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仍在震颤,林昭刚触碰到控制杆,胸口的基因锁忽然规律地抖动了三下。她立刻松手,耳机里传来两个模糊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呼唤名字,却未说完。
她打开导航系统,先前追踪苏璃的路线已消失,系统正在重新搜寻信号。“孤影”比对了三年前基地的警报声波,最终将定位锁定在市中心音乐厅。
她拉起操纵杆,机甲冲破云层,朝着灯火最密集的方向疾驰而去。
音乐厅外停满了悬浮车,红毯一路延伸至门口。全息屏正直播内部场景:沈烬坐在钢琴前,白大褂上沾着紫色污渍,机械手臂搭在琴键上。台下坐满了官员与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
林昭降落在屋顶,掀开通风口,钻入其中。管道狭窄,她紧贴内壁匍匐前行,直至抵达舞台上方的格栅处。透过缝隙向下望去,沈烬的手指越弹越快,琴声逐渐失控,原本平稳的旋律骤然拔高。
他机械手臂表面,《神曲·地狱篇》的铭文泛起红光。
林昭立即启动“孤影”。视野瞬间切换为预判模式,数据流标记出机械臂的异常——三秒后,手肘关节将开启,枪管暴露,第一发激光将射向第三排中央。
不能再等了。
她一脚踹开格栅,从高处跃下。右手弹出震荡刀,直劈机械臂的能量核心。风声在耳边呼啸,整个人如箭般扑出。
就在枪管即将探出的刹那,刀锋精准刺入连接枢纽。爆炸轰然炸响,座椅被掀翻,人群尖叫四散。她借力翻身落地,膝盖重重砸向地面,剧痛袭来,却未停顿,迅速收刀后撤。
火光映照在沈烬脸上。他毫无慌乱,反而笑了。缓缓站起身,撕开衣襟,露出肋骨旁嵌着的一个金属装置。下一秒,他将一枚幽蓝色的钥匙抛向燃烧的舞台中央。
林昭冲上前去。
横梁已被烈焰灼烧扭曲,发出刺耳的呻吟。她才跑过半程,一根巨梁猛然坠落,正中左肩。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神经系统超载,视野中闪现出红色警告字迹,四肢瞬间失去知觉。
她倒在地面,几乎无法呼吸。
“孤影”尚存一丝功能,回放了0.8秒前的动作,计算出一条最短救援路径。右手还能微弱活动。凭着残存感知,她侧身翻滚,指尖终于触到了钥匙边缘。
用力一抓。
钥匙边缘割破手套,深深嵌入手心。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意识稍稍清醒。迅速将钥匙压进掌心,用左手手套贴住胸口,完成封存程序。
火焰已吞噬钢琴,浓烟弥漫整个大厅。天花板开始龟裂,崩塌声接连不断。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左臂无力垂落,无法动弹。靠着墙壁,踉跄朝安全通道挪去,每一步都牵扯着肩膀的剧痛。身后又是一声巨响,整座建筑剧烈晃动。
她进入地下排水道,背靠湿冷的墙缓缓滑坐下去。呼吸沉重,嘴角渗出血丝。低头看向手掌,钥匙仍在,握得极紧。
外面警报声由远及近。
她闭眼调整呼吸,试图再次连接“孤影”。系统提示:高级权限已耗尽,神经系统严重过载,建议终止使用。
她没有理会。
手指颤抖着摸到耳后接口,强制重启底层程序。“孤影”短暂恢复,传回一段加密信号——来自一个陌生频道,信号格式,竟与妹妹遗留的手环完全一致。
她睁开双眼。
通道尽头忽地闪过一道微光,仿佛投影被激活。水洼中倒映出一个人影,正缓缓朝她走来。
她抬起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武器接口。