的黄昏,也期许重逢。
三日后……
多罗部落……
哇——
广阔寒冷的草原上,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寂静。
梦暨白面色惨白,神情慌张的撑起身体。
“是个女娃吗?”
他必须早早做出反应,如果是男娃的话,自己将亲手割去那孽根,他要女儿!他一定、必须有个女儿。
他有些丧心病狂,如果没有一个女儿为他撑腰,他根本就活不下去。
“回禀监王,是位女娃。”
身旁的下人给予肯定的答复,将孩子抱给他看。
梦暨白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紧张的情绪得到缓和,手脚有些脱力。
身体滑落在羊皮毯子上,脸上多了分笑意。
“那我就安心了。”
起码自己有靠山了。
帐篷内,突然闯入一位红袍女人,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虔诚的跪伏在梦暨白身旁,满眼关切。
这是他的追求者,纳多娜,是一名优秀的领队。
自从梦暨白前些阵子回到多罗,纳多娜便对他一见钟情,甚至完全不在乎头顶的绿帽。
梦暨白实在是耀眼,外貌出众,站在那里就好似会发光一般。
尤其是那纯正的血脉,让部落里的女人着迷。
部落等级制度森严,只有尊贵的血统,才能继承王位,否则无论怎么努力,杀多少人,都不可能得到族人的认可。
“阿白,你怎么样?一定疼坏了吧!我特意给你弄了大琉国才有的暖炉给你暖暖身子。”
说着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暖炉,放入梦暨白手中。
梦暨白并不领情,将手中的东西扔出。
暖炉滚落在地上,里面是带着火星的灰烬。
梦暨白面露嫌恶:“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还有……阿白是你能叫的吗?”
她依旧不依不饶。
“你就答应我吧!我不介意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一定会视她如己出。”
举手发誓。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求你答应我吧!我愿意成为你最锋利的刀,我愿意做孩子的母亲。”
纳多娜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完全沉浸在梦暨白的美貌中,两眼发直。
梦暨白冷嘲一笑:“成为我的刀?做孩子的母亲?呵,你还不配!”
孩子的母亲只有一位,那便是现在的大琉皇帝。
“就算孩子没有母亲,也轮不到你这个血统卑贱的家伙来当,你的真心对我来说一文不值,还有……请你叫我监王。”
梦暨白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去爱上一个血统低贱的家伙。
若是和纳多娜在一起,他的孩子将失去成为多罗的机会,他的身份只能比妻主的地位更低。
他怎么甘愿从高高在上的位置,被人拉入泥潭。
在权利面前,真心是最无足轻重的。
纳多娜顿时伤感,她不明白梦暨白为什么不答应她,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像她一样有耐心。
“监王,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爱呢?我可以一辈子对你好的!”
梦暨白心中冷笑,一辈子这么长,谁说的准呢?
他想让面前的追求者,快点死去。
眸中浮现狡猾的微笑:“你真的喜欢我?”
他试探性的发问,如同一只迷人的雪狐。
纳多娜以为自己的真诚打动了他,立即点头。
“对,我真的喜欢你,我做梦都想着你。”
梦暨白思索片刻,提议道。
“那你就替我攻下另一座城池吧!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忠心。”
纳多娜满心欢喜的答应。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别说一座城池,就算是一百座、一千座、一万座……,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虽然梦暨白很讨厌她,但还是给她进行提醒,毕竟他要榨干这个女人的利用价值。
依旧挂着笑容。
“你还是先攻下再说吧!毕竟这座城池目前可是由当年百米开外取人首级的燕将军,燕阙。”
纳多娜并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只觉得是哪里来的小人物,空有名声。
拍着胸脯保证。
“无论是谁守着,你想要,我就拿给你!”
“是个男娃,是不是?是个男娃!”
梦暨白的姑姑撞开帐外的守卫,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孩子伸手去摸。
……是个女娃,怎么会是一个女娃?
原本还有一丝希望的心彻底死了,她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肚子竟然这样争气。
“你做什么?好大的胆子,敢动多罗?”
纳多娜立即抢过孩子,踹了她一脚,面露不善。
“让姑姑失望了,她将会是新的多罗!”
梦暨白露出胜利者的表情,自豪且得意。
自从上次一别,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墨初白了,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恨她,讨厌她的,可自己怎么也恨不起来。
每当梦中,他都是被欺凌的那个,越来越享受被墨初白调教了。
为什么会有女人让他这样着迷,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